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楚打量了一下來著。
他穿灰褐色的窄袖長衫,雖然有些舊,但是很乾淨。
四十多的年紀,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國字臉,留著一點鬍鬚,整個人看起來慈眉善目。
「范先生來了,范先生來了……」一邊的人讓了一條路出來。
范毅博向周圍的人點頭,然後看著林子楚。
「這金豆子,是這位公子事先準備好的吧?」范毅博笑吟吟的說。
林子楚沒想到竟然被人看穿了:「那老丈也覺得是我誣陷了他?」
「倒也不是,此人名喚秦守望,行竊成癖,喜歡對外地人下手,且巧舌如簧,被抓到之後,把對方說的無話可說,每每逃脫。」范毅博看著地上的秦守望。
秦守望一聽是范先生,就認了:「草民就是一時手癢。」
范毅博看著秦守望:「自己去衙門認錯吧。」
「是。」秦守望說著起身。
眾人看到這個結果,也紛紛散開了。
「多謝范先生解圍。」林子楚行禮。
「就算我不來,公子也會自己解決。」范毅博笑了起來。
林子楚笑了一下。
這樣的情況,當初在李升文的案子裡遇到過。
利用普通人的憤怒,達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他要先瓦解圍觀者對秦守望的信任。
「告辭。」范毅博拱手離開。
「范先生,靖州城姓范的人很多嗎?」李米好奇的問。
林子楚搖頭,把荷包給李米繫上。
李米看著被林子楚系好的荷包:「相公什麼時候準備的金豆子?」
「身上帶點。」林子楚給李米準備的,擔心她突然喜歡什麼了。
經過這件事,兩個人想找個地方坐坐,結果看到很多人在那裡排隊。
他們過去一看,是之前他們見到的范先生,他正在給人看病。
「你好,這是在做什麼?」青陽問一邊排隊的人。
「這是范先生免費給我們普通百姓看病呢。」排隊的人激動的說。
「是啊,范先生總是免費給我們看病,救好了不少人。」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這個范先生簡直就是活菩薩。
林子楚他們到一邊看著那個范先生,對人十分和氣,很有耐心。
「相公。」李米輕輕的叫了一聲。
「恩?」林子楚奇怪。
「算是。」
李米看著一臉慈祥的范先生,感覺有些怪怪的。
她一扭頭,看到一個人,那個人看到李米,轉身就跑。
「追上那個人。」李米指著那個人。
青陽和阿巧慌忙去追。
但是這裡人太多,那個人一閃就不見了,兩個人愣是沒找到。
關鍵他們並不知道少夫人要追的人是誰。
「娘子要追誰?」林子楚跟到胡同那裡看著周圍。
「司馬盛。」李米直接說。
「不可能,他……」林子楚的表情變了一下「娘子確定沒有看錯?」
李米搖頭:「那他跑什麼?」
林子楚想憑這一點,不能確定對方就是司馬盛。
李米和司馬盛也就見過一兩次,看錯也是正常的。
「可能是娘子看花眼了。」林子楚安撫李米。
林子楚攬著李米:「娘子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他說著攬著李米走。
「你不信我。」李米著急。
「我信你,我來安排。」林子楚直接說。
他們對這裡人生地不熟,如果那個人真是司馬盛,他們這樣找,可能會打草驚蛇。
再說他們進建城的目的是見范毅博。
兩個人又逛了一會兒才回去。
苗淼他們還沒回來,他爹已經回來了。
「爹,見到范毅博了嗎?」林子楚問到。
林承教搖頭:「明天靖州刺史在青華樓宴請我們一家人,到時候肯定會見到。」林承教的表情很凝重。
「爹可是遇到了什麼事?」
「今天去見的刺史高大人,旁敲側擊打探了一下范毅博,此人風評極好,是一個難得的好官,而且說唐高朗非常正直,能力很強。」
這樣說來,范毅博就沒問題,是他們之前想多了。
林子楚也挺意外:「等明天見到人再說。」
林子栩他們很晚才回來,不過只買了一些吃的,別也沒買。
「相公,我們能在靖州查范毅博嗎?」李米問到。
她的直覺,這個范毅博肯定有問題。
「不能,每個州的布政使是皇上任命的,爹現在的官職還沒他大,沒有確切的證據,皇上都不會讓爹查。」林子楚給李米分析。
「哦。」李米有些喪氣。
「況且我們現在一切都是猜測,還不知道對方究竟要做什麼。」
李米想想也是,她給林子楚擦了藥趴在林子楚一邊:「如果司馬盛沒死,他肯定知道三七樓大火的真相,那他為什麼會來建城?會不會是因為范毅博?」
林子楚也想不明白:「那司馬盛到底是誰的人?」
李米搖頭。
這件事背後的人隱藏的太深,而且總是及時斷尾,讓他們無法繼續查下去。
「我也想去參加宴會。」李米看著林子楚。
「這是靖州官員的宴會,你不能去。」林子楚揉揉李米的頭「到時候子栩會安排好,你也能看到。」
「好。」李米這才滿意。
林家人一大早就起床了,同時去了青華樓。
青華樓是靖州城最大的酒樓之一,回形結構,中間有一個很大的戲台。
李米他們在臨窗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面的戲台。
從坐到這裡開始,李米就一直斜坐在位置上,單手支著下巴,看似盯著一個地方看,實際上是在發呆。
她反覆分析了他們現在的處境,覺得他們應該會順順利利離開靖州城。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肯定有問題。
她正這樣想著,一群官吏相互讓著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靖州刺史高文庸。
李米看到他身後的人伸長了脖子。
那個人竟然是昨天他們看到的范先生。
只是穿上官服之後,少了之前的和藹,多了幾分威嚴。
林夫人看李米伸長脖子也看了過去:「一會兒不見就開始想子楚了?」
李米乾笑了一下,她能說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