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話,讓他安下心來,想試試是否真的好吃,此刻已經顧不上有沒有毒了。滿臉問號的男孩,咬住剩餘的煎餅,入口的油潤和酥脆感兩相交織,實在是好吃極了。
藏不住心事的孩子不由得驚呼著:「好吃!」隨即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餅子全數吃了,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
而這邊,宛兒順利地趕在中午前,到了書院門口。
經門房的引進,她終於見到了林斐本人。半開的書塾內,學子們搖頭晃腦地背誦著詩文,身長玉立的布衣男子站在角落處,眼神盯著前方,耳朵卻認真地檢查著學子們所背誦的東西,性感的嘴唇微微抿起,一隻手背在身後,就那麼挺直腰板立在那兒,像棵柏松。
那張臉…竟然長得和林浩清一模一樣,真新鮮。
不過…完全不同的感覺…
宛兒不由得被他堅毅又認真的樣子吸引住了,這不是仙君那種冷酷到肅殺的氣質,也不是大鵝一樣凜然正氣的作態。眼前的林斐,渾身透著一股書卷氣,芝蘭玉樹,就像水墨畫,暈染處得見山河巍巍,溫和平淡的紫煙伴著青雲直上,卻又裊裊入懷。古時候的文人夫子,不外如是。
愣神的間隙,就被人給發現了。
學子提醒著林斐,他望過來的瞬間,宛兒察覺到周遭的空氣一下子冰寒刺骨,雖然他的眼神古井無波,卻隱隱透著一股子壓迫的氣息,叫人喘不過氣。
安置好學子們,林斐帶著她來到了側間,開著大門與她面對面站著。
「你來做什麼!」
宛兒強行忽略林斐臉上忽閃而過的鬱氣,小聲說道:「想著到了午時,給你送點吃食。」
「呵!」
林斐垂著眼睛,嘴角是壓不下去的諷刺。
「嫂子是不是忘記我說過什麼……」
「我……我……」想起他的威脅,宛兒有些不知所措。
咱就是說,那樣的尷尬場面也不是我做的啊,是原身!!
要怎麼救!!!
「林大哥逝去不過兩月的時間,嫂子越發乖張。婦人要守婦道,為亡夫守貞古來如此。」
宛兒被他的話說的有些難堪,卻又無法辯駁,只能心裡恨恨罵道,李宛如啊,李宛如,讓你踢到鋼板了吧,不自量力啊!!
「若是還想繼續過下去,就不要做無謂的事情,我想你最是明白的。」
宛兒嘆了口氣,不想與之爭論,放下提籃。
「兄弟請放心,我以後會謹守本分,絕不逾矩。今天做了些吃食,因而定的餐點未能動過,所以才想提來與你,順便嘗嘗我的手藝……」
「不用!!」
林斐突然抬起頭,滿眼寒氣,「我最後說一遍,別做,無謂的事情。」
不要再耍弄欲擒故縱的戲碼了,幾個月的相處,他早就看清了眼前這個膚淺又虛偽的女人的真實面目,心底衍生的惡意從未停止生長過。不管她做什麼,他都不喜歡,都覺得礙眼。
嚴厲的訓斥打斷了她的計劃,本想掀開提籃上的蓋布,表現表現自己的貼心呢,結果還沒說什麼,就被罵了。只好尷尬地雙手合在一起,像小學生一樣站在原地乖乖聽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