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漆黑如墨,其中還蘊含著難以形容的恐怖氣息,直衝天際,仿佛要將這方世界都洞穿。
自其出現之後,整個深淵附近的大地都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黑霧大盛,土石蹦碎,深淵的裂口隨之不斷擴大。
八道身影從深淵中飛出,守護在了那道光柱四周,一道道恐怖威勢不斷綻放。
若是有人在此,恐怕會被這一幕嚇得肝膽俱裂。
這八頭妖獸,竟都是達到了六階巔峰的頂尖大妖。
這等妖獸,已然是當今世界天花板級別的存在,如今卻帶著臣服之色,守護在那黑色光柱的四周。
除了它們外,在外圍些的地方,這片區域內還聚集了上百萬的妖獸。
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的,看不到邊際。
那些妖獸全都整齊的羅列著,宛如一支最嚴明的部隊,上百萬頭聚在一起,竟是沒有絲毫嘈雜之聲。
此時,所有妖獸的目光都在深淵內衝出的那道黑色光柱之上,似乎是在守護,又好像是在膜拜。
光柱沖天,破開了無窮黑霧的封鎖,最後徑直衝入了這方世界的頂部,也就是整個三號深淵的入口,那條巨大的裂縫。
隨後,更是從那裂縫內衝出,落入了天穹的那道巨大旋渦內,顯化於整個黑暗山脈中。
穹頂之上,那道漩渦在被黑色光柱注入後,旋轉速度似乎都增快了不少,就連體積也隨之不斷擴大。
其邊緣處甚至將鐵脈山嶺都籠罩在了其中。
恐怖而詭異的氣息,即便身在黑暗山脈的中部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身在荒蕪大地上的林君河眾人自然也察覺到了,一個個抬頭望向遠處那貫穿天地的光柱,眼中滿是駭然。
即便是林君河,也都露出了忌憚之色。
在那道光柱面前,即便是化神境的存在,依舊顯得極為渺小,就如同螻蟻一般。
「這個地方,真是讓我越來越感興趣了。」
林君河喃喃出聲,看著遠方的光柱,面色沉凝,不知在想些什麼。
莊天河幾人也不敢打擾,只是各自小聲的討論著。
這種情況持續了足足小半柱香的時間後,那道光柱這才緩緩消失。
隨著其消散,深淵上方,一道巨大的身影緩緩自光柱中顯露了出來。
那是一條巨蟒,足有數百米長,身上的鱗片極為細密,還泛著黑色金屬般的光澤。
最為奇特的是,它的頭頂上竟是生有一對角,七寸處還有著兩隻如同鷹爪般的粗壯手臂。
乍一看,與華夏傳說中的龍極為相似,只不過從其那三角形的頭部,以及不時吐出的分叉舌來看,卻又更像一條巨蟒。
「參見黑龍王大人!」
隨著那道身影徹底顯現,圍在它四周的那八頭大妖當即匍匐了下去,齊聲高呼。
黑龍王的目光在它們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又看向了天穹上方的裂口。
「這就是掌控天地的力量嗎」
「不愧是深淵之心,本王已經感受到了瓶頸的鬆動。」
「只要能將另一顆一同吞噬掌握,本王便能打破這個世界的束縛,成為無上妖皇!」
「到那時」
黑龍王一隻爪子猛然緊握。
四周的黑霧頓時隨之變得狂暴起來,瘋狂涌動繚繞,竟是在其上方形成了一個覆蓋方圓數十里的巨大漩渦。
「人類那種低賤的生物,沒有資格掌控這片天地。」
「我們.才是世界的主人!」
黑龍王的聲音化作滾滾音浪,朝著遠處不斷蕩漾開去。
漫山遍野的妖獸頓時朝著它跪拜了下去,在其身邊的那八頭大妖更是露出了激動之色。
「誓為主人赴湯蹈火!」
「很好。」
黑龍王滿意的看了看它們,隨即右爪一張,便釋放出了數縷黑霧。
那些黑霧在空中不斷幻化,最後成了三張鬼面,落到了四尊大妖的身前。
「那群廢物,直到現在為止,也沒能將那些潛入此地的人類滅殺。」
「這些黑霧會帶領你們。」
「本王的計劃已經到了最後一步,絕不容許出現半點差錯。」
黑龍王的聲音中帶著無盡威嚴,幾頭大妖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即便它們早已經不會恐懼,但在面對這種力量時,依舊會感到陣陣心驚。
「遵命!」
三頭被鬼面選中的大妖站起了身來,小心翼翼的應了一聲後,隨即在鬼面的引領下,分別朝著三個方向而去。
每隻大妖后方,都有十數萬頭妖獸追隨。
黑龍王冷眼看了片刻,隨即將目光看向了深淵。
對它而言,這些侵入者都不過是跳樑小丑而已,若不是接下來之事對它極為重要,它甚至都懶得理會。
如今的它已然超脫於尋常存在之上,唯一值得它上心的,便只有另一枚深淵之心。
或者說深淵之主
「快了.」
黑龍王喃喃開口,隨即身形一閃,再次落入了下方的深淵之內。
四周的妖獸大軍並沒有就此退去,而是在剩餘五頭大妖的指揮下,將整片區域徹底封鎖了起來。
與此同時,荒蕪大地上的另一方。
一座只剩半截的高山之上,立著兩道人影,光頭而赤足。
其中一人是名老者,看上去七八十歲的樣子,鬚髮皆白,臉上滿是褶皺,身形更是枯瘦的仿佛隨之可能倒下那般。
另一人則是一名孩童,不過十歲出頭,面容稚嫩,詭異的是,他的眼中竟是飽含滄桑之色,仿佛曆經過無數歲月一般。
這兩人都穿著一身灰白色的粗布衣裳,其上打著不少補丁,看上去雖然有些破舊,但卻出其的乾淨,看不到半點灰塵。
他們抬頭看著遠方的天空。
那是先前黑色光柱升起的方向。
過了好半晌,那名老者突然嘆了口氣,一字一頓的開口。
「師兄,那裡真的有我們需要的東西嗎。」
他看向身邊的孩童,眼中帶著些許迷茫。
若是有人再次,恐怕會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出一身冷汗。
一名暮年老者,居然叫一個十歲的孩童為師兄,而更讓人驚訝的是,那孩童竟是坦然受下了,沒有半點不妥之色。
他看了看老者,隨後又看向遠處,稚嫩的聲音卻給人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
「此地與我們有緣。」
「去了便知。」
話落,兩道身影足下生蓮,朝著遠處踏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