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喜事變喪事

  誰料,屋內陳設凌亂破損不堪,地上臥躺了一具被鮮血浸染成血屍的軀體。

  看他一身精美的綠色繡服,單父大驚,猛地把人翻了過來,果然是自己的女婿,此時已經是七竅流血的慘狀,異常瘮人。

  單父驚覺出大事了,連忙快跑到玉瑤的閨房,進去就看到了此般現狀,女兒失蹤,女婿暴斃,還是在這大喜之日,怎能不悲慟如斯。

  聽到此處,宛兒也難免傷懷,此事雖然和她無關,但總歸她是親眼見證之人。於是主動跟單父說起了今天的不尋常的細節之處。

  「來時,是一個青蛙小廝將我們領了過去,可進門之時我看了一眼那小蛙,他並未原路折返,而是往花園假山方向去了,當時我以為他另有差遣,所以未放在心上。」

  「且那時玉瑤說新郎官被她叫去取繡鞋,已超了三刻時長還未歸,甚至後面還另派了一名侍女和小廝前去找人,也是一去不復返。」

  「等等!」單父本坐在一旁凝神細聽,忽的睜眼打斷她。

  「你說玉瑤遣了侍女前去?記得叫什麼名字麼?」

  宛兒想了一會回道:「碧雲,瞧著身量纖細,年歲應是未過16。」

  單父喃喃:「身量纖細……碧雲……」

  「怎麼,此人有問題麼?」

  單父苦澀道:「看來卻是陰謀,我府中從未有過叫碧雲的小小女子。」

  「對了,當時玉瑤身旁還有另一個侍女,等她醒來,一問便知。」

  單父搖頭:「府醫已經驗過,侍女和喜婆均是吸入毒物,回天無術了。」

  「什麼??」

  宛兒驚詫,毒物??那為什麼她和林浩清能安然無恙?

  單父:「那毒物是隨風而至,單單吸入並不至毒。如果配上蕁草,則是侵入肺腑的劇毒,可頃刻間腸穿肚爛,面上卻像是昏過去一般。」

  蕁草?什麼東西啊!

  看著宛兒一臉懵逼,單父解釋道:「蘇小姐不知,我單家雖有武藝傍身,但妖力提升確實受限於蛙形,不得大成。多年以前,我的祖父發現蕁草可輔以修煉,便讓單府所有的人都喝特製的蕁茶,故這個傳統我們一直保留了下來。今日的來賓,都喝了蕁茶。定是十分熟悉府中情況的人,才知道此法。」

  「謀劃此事之人簡直狠辣,不僅是要置我於死地,更是要置所有的人於死地,居心甚毒。」單父重重地捶著桌子,十分惱恨。

  「不合理啊,既然衝著單府來的,又為何要在前廳賓客茶水裡下藥,提前讓大家得知茶水有問題。」

  宛兒指出了其中的矛盾點,一時間連單父也想不明白了。

  「我想,應該是有兩撥人在今日行事。一波人想害死單家,一波人又不想殃及來賓,故才會在茶中下東西,提醒眾人。」

  一直默不作聲的林浩清突然出聲,讓單父終於仔細地審視了他一番。

  單父見他似是還有話說,起身鄭重行禮道:「公子但說無妨!」

  冷冽的嗓音慢慢回道:「賓客中大多是獸城的達官顯貴,其中不乏王親國戚,皆拜於獸王麾下,想剷除單府又不想傷害這些人……相必,單將軍心中有數。」

  單父聽罷,沉思一番,似是有了主意,對著林浩清拱手做禮道謝。

  然後,便安排管家親自將二人送出府。

  坐在車上之時,宛兒還是心有餘悸。

  今天真是喜事變喪事,不僅目睹了好閨蜜被擄走,新郎官當場死亡的慘狀,自己也受了一番驚嚇。

  但是,太不對勁了!

  女婿死了,女兒失蹤這麼大的事情,單父調查的重點居然還在背後謀劃之人上,難道不應該第一時間全程搜尋女兒麼???宛兒覺得有些奇怪。

  親女兒的去向難道不重要麼?除了最開始她主動說出來的細節,後續單父竟未問更多了,也不提玉瑤該如何去找。

  心裡壓著事情,宛兒一路上也是愁眉不展,全無來時的好心情了。

  「不用擔心,我看,他們應是裡應外合才對。」清淡的嗓音響徹耳畔,林浩清斜倚在靠枕上懶懶地說道。

  宛兒好奇:「什麼裡應外合?」

  「你的綠蛙姐姐應該最清楚!」

  會不會說話,什麼叫綠蛙啊,難聽死了。宛兒白了他一眼,腦袋又開始轉了起來。

  是啊,今日的情況未免也過於奇怪,狂風肆虐之時,尚且能聽到喜婆和侍女被尖物所刺痛的哀嚎聲。玉瑤作為被擄走的人,全程竟然一聲不吭,就像是早就知道要被捲走,做好準備一樣。

  林浩清接著說:「她雖說是讓人去尋繡鞋,但藏在長裙下的腳,卻穿著一雙大羅飛行銀靴,穿上此物可平地移動上千里,且速度是鷹獸都無法追上的程度。」

  「你說,失蹤是她,她自己計劃的???」宛兒難以置信的問了出來。

  林浩清並未回答,但不置可否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不是,姐姐,你這是圖啥啊?大婚當天整這一出!!!

  「可相公死了,難不成也是她計劃的??」

  「也許,死的並不是她的相公……」

  哈??不是吧?死人也是假的??不行!大腦轉不過來了。

  宛兒脫口而出道:「那死的是誰?難不成單伯父連自己的女婿都不認得了?」

  林浩清捏著眉心,無奈地嘆了口氣:「真笨吶!單府看著門庭清明,實際上就是個豺狼虎地。那也不過只是他自己的說辭而已,真假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

  宛兒靜默住了……

  我去,妖怪世界也如此的複雜!真是輕視了他們,這一環扣一環的,究竟目的為何,她還未能知曉,倒是眼前冰山一樣的男人知道得挺多的。

  不對,他失憶了也能如此厲害?

  像是看穿了宛兒一樣,林浩清伸出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指,對著自己的腦袋畫了一個圈,諷刺的眼神意味十足。

  瑪德!看得宛兒火大,你是什麼意思!難到是說自己有腦子,我沒腦子麼!!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