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米猜的沒錯,花不問的確是一個臉盲。
他從小看不到人長什麼樣,自然分辨不出別人說的美醜。
正因為這樣,他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研製胭脂水粉和香膏上,是花家的天才。
「你為什麼要送我香囊?」李米沒回答花不問的問題。
阿巧端著托盤上來。
花不問看了一眼托盤,一臉神秘:「香囊的秘密被你們發現了。」
李米看著花不問:「真的是你殺了那些女子?」
「你告訴我,我的病能不能治好,我就告訴你。」花不問直接說。
「把他拿下。」林子楚生氣。
一邊的衙役立馬壓著花不問。
「不能。」李米直接說「雖然你分不清楚人臉,但是你可以用別的方式分辨。」
花不問單膝跪在地上看著李米:「為什麼?」
李米也解釋不了為什麼。
臉盲這種先天的疾病,根本沒有辦法治癒。
「你為什麼要殺她們?」李米看著花不問。
花不問聽到李米這樣問笑了起來。
他出生在一個很顯耀的家族裡,雖然家族裡沒有人入仕途,但是到雲城上任的官吏對他們家都很客氣愛。
而從小看不清楚人的容貌,所以別人在誇讚美醜的時候,他只能努力的記著別人身上的味道。
味道是他唯一分辨別人的方式。
為了掩飾自己根本看不清楚人的容貌,他很少和人接觸,一直到姚素問的出現。
一個看不清楚人的容貌而願意人群。
一個被人排斥。
這兩個遇到之後,好像找到了同伴。
花不問可以通過姚素問的身上的味道輕易分辨出來她,讓人覺得花不問能認清楚人。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慢慢的就生出了情愫,這是花家不允許的。
花家早就給花不問找了一門親事,對方是雲城的大家閨秀,出身書香門第。
但是不管什麼都花不問都沒有意義。
一個讓他能認出來的人,比什麼都重要。
然而姚素問給他說,南疆有一種花叫鬼見笑,香味非常奇特,她想聞聞。
因為她一句話,花不問去了南疆,找到傳說中的鬼見笑。
就在花不問回來的時候,姚素問不見了。
說是嫁人了,還給她留了書信。
他不相信,於是開始到處找姚素問。
一直到了建城,他找到了屬於姚素問的味道,然而她們都不是姚素問。
「那你為何要殺姚正興。」李米不解。
「他認出了我,猜到那些女人的死和我有關,我只能殺了他。」花不問很平靜的說。
「我呢?」李米問到。
「你……」花不問嗤笑了一下「你的味道讓我很不喜歡。」
就像李米看到人的眼睛會有反應一樣,花不問也有自己討厭的味道,而且一旦是他不喜歡的味道,總會有不好的事情。
李米沒想到自己被針對竟然是這麼荒誕的原因:「你是怎麼學會安魂曲的?」
「在南疆學會的。」花不問不隱瞞「安魂曲在南疆並不是什麼秘密。」
花不問對自己被抓並不意外,罪行交代的也很清楚。
林子楚讓他簽字畫押,他也簽字畫押了。
李米看著花不問的供詞,覺得這件事太荒誕了。
「一個人,只在意一件事,這件事還被摧毀了,這對一個人來說是滅頂之災。」林子楚握著李米的手。
李米看著林子楚:「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什麼?」林子楚看著李米。
「沒什麼。」李米不說了。
就算是很在意一件事,也不可能動輒就對別人下手。
花不問是雲城人,這件事要和雲城那邊溝通一下才能送到刑部去覆審。
不管怎麼說,這個案子算是破了,兩個人又清閒了一點。
李米扶著林子楚練習走路,看林子楚恢復的情況,估計再有半個月,林子楚就可以自己走路了。
湯圓把算好的帳本拿了過來,給李米說最終的情況,李米聽的一頭霧水。
「相公,我們有一個莊子嗎?」李米看向林子楚。
「恩,那些都是我們的產業。」林子楚點頭。
「那我們去鄉下看看吧?」李米想肯定是一個原生態的環境。
「好啊,娘子喜歡,我們就去住幾天。」林子楚看著李米。
其實大戶人家,到了夏天若是有空閒,都會到莊子上避暑。
他們家都是男子,他娘在建城又沒有避暑的習慣,所以就沒有去過。
「好。」李米說著就收拾東西。
既然要去莊子上,有些東西需要置辦,兩個人就一起上街了。
「前面怎麼回事?」李米看前面圍了一群人。
李米推著林子楚去一邊的茶棚里,沒過多長時間青陽就過來了,還帶著一個人過來。
「蘇公子?」林子楚看著那個有些狼狽的男子。
「林公子。」蘇敬安尷尬的行禮。
「蘇公子這是怎麼了?」林子楚看著蘇敬安。
「我來城裡存點銀錢,路上被人劫了。」蘇敬安很尷尬。
「什麼?」林子楚想建城外面竟然還出這樣的事。
「你可知道那人的穿著容貌?」李米問到。
「記得,那人穿褐色短打,顴骨很高……」蘇敬安描述起來。
李米一一記下:「青陽,回衙門發布一條告示,就說衙門發現一個這樣的人死在城外,讓家眷來領。」
「啊?」青陽以為自己聽錯了。
「按照夫人說的做。」林子楚笑了起來。
李米看向林子楚,林子楚竟然反應過來了。
林子楚和李米相似一笑,然後看向蘇敬安:「蘇家沒必要往銀樓存銀子,怎麼突然往銀樓存銀子了?」
蘇敬安有些尷尬:「如今城裡安穩,銀子存到城裡放心。」
「怎麼?」林子楚奇怪「鎮子上不安穩?」
「倒也不是不安穩,只是銀子分開放好一點。」蘇敬安乾乾的說。
林子楚看他不想說這件事就不問了:「那你先回去等著,等人抓到了,我派人通知你。」
「好。」蘇敬安行禮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