林園現在只有他們六個人。
林子楚和李米早早的睡下了,青陽和阿巧輪流守夜。
晚上一陣奇怪的笛子聲響起,青陽警惕了一下,然後慢慢的昏睡過去。
林子楚猛的睜開眼,抓起一邊的衣服穿上,出門就叫醒了青陽。
「少爺?」青陽一愣,他知道出事了。
「叫醒阿巧,守好少夫人。」林子楚拎著劍就追了出去。
他們的馬車已經不見了。
林子楚順著官道就追了出去。
今天試探陳醉被李米打斷,竟然被陳醉發覺了,還跑的這麼快。
沈清趕車在官道上跑的飛快,林子楚聽到馬車聲的時候打了一個唿哨。
本來狂奔的馬立馬停了下來,甚至掉頭要回去。
「哥。」沈清扶著陳醉要下馬車。
「不用了。」陳醉知道林子楚追來,他肯定是跑不了。
林子楚很快就追了上來。
「怎麼?捨得拋下你的小嬌妻來追我?」陳醉扶著車框看著林子楚。
林子楚直接上了馬車吩咐沈清:「把車趕回去。」
沈清猶豫。
「回去吧,林大公子都親自追來了。」陳醉無所謂的說。
沈清這才趕車回去。
「夜闖皇宮的是你?」既然已經這樣了,林子楚就直接問。
「給我一個理由。」林子楚直接說。
「要什麼理由,我們江湖人士,快意恩仇,覺得那皇帝不合格了,就換一個。」陳醉靠在靠背上懶懶的說。
林子楚看著陳醉的樣子:「我會竭我所能幫你,但是我要知道為什麼。」
陳醉看著林子楚,他能相信林子楚,但是這件事林子楚幫不了他。
「不用了,我想做什麼自己來。」陳醉微閉著雙目,不想和林子楚說話的樣子「你要是一定要把我帶回去,也是給自己帶了一個麻煩。」
「我林子楚向來不怕麻煩,你說是怎麼回事,我才能確定用不用。」林子楚盯著陳醉。
陳醉想了很久,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滅門之仇。」
「什麼?」林子楚意外。
「想你也不知道,你們天天歌功頌德的皇上,是我陳家的滅門仇人。」陳醉盯著林子楚。
「不可能。」林子楚很確定的說「皇上雖非前無古人的明君,卻也是政治清明,怎麼可能滅你全家。」
「看,你不信,他高高在上,怕是都不知道自己殺了誰。」
林子楚看陳醉說的那麼篤定:「你給我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醉咬了咬牙,壓下自己翻湧的情緒,才輕描淡寫的說到:「我爹是晏城知府陳謂,十二年前,皇上一道聖旨,說我爹貪污受賄,勾結外敵,就地處斬,我爹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當時我帶著我妹妹逃走,他們一路追殺,幸虧我們兄妹命大才沒死,如今我活著,就是要殺了狗皇帝。」陳醉盯著林子楚,眼睛有些猩紅。
「所以就是皇上聖諭,他,就是我滅門仇人。」陳醉咬牙說。
林子楚想了想:「你先在林園養傷,我會查清楚是怎麼回事,若真……」林子楚停頓了一下「你確定你父親沒做錯事?」
「我確定。」陳醉很確定的說。
林子楚看著陳醉,縱然身負仇恨,也本性善良,這樣一個人的父親,能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
「好,我會查這件事。」林子楚帶頭。
「若真是那皇帝的錯呢?」
林子楚看著有些激動的陳醉:「皇帝為大堯殫精竭慮,遇到一個好官哄著還來不及,怎麼會莫名其妙的給滿門抄斬。」
「你還是信他。」
「這不是相信誰的問題,你給我時間。」林子楚看著陳醉。
「多久?」陳醉看著林子楚。
「最起碼,到你傷好的時候。」林子楚看著陳醉又開始流血的傷口「被玄機弩所傷,傷口好的很慢,你還是好好養著。」
李米醒來就摸身邊,摸到林子楚才放心。
「怎麼?」林子楚側身看著李米。
「我夢見你穿衣服走了。」李米一臉凝重的說。
「我當然不捨得你走了。」李米得意。
「那我就不走了。」林子楚盯著李米。
「額……」李米覺得林子楚這個坑,這輩子估計是填不平了「我們吃飯去正和莊。」
林子楚颳了一下李米的鼻尖:「臭丫頭。」
蔣曉蓉和宋氏的屍體,以及孫興都被送到府衙,對莊子上的人來說,這件事好像過去了,該幹嘛都在幹嘛。
林子楚和李米把正和莊走了一遍,這莊子相對來說還算富庶,的確沒有人穿苘麻的衣服。
兩個人轉了一圈,最後在距離蔣氏族長不遠的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娘子發現了什麼?」林子楚看李米一臉凝重。
「一些事情想不明白。」李米歪頭看著蔣氏族長家「兇手應該是一個年輕體壯的人,所以才能完全挾制住蔣曉蓉不讓她呼救。」
「恩,要不把正和莊所有的人都叫到一起問一下?」林子楚提議。
李米搖頭:「兇器很特殊。」
她到現在都沒想到是什麼兇器。
鋸齒狀的鈍器?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兇器?
一個人,出於什麼目的才會用這樣的兇器?
「看我找到了什麼,看我找到了什麼?」一個小孩拿著一把鏽跡斑斑的菜刀跑著揮舞著。
李米看了過去,看到那布滿鐵鏽的菜刀的時候,眼睛瞬間亮了。
那菜刀生鏽的很厲害,邊緣像鋸齒一樣。
這樣一個東西,符合鋸齒狀的鈍器。
「小孩。」林子楚招手。
那個小孩怯怯的看著林子楚。
「我買你那個東西。」林子楚指著小孩手裡生鏽的菜刀。
小孩立馬把菜刀藏在身後:「我到鐵匠鋪子,可以換一塊糖。」
林子楚示意了一下青陽,青陽拿出十個銅板。
「這個一塊銅板,可以買兩塊糖。」林子楚把十個銅板都給了小孩。
小孩激動:「給你。」
「你告訴村子裡的小孩,撿到這樣的,都可以來賣錢。」林子楚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