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不能這麼被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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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小可回到家。一直覺得心神不寧,心裡不安。

  下午三點的時候,她抽了個空跑過去,結果剛剛到山角,就看見武雲飛同小兄弟一左一右扶著小段走了過來。

  小段一瘸一拐的,臉也是黃的。

  看著她,武雲飛說:「我已經幫他聯繫了縣城的醫院,本來昨天就要過來的,結果下雨了,車沒發的成。」

  聯繫上了縣城的醫院,是最好。

  溫小可便囑咐他:

  「路上再給他吃點消炎藥。」

  溫小可看著武雲飛三人從三角那邊的小路上下去。

  轉身回了家。

  武雲飛將小段接走了,她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雖然小段是生是死,傷口好與不好,跟她沒關係。可是她知道這件事,小段又來向她求助了,她就覺得自己有責任和義務幫小段。

  武雲飛扶著小段,從山角那邊的小路下去,這條路是場部家屬院簡單的圍牆,外面的一條路,很少有人走。

  到了山下,離發車時間也沒多久了。

  武雲飛和小兄弟,直接把小段扶進了招待所院子,扶上到班車,安頓在最前面人碰不到的地方。班車開出了招待所,中午下班遲,剛回到單位上喝了點水,休息了一會兒的李亦寒從場部大門出來,正好看到了。

  心裡的一塊石頭也落地。

  當過偵察兵的人,他其實已經知道受傷的人就藏在山背後。

  人沒事就好,他也沒去打招呼,穿過公路下了山坡去地里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也沒了立場,竟然希望這個打架受傷的,早點兒離開,安全離開。

  以前他可是非常嫉惡如仇的,像這樣打架鬥毆,惹是生非的壞小子,即便是派出所不請進去,他也會請到稽查科教育教育的。

  他開著拖拉機,沿著被洪水沖毀了莊稼地,將一根根被壓在地里的,已經結了棒子的玉米高粱,翻了出來。

  後面跟著的人將它們挑出來,要送去飼養場做牲口飼料。

  馬上就要成熟的莊稼被毀了,看著實在是可惜。

  可是天災人禍,只能是最大程度的利用。

  他非常認真地工作著,拖拉機剛剛到了這邊的地頭,只見靳花端著一茶缸子的糖水,兩隻手舉起來送到他面前。

  笑得跟朵花似的說:「李隊辛苦了,喝點兒水。我給你泡的菊花白糖水。」

  李亦寒擦著頭上的汗,本來不想接這缸子茶水,可是看到後面有那麼多人在地里撿玉米杆。

  如果他不接的話,靳花難堪,也會讓別人多想的。

  便接過茶缸,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當他喝完把茶缸交給靳花的時候,看到她的眼裡竟然閃著淚花,一雙眼睛亮晶晶水汪汪的。

  忽然後悔了。

  他雖然沒真正談過戀愛,現在跟溫小可也算美滿,自然知道一個女孩子用這樣的眼神看一個男人,是什麼意思。

  只是喝了一杯水,就讓她感動成如此模樣。如果以前一樣無拘無束,那後果不堪設想。

  他同靳花在一起工作了幾年,知道這個姑娘身上的那種韌勁兒,那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他儘量表面平靜,用手擦了擦嘴角,說了聲:「多謝。」便打著方向盤,準備掉頭。

  「李隊,你頭上的汗……」靳花忽然喊了嗓子,從口袋自己的手帕,繞過遞上。

  如果李亦寒頭低點,很可能幫他擦汗。

  「我自己有。」李亦寒心裡一慌,重重踩了一腳油門,拖拉機猛地向前衝去,一著急,沒抓住方向盤。

  差點碰到了跟在後面撿玉米杆的馬所長。

  好在馬所長雖然年紀大,身體胖,但是身手敏捷,及時跳到了一邊。

  他瞪著一雙眼睛質問:「李隊,你怎麼斜著開過來了?」

  李亦寒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頭上的汗珠說:「地里有塊大石頭。」

  馬所長看到那塊不足拳頭大的石頭,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他一眼。

  就看到了拖拉機旁邊站著的靳花,恍然大悟。

  「注意力集中一點,耕地就耕地,想什麼呢。」

  他也瞪了靳花一樣:「拾玉米杆要跟在拖拉機後面,你跑前面幹什麼去了?」

  李亦寒重新發動拖拉機,尷尬抱歉的看了眼馬所長,盯著剛才耕過來的行間,走了。

  心裡已經出了一身冷汗,他在部隊當偵察兵的時候,學習過各種機器的修理和操作,回到農場以後,只要是場部農機廠的所有機器,沒有他玩兒不轉的。

  而且不管他開著拖拉機,收割機,拖粒機,還是任何一種機器,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丟人過。

  尤其是耕地的時候,竟然斜著跑了出去。

  今天幸虧遇到的是馬所長,身手敏捷反應快,如果換了別人,還不出事兒了。

  馬所長說的話,話裡有話。

  所長看出來了,別的人一定也有看出來的。

  也是,靳花這麼特別的,尤其是他這段時間特意躲避的日子,一個躲一個趕,真的好像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似的,誰看不出來呀。

  他似乎都能感覺到別人異樣的眼光。

  李亦寒當了10年兵,回來也有三四年了,從來沒有把自己弄到如此尷尬的地步。

  他的婚姻,是從他一廂情願,偶發事件開始的,雖然曾經讓他很苦惱,但是現在美滿的超乎他的想像。

  而且他越來越喜歡那現在的生活,他覺得每天都有新的喜悅。

  所以他不想有任何事打擾他的生活。更不想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是一個在部隊熔爐里,熔煉了那麼多年的戰士,是曾經的兵團稽查隊的隊長,現在雖然身份變了,還是農場稽查隊的隊長。

  他整天檢查別人的工作生活,作風,如果他自己都沒有組織沒有紀律,生活作風都有問題的話,還有何臉面留在這個位置上。

  靳花現在對他的意思已經不僅僅局限於言表,而是付諸行動了。

  他覺得自己不能這麼被動,總是這麼躲著也不是事,本來兩人之間沒什麼,躲來躲去,就會讓人誤會。

  所以等他將這幾畝地耕完,下了拖拉機之後,看見又雙手拿著茶缸,笑吟吟地走過來的靳花。

  也對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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