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請進。」
「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哪位是朱玉寧同志？」門開後，那男同志就站在門口問道。
朱玉寧抬起頭，看向了門口。
「我是。同志有什麼事嗎？」
「是，麻煩朱同志配合一下調查。」
「怎麼配合？」
「您到會議室就知道了。」
這是事情發生的第二天的下午，朱玉寧跟著來通知的男同志，來到了二樓的大會議室里。
而在朱玉寧離開了人事部科室後，科室內就開始八卦起來了。
「這小朱不會是那個事的幫凶吧？」
「怎麼可能，人家是大學來京市的，都沒有親戚在京市。怎麼可能認識到那個人。」
「那人家找她能幹嘛？總不能她是被偷了方案的那個同志吧？」
「這事還真說不準。」
「開玩笑呢？她才剛工作多久，能寫出來什麼方案？」
「哦，我沒記錯的話，這剛工作沒多久的新人，好像得到的誇獎和獎金都比你多吧。」姚舒似是漫不經意的說道。
姚舒也不給反駁的機會，直接接著說：「這每一次都評選都是好幾個部門的領導一起負責的，你總不能說人家小姑娘是走了旁門左道才拿的獎吧？這些話我聽不得，領導也是聽不得的。」
「那你說小朱怎麼就被人家喊去配合調查了？這不都得是有問題才得調查？姚舒，你可別因為那幾顆糖，就老是偏袒人家。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情呢！」
「不對啊，人家來找小朱同志的同志，對小朱那叫一個恭敬得很，這也不能是壞事啊。」
「你說什麼呢！」
「你急什麼，這事等著指定能知道。余同志，你怎麼就覺得人家朱同志不行呢？」
「幾顆糖就把你們給收買了，真有夠廉價的。不就是等，我也不差這點時間。」
——樓道里的廣播喇叭——
「喂喂餵……」
「現在緊急公布一條訊息，獲得一等獎的方案，原作者是土地局人事部的朱玉寧同志。所有的證據，都會在備份後，放在公告欄公示。歡迎大家監督……」然後廣播員的聲音頓了一下。
「頒獎大會，將於下周二舉行……」
然後廣播員念了一大段讓人熱血沸騰的宣講詞，足足念了五分鐘才關閉了廣播。
人事部科室里，此時此刻是一片安靜。
而在會議室里的朱玉寧，已經被一群老同志給圍住了。
「朱同志啊，你這個頂樓種植是怎麼想到的啊？」
「小朱啊，這個圖紙你看這樣子是不是更好一些？」
「朱同志，你看看這個思路是不是這個拓展方向？」
「小朱同志，有沒有興趣換個位置啊？比如說到我們資源局？」
這下子會議室里的眼睛，都落在了這個要把朱玉寧挖走的老同志身上。
「老章，你這不厚道啊！」
「這不對啊，老章。這小朱同志要去也是去我們那，你們那忙得厲害，還沒多少獎金咧。不值當。」
「對啊對啊，人家小同志在我們這幹得好好的，你怎麼能上來就挖我們的人。」
「對什麼對，人小同志在你這受了委屈。要不是老梁同志在這，小同志的委屈都沒辦法被發現。你怎麼還好意思在這說話？」
「你可不得好好給人家補償，人家要轉職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呸，說得那麼好聽，也不是想把項目給拉過去，朱同志，我這邊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賠償方案……」
「你還要人小同志等？不行，回頭你給的少，人家不就吃虧了嗎！」
「對，你現在就說，我們給小同志參謀一下。免得被你給坑了都不知道。」
朱玉寧就坐在一開始來的位置上，領導們看到的就是一個很乖巧靦腆的小同志形象。
其實朱玉寧已經猜到了這些老同志，老領導在做什麼。
有人唱紅臉，也有人唱白面，就是為了讓想要搗亂的人沒有插話的機會。
然後朱玉寧到下班前十分鐘，才回到了人事部科室。
在朱玉寧進門後，熱熱鬧鬧的科室，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玉寧，那個方案真的是你寫的啊？」
在朱玉寧回到座位之後，科室安靜了兩分鐘，還是有人沒忍住開口問了。
「是的。證據明天早上大家就能看到了的。那個字跡，大家也可以比對的。」朱玉寧低頭看著桌子上的工作資料，看明白了再繼續整理。
「朱同志可真厲害，這補償能給你多少呀？這不得意思一下，請領導和科室吃個飯。」
朱玉寧抬起頭，皺著眉看向了余同志，帶著疑惑發問：「為什麼余同志會這麼覺得？我需要出於什麼目的請領導和科室吃飯？如果是因為查清事實，那麼這頓飯，是不是就成了我賄賂領導的證據了呢？余同志？」
「不是，我沒這麼說。」余平玟語氣都有些急躁了。
「那我能知道余同志是怎麼想的嗎？要不然我只能認為余同志你的思想也不過關了。」朱玉寧坐的筆直，桌子上的資料也沒高到擋住她，所以她是在直視的余平玟。
余平玟開始支支吾吾起來了：「這不是領導他們也辛苦了嘛。這領導體恤我們普通工人，我們也該懂得要體諒一下領導的辛苦……」
「余同志，你這話說的真是好笑。你還記得自己的宣誓嗎？還記著廠長再三強調的規矩嗎？」
說這個話的，不是朱玉寧，也不是姚舒。而是平時一直沉默的男同志說話了。
「我只是覺得他們很辛苦而已，我怎麼可能會忘了宣誓詞。真的是，心疼人家同志工作辛苦也能被你們說成這樣，不跟你們說了。」余平玟直接下班了。
朱玉寧面無表情的收拾好東西，也下班了。
其實已經下班幾分鐘了，但是大家都在爭論。
現在沒人再說這個話題了，人就一下子都急著下班了。
朱玉寧其實是想反問余平玟有沒有請客過吃飯，然後再問她是一個什麼目的請客吃飯的。
但是沒有完成計劃，所以是挺遺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