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工你要說的是遞東西給我的那個小姑娘,那確實是我家小徒弟。怎麼了?」祝師傅說完話後,往嘴裡送了一塊溫熱還散發著香味的回鍋肉片。
路工進屋後,得到了祝師傅的回覆,完了找了張還空著的椅子坐了下來,訕笑著開口:「那……我家大兒子這剛升的三級工程師,有沒有機會和祝老師的徒弟認識一下啊?」
祝師傅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路工,這人是怎麼能在廠里以四級的鉗工在廠里混了這麼多年的?她整理資料的時候有看到過他們一家的資料。
路工能上四級還是因為十幾年的經驗,平時出錯了被指出來是真的會急眼的那種。完了廠里也巴不得他自己下崗去,因為沒有很大的錯,還是廠里的老員工,建廠後是被調過來的。
他還想要升五級鉗工的話,那就得腦子裡有點東西,單靠經驗老是被指錯了就急眼請病假回家待著,最後還是自己「養病」幾天「病好」了回來的。這一招是沒辦法過得了評級考試的。
再說三級工程師,大專學習安排入廠的都是三級起步的,所以路工家的兒子夜校都沒能通過考試拿到畢業證。
那一家子在廠里的名聲可不是一點的差勁,他那個大兒子都28了,夜校名額還是路工一家哭著求來的。相親了那麼多回,一次都沒有成功。
還不是因為他們家太亂了,路工現在的妻子是第二任,第一任當年生第三胎難產沒了。之所以難產還不是因為路工把錢都寄回家了,伙食都是在食堂解決的,廠里發的食堂的飯票那是一個人份的,分成兩個人吃,還有一個是孕婦,那營養還能夠才是真的奇怪了。
然後這個大兒子還有一個下鄉了的二兒子都是第一任妻子的,第二任生了三閨女,小的那個生下了三天就沒了。是真的沒了還是假的沒了誰也不知道。
這麼一家子人,其他人可不得避著點嘛。生怕被纏上了。
「這為什麼突然想要認識一下呢?年輕人交朋友不是年輕人的事情嗎?問我做什麼?」
「這……我家犬子說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女同志,就是想認識一下。」路工被問住了,一副不好意思的說出來了來意。
「路工你這是想和祝老師家結個親家不成。」旁邊喝了祝師傅大半碗鴨湯的女同事笑著說道。
祝師傅也不是聽不懂,就是想讓他自己說破而已。
「就先認識認識,多個朋友多條路不是。」路工被點破了反而沒了不好意思。
「這樣子啊。那我家徒弟確實和令郎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祝師傅,你這話什麼意思?看不起工人階級?」路工沒了臉,一下子就急眼了。
祝師傅喝了口湯水,完全不慌張,輕飄飄的看了一眼路工,然後又喝了一口鴨湯。在路工起來要出門的時候,才開了口。
「我徒弟是華夏大學的新生,家裡就是工人階級,雙工人,還是出了軍人的家庭。不說家裡要門當戶對,最起碼的是,路工你家大兒子能和我徒弟說上兩句話先。自己不上進,還想要人家和你一樣爛,真是好笑。小林,我剛看到鴨湯里是有肉的,不嫌棄的話,給你吧。我實在是吃不下了。」
祝師傅想起來了,路工家大兒子的中專畢業還是花錢買的。中專都沒辦法靠自己畢業了,那問題可不是一點的大。她目的也很簡單,想一次性解決這一家子人。
路工臉是氣的青了,愛放狠話的他,這次是鐵青著臉走的。
「大家不嫌棄的話,我這還有些回鍋肉,我都是夾到碗裡再用勺子吃的。指定是沾不上我的口水的。」
「那我就先謝謝祝老師了。」小林離祝師傅是最近的,自然是比別的同事快了一步。
朱玉寧安排的三層飯盒是,鴨湯在最底下防止可能撒了,中間是差點沒滿出來的鍋包肉,底下是熱湯,鍋包肉也就不會那麼快冷了,最上面的一層就是一半的青菜和一半的大白米飯。
因為科室本來就人少,而且還有人回家去吃了。因為家裡就在廠里,所以現在的科室里算上祝師傅也就只有四個人。完了每人分到了三片鍋包肉。
祝師傅注意到了留下來的人里唯一一個有家室的余副主任,自己吃了半塊鍋包肉。剩下的就沒有吃了,飯盒裡的菜也都是素的。按道理來說,以他的工資怎麼都不可能是家裡開不了鍋的狀態。
早上來上班的時候,祝師傅還在廠里碰到了余副主任的夫人,還有被放到育兒班的小寶。
想不明白,她也沒想過要去探討人家家裡的事情。反正她除了想處好一點關係外,真的就是不想拿回去吃剩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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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飯的朱玉寧,自然是回小院去了。
正常的午飯然後午休,再然後就是和宋思睿約好了去他租的小院。因為她比較方便躲開人出行,而宋思睿過來找她就沒那麼方便了。
理由也很簡單,把事情說出來就好了。然後再展示一點小小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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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輕輕鬆鬆的原地起跳個一米三的高度,然後朱玉寧還做到了滯空的感覺。
宋思睿家裡也是有家底的存在,要不然普通的教師家庭怎麼能熬的過去那些難熬的日子。
這種武術的存在本來就稀少,然後那些人挑徒弟也是要求很高的。不過宋家從來就沒有想過這一方面的事情,師傅是挑徒弟,但是他們也是想挑師傅的。
有些師傅的供奉費用太高了,他們不敢保證家裡面其他人會沒有意見。特別是大饑荒發生的那個時候,物質本來就匱乏,而所謂的高人依舊是凡夫俗子,也離不開日常吃喝。
這一回,宋思睿是真的大開眼界了。
但儘管自己辛辛苦苦追到的對象有這般厲害的功夫,宋思睿還是要厚著臉皮多製造一些獨處空間的。
對象厲害是對象的本事,他擔心對象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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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玉寧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的祝師傅在鋼鐵廠攪合了一大圈。
財務科的人吃了祝師傅分的鍋包肉,而且自然也是站道理和站自己科室的人一邊的。
而只是嘟囔不敢鬧大的路工把事情泄露給了家裡面知道後,他的目的也達到了。他的第二任妻子去廠里鬧了,直接敲到了財務科科室門去。
然後祝師傅是直接找廠長和保衛科了。
最後路工被降職處理了,四級降到了兩級,一年內不得考級,他那個兒子的三級還得重考。
結果是沒有考過,之前過了是因為他們賄賂了三位考官。那三位考官也因為他們的原因和自身的問題,近幾年不得晉升,罰款加檢討,停職檢討期間還沒有工資。
路家這一出是真的自討苦吃,得罪了一圈的人。然後路工的第二任妻子和他離婚了,因為追根到底事情還是路工為了那個大兒子做出來的事情。
路工第二任妻子也是有自己的工作的,然後用好好的紡織廠小組長的工作換了個京市邊郊新版的菸草廠辦公室普通職工的工作,兩個女兒也是直接帶走了。還登報斷了關係,理由也很充分,不能讓父親的污點落到兩個無辜的孩子身上。
登報處也是要核實情況的,在看到了兩個瘦瘦小小個的小姑娘,一個實際九歲看起來六七歲,另一個實際七歲,看起來五歲大。
至於她家老三,確實是被拐了,那一天的外出是他們臨時的事情,就是一轉眼孩子就沒了。
事情發生半個月後,大家就換了個話題討論了。
因為時間來到了高考結束,考生們得自己估分填報志願,而且這一屆考生是有要求的,是不能是已經結婚了的同志也不能是政審不過關的,這個信息一出當時也是鬧的沸沸揚揚的,只是京市里反應過來的人很快。麻利的跑去離婚備考了。
這考試結束了,話題就又熱起來了。大部分人八卦的還是這為了考試離婚到底能不能考上,考上了還要不要家裡的妻子,沒考上是不是要復讀,備戰第二年?
他人聊的熱火朝天的很,祝師傅已經在干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