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幾個會要開，這幾天就不回來了，你看好李偉，別讓他闖禍。」臨出門的時候，李振華叮囑道。
「知道了，注意身體。」
看著丈夫坐上車離開，於惠敏臉上的笑就淡了。
「媽，我想吃魚，下午做一條吧。」李偉從屋裡出來嚷嚷道。
「吃吃吃，你還知道吃，那個騙子有消息了嗎？」於惠敏現如今看最疼愛的兒子也不怎麼順眼了。
「媽，你煩不煩呀，一天到晚就知道這個，那不是已經找公安報案了嗎，他們說會查的。」
「我就是上輩子欠你的。」
嘀咕著，於惠敏還是跨上籃子出了門。
魚蝦之類的，早上去才能買到新鮮的。
現在都這個點了，她也只能去撞撞運氣了。
也就是京城各類東西比其他地方全和一些，要不然早上想買到新鮮的魚蝦都是不可能的事。
轉悠了副食店，沒找到合適的，不過在外頭經常有郊區鄉下農民聚集賣東西的地方，於惠敏倒是找到一個賣魚的。
雖然個頭不算大，總歸還算新鮮，主要是也不用票。
挑了兩條魚，她就趕緊回家了。
這齣來一趟，她自然不可能只買魚，籃子裡還有些別的應季菜。
他們家早就不用保姆了，現在家裡里里外外，都需要她自個干。
於惠敏心裡委屈嗎，那自然是委屈的，可她也知道自己現在在丈夫那大不如前，也不敢任性了。
提著籃子正走著，她忽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正要罵人，撞她的人就已經找不見了。
無緣無故被撞，她自然生氣。
心情不那麼好地回了家裡，剛要做飯，就從籃子裡看到一個紙團。
「這誰扔的。」她皺眉把紙團拿出來展開。
剛看了一眼，便大驚失色。
李偉聽到母親回來了，可好半天都沒個動靜，就走到了廚房。
「媽，媽，你在呢吧？」
剛進廚房，她就看到在那發呆，面色也有些不好的母親。
「媽，你咋了？」
於惠敏這才回過神來。
「沒，沒事，你出去等著吧，媽這就做飯。」
可等她收拾起來，卻一直心不在焉地，時不時就出點錯。
另一邊，把她撞了的人，到了一個圖書館裡。
隔著一個書架，對面帶著帽子的人壓低聲詢問。「東西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就好，你沒有暴露吧？」
「沒有。」
「小心點，我不聯絡你，你就和以前一樣。」
「知道了，黑影。」
因為那個紙團，吃飯時候，於惠敏都沒動幾筷子。
不過李偉沒心沒肺的，壓根沒注意到。
晚上，於惠敏坐在床邊，又開始發呆。
掏出放在口袋的紙，看了又看，她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陸成功回來了。
紙上只有一行字。「惠敏，我回來了，擇期相見。」
為什麼知道是他，因為紙上有著只有他們兩個知道的記號。
只是，他當初不留一個字的消失，這都二十多年了，忽然回來幹什麼。
於惠敏又想哭又想笑。
二十多年沒消息，她以為他可能不在人世了。
可誰知道他卻突然傳來這麼一句話。
恨他嗎，自然是恨的，她當初在醫院認識他，被他吸引，還和他住到了一起。
周邊人的風言風語她不是不知道，甚至也不止一次問過他，兩人什麼時候結婚，可他總是皺著眉說還不到時候。
她就這麼等啊等啊的，他人直接消失不見了。
可除了恨，她更多的還是愛。
這是她年輕時候唯一愛上又痴戀的人，在兩人感情還濃厚時，他消失不見，也成了她心中深藏多年的遺憾和惦記。
現在乍一看到他的音信，她心情十分複雜，甚至還有些期盼起來。
她想和他見面。
想到這，她立馬坐到鏡子跟前對著裡頭的自己打量起來。
她老了，眼角有皺紋了，皮膚也沒那麼光滑細膩了，怎麼辦，她緊張起來。
因為這個意外的消息，於惠敏輾轉反側了好幾天。
李偉這麼遲鈍地都察覺到於惠敏的不對勁了。
只是每次他一問都被搪塞了過去。
終於，於惠敏又一次出門後，又被人塞了紙條。
這一次，她壓根都不知道紙條是什麼時候被塞進來的。
上頭寫了時間和地點，還寫了她願意見面的話就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於惠敏立馬歡天喜地回家。
衣櫃裡同一顏色的衣服全被她找了出來，一件又一件地換上在鏡子跟前打量。
等衣服選好了，她又立馬去了理髮店弄頭髮。
一番折騰之後，她也在約定好的地方提起許久就到了。
坐下後，她時不時地就要捋捋頭髮，或者掏出小鏡子看看自己哪裡不好。
直到一個人走到她面前坐下。
「惠敏。」
於惠敏猛地抬頭，看清眼前的人後，她眼淚就掉了下來。
「成功。」
這是一個茶館的裡頭隔間。
若是鄭軍在這，估摸著能認出來，出現的人正是當初和於惠敏住在幾年一起的男人。
二十餘年不見，男子看上去蒼老了一些，不過卻也增添了儒雅和成熟的氣質。
反正在於惠敏眼裡，就只剩下相逢的喜悅和痴戀了。
若不是場合不對，她恐怕要撲到對方懷裡痛哭一場的。
「惠敏，對不起。」陸成功一臉歉意。
「成功，你當年為什麼要拋下我不辭而別，你知道我一個人有多辛苦嗎？」
「對不起，惠敏，我當時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你怎麼這麼多年都不聯繫我？」她質問起來。
真見了於惠敏，看到這個女人的反應後，陸成功心裡就有了底。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女人還是對他情根深種，既如此，他的計劃也能順利不少了。
「惠敏，我也想聯繫你，可是。」
「可是什麼？」
「我出事了，根本做不到。」
「怪不得，我就說你不會真的拋下我不管的。」於惠敏立馬激動起來。
「惠敏，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吧？」看眼前的女人情緒太激動，哪怕是裡頭的隔間，陸成功也怕外頭有人聽到些什麼。
「好，去哪裡？」
等兩人到了公園裡的長椅上坐下，於惠敏忽然開口。
「成功，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你說。」
「我給你生了個兒子。」她一臉喜意還帶著些許邀功道。
她一出口，縱使陸成功心思詭秘，這一瞬也呆住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