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客棧有異

  「進門之時,我便看到了大堂內房梁的四角都垂著一個吊籃,裡面掛著整串的鮮花。」

  「櫃面處也擺著這樣的鮮花,就連那個修窗的男人身上都有一股子相同的味道。」宛兒捂著鼻子,拿起桌子上擺放的花瓶,儘量離得遠遠的觀看。

  林浩清點頭:「臨沂山是修仙之地,應是靈氣充沛之所在,不說滿山絢爛,也該是繁花似錦。但,門外的環境塵土飛揚,寸草不生,室內又掛著久未腐敗的鮮花。實在可疑!」

  然後,他迅速念了一句咒語,手心出現一團火焰,將火焰蓋在花瓶上,霎時間,花朵被燒成了一團細灰,盡數灑在了瓶子裡。

  瓶身還帶著火焰的餘溫,燙的宛兒立馬鬆手,好在他眼疾手快的接下瓶子,輕放在地上,否則,這算是毀壞公共財物了吧!

  宛兒驚嘆道:「難道這就是火雲掌?」

  聽聞修仙派有一掌法,能將內氣以氣化為三味真火,以掌承接,其炙力可將金剛石瞬間灼燒為灰,極是厲害,就喚為火雲掌。

  好小子,一個大鵝化形的妖怪,居然會此等法術,實在是不簡單。

  「嗯,突然間想起的。」他低頭看著自己寬大的手掌,眼睛裡是一絲疑惑,仿佛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就下意識的使出了這一招。

  宛兒:「玉瑤姐姐之前說,抓……不對,找到你的時候,你身上有修煉術法的痕跡,然記憶全失。現下,你的妖力和法術都恢復得差不多了,還是記不起來拜入了何門何派修煉?」

  林浩清思忖了半晌,搖了搖頭:「想不起……」

  也罷,想不起就想不起吧。蒼梧派的白髮帥哥說玉瑤和這家客棧有關,但未說清楚和哪裡有關,實在是毫無頭緒可言。

  除了這異常的香味,畫風不一致的裝飾。最為奇怪的,還是整座客棧仿佛只有他們這三人。

  進門之時別說客人,連個跑堂的小廝和帳房也無,難不成,這麼大的客棧只有那男人一個人?

  這裡可是臨沂山啊,多少人和妖怪都想上山求個仙緣,拜入哪家門派修煉,客流應該不至於如此的淒清才對。

  未等她想明白,房門突被叩響。

  「客官,菊花茶送來了。」

  林浩清走到門口,輕聲道:「我夫人睡了,放在門口便可,我自會取。」

  門口的男人似是有些停頓,隨即應下來,等他走遠了。

  宛兒才敢上前,微微挑眉,戲謔道:「夫人?」

  嗯?大有承認她的意思啊?是愛上她了麼?是吧!是吧!她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他卻是不語,反手帶住宛兒的肩膀,將她拉坐在內室的床上,示意她別出聲。

  側耳聆聽了等了好一會,未有其他的聲響,他緊繃的神情才稍稍放鬆下來,閒閒地理了理衣袍,雙腿坐臥,閉上眼睛就要打坐調息。

  不成,宛兒看他裝傻的模樣就來氣,揪著他的袖口不鬆手,非讓他今天說個明白。

  林浩清睜開眼睛,毫無波瀾地說道:「別鬧!」

  「此處實在危險!「他手指一動,一條黑色的蠕蟲就從房樑上掉在地板上,瞬間就化成了一攤黑色的水跡。

  宛兒驚訝道:「這,這是什麼?」

  「蠡蟲,專門用來打探消息的黑瞎子,一雙耳朵聽盡了天下事。只有豢養它的人,才可與之感應溝通。」

  「原來如此,這家果然是黑店!不過,我們倆又不像是富裕之人,何至於拿出這等東西來窺視呢?」宛兒憤恨道。

  林浩清:「下山之時,白鬍子老道說的話你還記得麼?」

  宛兒:「當然,不是說來客棧嘛,結果嘞,啥都沒有。」切,到現在為止,她還在懷疑是不是那人耍弄他們的。

  「不盡然!你對那些花反應那麼大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怎麼講?」

  「單府,你也是吸入了毒物,嘔吐不止,這次也一樣,蘇家長年讓你喝的補藥讓你身上的血液自帶辟毒的功效,所以你中毒後反應才會如此強烈。至於——」

  「至於,這些花香毒性如何,還未可知!或許,你的綠蛙姐姐,就是被此毒給控制了也說不一定。」林浩清盤剝細理地給她分析,說的有幾分可信。

  對哦,有這等古怪的客棧,難不成玉瑤就是被綁來此處的?

  林浩清:「我們只能等晚上看情況,再做打算了!」

  「為何?」難不成,現在不可以出門?

  「房間四周被下了迷障,現在出去只會陷入迷障,更加危險,倒不如待在原地,我想,他晚上便會行動。」

  宛兒驚呼:「我怎的沒發現!」上樓之時,除了香味刺鼻,還真是不知道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

  「送茶的時候。」林浩清有些頭痛,仿佛是覺得聒噪,微微側身不想再答。

  話癆一樣的宛兒當然不會放過他,接著問:「接二連三的遇到下毒,你卻沒事,難道你有五毒不侵之身???」

  他啞然,無奈地說道:「老實說,每每遇上這些帶毒的東西,我的身上總會有一股外力,就像一具殼子套住身體一樣絲毫未有反應,應該不是內里所致。」

  唉~好吧,或許,或許因為他是仙君轉世?畢竟曾經也是雲宗門的牌面,總是帶著點奇蹟在身上也算合理。

  瞥見地上的水跡,宛兒好奇道:「你如何知道它躲在房間裡的?」

  難不成,這也是你神通廣大的本領所在?可以隔空探知除己之外的物體了?

  「蠡蟲一般是鳥禽類的食物,或許你聞不到,但那氣味難以言喻……」看他一副不想再說下去的表情,宛兒懂了。

  合著這是你的糧食啊,就像自己聞到了燒雞燒鴨的味道,有一種來自生理的渴求。

  哈哈哈,果然是大鵝,仙君吶,仙君,你也有今天,對著蟲子垂涎欲滴,哈哈哈,要被笑死了。

  宛兒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的眼睛彎成月牙一樣,臉頰兩側還能隱約看到淺淺的梨渦,好心情一下子呼之欲出。

  本該氣的牙痒痒的林浩清,看到她笑得花枝亂顫的樣子,也不由得唇角微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