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每天都會出一些雞零狗碎的事。
大部分當時就處理了。
像這樣直接被堵在酒樓還是第一次。
偏偏是大爺正式上任的第一天。
「我爹肯定不會偷銀子,是彭家誣陷我爹,想讓我嫁到彭家去。」湯圓很篤定的說。
林子楚看向程鵬,程鵬慢慢的站了起來。
眾人也不敢吃飯了,一個一個慢慢站起來。
李米覺得奇怪,林子楚什麼都沒說,這些人怎麼嚇成這樣?
「求大人明察,彭家之前就到我家提親,我爹不答應,打算不在彭家做帳房,這才三天就出了這樣的事,今早上彭夫人又去找我,說只要我嫁給她兒子,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那銀子就是聘禮。」湯圓看在座的大人好像要查這件事,慌忙說。
「彭家兒子什麼情況?」林子楚看向程鵬。
「彭家兒子是一個……傻子。」程鵬小心翼翼。
「你說你爹是被誣陷的,可有證據?」林子楚轉向湯圓。
「民女沒有證據,官爺帶著我爹在家裡床下搜出的銀子,還有彭家咄咄相逼,所以求大人明察。」湯圓說著重重的叩頭。
「我吃飽了。」李米嘴裡塞的鼓囊囊的,還沒全部咽下去就表示可以走人了。
林子楚看著李米的樣子,拿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
「回衙門,傳彭家人,提審湯少定。」林子楚直接下令。
「是!」眾人也不敢說吃飯的事。
這事隨便一個人都知道有貓膩,程鵬再不怎麼樣,當了這麼多年捕頭,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只是彭家有錢,就算兒子是傻子,也是有錢人家的傻子,湯圓嫁過去,過的是少夫人的日子。
衙役去傳喚彭家人,林子楚把程鵬叫到後衙。
程鵬從懷裡掏出十兩銀子,跪在地上:「求府尉大人責罰。」
林子楚看著那十兩銀子。
「王家起火之後,衙役清理王家被燒融的銀子,每個人都得了不少好處,兄弟們出力了,得點好處就算了,若是再被我發現拿了銀子不問是非,從前的事我會徹查。」林子楚直接說。
「是。」程鵬十分謹慎。
「去把銀子分了。」林子楚吩咐。
「這……」程鵬不敢去分。
「丟到縣衙的箱子裡。」林子楚看程鵬不敢拿。
「是。」程鵬這才拿了銀子走了。
李米好奇的看著林子楚:「他們為什麼會那麼怕你?」
「有嗎?」林子楚看著李米寵溺的笑。
李米看著林子楚這笑,玩兒變臉呢?
剛才那清冷的表情,讓她看了都覺得有點嚇人。
「有。」李米點頭。
「娘子想多了,我現在是府尉,他們應該聽我的而已。」
不過林子楚不說,她就不問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她就知道了。
林子楚提審湯少定,彭連也被傳喚過來,加上湯圓人已經到齊。
「草民叩見大人。」彭連跪地行禮。
「彭連,你說帳房湯少定偷了你們銀樓的銀子,從他家搜出的一千兩就是證據。」林子楚看向一邊的盒子。
「是。」彭連慌忙點頭,其實心裡有點虛。
「大人,草民冤枉,草民根本不知道這一千兩是哪兒來的。」湯少定著急的申辯。
湯圓拉著她爹的胳膊,不讓他爹說話。
「彭連,你的銀子是何時丟的?」林子楚問到。
彭連眼珠子轉了轉:「昨天,昨天發現的……」
「少的是什麼地方的銀子?」林子楚慢慢的問。
「是……銀樓里的銀子。」彭連剛開始有些猶豫,最後一口咬定。
李米透過一邊的窗戶看向外面,覺得這個彭連肯定是在撒謊。
「是一次丟的嗎?」李米忍不住問。
眾人齊齊的看向公堂一邊的側屋。
眾人不敢說什麼。
「是……是,是!」彭連點頭。
「確定?」林子楚又問了一遍。
「確定。」彭連很確定的說「官爺,那可是一千兩銀子。」
「你也知道是一千兩銀子。」林子楚說著看向湯少定「你過來,搬一下。」
「我……」湯少定有點懵。
湯圓推了推他爹,湯少定這才站了起來過去。
那一千兩銀子用一個鐵木箱子裝著,湯少定過去很吃力的給搬了起來。
「大人……」湯少定不知道大人這是要做什麼。
他是一個帳房,以前也是讀書人,並不擅長做苦力。
「走兩步。」林子楚看著湯少定。
湯少定走了兩步,重重的把箱子給摔在地上了,箱子竟然沒摔散。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湯少定嚇壞了。
彭連的眼珠子亂轉。
彭連嚇的全身一抖:「大人我,我……我只是想娶湯少定女兒做兒媳婦。」
「想娶人家的女兒,找人說媒即可,為何要陷害。」林子楚怒視著彭連。
突然他也有些心虛,如果當時他騙了李米,現在要怎麼辦。
「湯家不願意。」彭連不停的叩頭。
他以為這是一件小事,只要把湯少定關起來,再嚇唬嚇唬湯圓這件事就成了。
沒想到府尉大人會親自審這件事。
「人家不願意,你就這樣陷害人家,這是枉顧法度。」林子楚一拍驚堂木「來人,把彭連打二十大板,沒收誣陷別人之銀。」
「是。」一邊的衙役過來行刑。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草民再也不敢了。」彭連求饒。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湯少定連連叩頭「大人真是好官。」
彭連被打的要人抬著才能出去,湯少定帶著女兒千恩萬謝的離開。
林子楚推著李米看湯少定父女離開。
「普通人,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公平而已。」李米看著湯少定離開。
「你怎麼想到湯少定搬不動那銀子?」林子楚問到。
說到這個,他們兩個也是心有靈犀,李米一問,林子楚就知道李米想做什麼。
「因為我搬不動。」李米想一千兩呢,又不是十兩二十兩,揣懷裡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