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陰沉到了極點,陳雪岩此時的內心已經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剛才那瞬間的對決,看似平靜,只是一攻一防,但能看出許多東西。
他剛才那一掌,可是用了全力的,但別說擊破林君河所凝聚出的那面冰牆了,甚至連一縷冰屑都沒能打下來。
可以說,兩人的高下,在剛才那一瞬間,便已經完全分出了勝負!
「林君河,真要不死不休不可?」
還是開口,陳雪岩的聲音中已經充滿了濃濃的殺意。
「這種蠢問題,我覺得你還是到了下面去問閻王比較好。」
冷冷一笑,林君河已經朝著陳雪岩探出一隻手,穩穩的掐到了他的脖子上。
陳雪岩甚至連躲閃一下都做不到,就已經被扼住了命脈,動彈不得分毫。
因為,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眼中所看到朝他壓迫而來的,可不是一隻手。
而是……
一座巍峨的千丈高峰!
高聳入雲,可鎮壓萬物的存在!
此刻,他終於知道了,他與林君河的差別,不是一跟二的差距,而是在本質上有了根源性的差別。
他在林君河面前,不過就是高山面前的螻蟻般的存在罷了。
「等等!」
在感覺自己的生命即將要被一手捏碎的瞬間,陳雪岩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咆哮出聲。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如果是遺言,我可以給你十秒鐘的時間。」
林君河淡淡笑著,暫停了手中的力道,但依舊死死的鉗著陳雪岩的脖子,有如在掐一條死狗。
任誰恐怕都想不到,一位半步神境的強者,有一天,竟然會淪落到這般狼狽的程度。
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生命就已經完全落到了他人的掌控之中。
「如果你現在殺了我,我就讓整個酒店的人跟我陪葬!」
咬著牙,陳雪岩低吼出聲。
此時他的模樣真的比狗還要狼狽萬分,但他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
他極盡所能的咆哮著,嘶吼著,只求嚇住林君河,以求得那深淵中唯一的一道光芒,最後的一線生機。
「讓整個酒店的人跟你陪葬?」
聽到這句話,林君河笑了。
那笑容,讓陳雪岩感覺不寒而慄,但他還是咬著牙開口。
「你笑什麼?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你以為我真的一點後手都沒有留?我告訴你,現在整個酒店的人,恐怕已經被我手下的人完全控制住了。」
「他們的生死,只在我的一念之間!你要是不想你的員工悉數慘死,那就最好放了我!」
靜靜的聽著陳雪岩說完,林君河這次沒有再笑,而是突然鬆開了鉗著陳雪岩脖子的那隻手。
就在陳雪岩以為林君河服軟了而大喜過望的時候,林君河卻突然對著他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
「看來,有些東西是時候該給你看一下了。」
說罷,只見林君河突然拍了拍手,包間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邊推了進來。
他……他在做什麼?
看到林君河這莫名其妙的舉動,陳雪岩沒來由的一陣慌張。
他不敢回頭,他怕一回頭,他最後的希望,便也要被掐滅了。
而此時,不止是陳雪岩被嚇得不敢動彈,在場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被嚇得不知所措了。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剛剛還是好好的同學會,但下一刻,這個包間就變成了生死相向的戰場。
那看起來溫文爾雅的陳老闆,剛才是想對那個男生做什麼?
為什麼他的臉色看起來這麼猙獰。
而出現在那個男生面前的冰牆又是什麼?
這是在拍電影不成?
無數的疑問充斥著他們的腦袋,對於未知的恐懼,讓他們本能的顫抖著。
此時,也唯有秦業跟蘇敏菁還能保持著冷靜。
秦業是因為見識過了更加誇張的場景,已經習慣了。
而蘇敏菁,則是出於對教師這個職責的責任心影響。
她在第一時間就護在了學生們的面前,安慰著受到驚嚇的女生,同時暗暗祈禱著林君河能夠取得勝利。
她自然是早就知道林君河不是普通人了。
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陳老闆,竟然也不是普通人!
而且,他剛才那麼猙獰的突然對著一個男生拍出了一掌,絕對是想要殺人啊!
即使蘇敏菁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也能感覺到他身上深深的惡意。
「林君河……你要小心。」
蘇敏菁緊張的呼喚著林君河,握緊了小拳頭給他加油。
林君河則是淡淡一笑,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平淡,波瀾不驚。
「蘇老師,不必擔心,一隻小蝦米罷了,還威脅不到我。」
說罷,林君河又看向了陳雪岩,戲謔開口。
「怎麼了,陳老闆,不敢往後看了?」
「我保證,你會很驚喜的,你還是看一眼吧。」
咽了口口舌,陳雪岩此時的心跳已經飆升到了極限。
雖然害怕回頭,雖然擔心身後的場景出乎他的所料,但他還是鬼使身材的回頭,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整個人,徹底僵硬在了那裡。
有如雕像一般,石化了。
因為他看到的,是幾具傷痕累累的金髮男女的屍體。
這些屍體,用遍體鱗傷來形容,毫不誇張,渾身都遍布著深深的傷痕,似乎是被什麼利器給劃傷的。
「你……你……你怎麼發現的他們?」
「不對,就算你發現了他們,又怎麼可能能殺了他們!!」
陳雪岩徹底崩潰了。
因為這幾個金髮男女,就是他最後的底牌。
他的下屬,幾個頂級的殺手。
他不明白,林君河是怎麼發現的他們。
這些人可是最頂尖的殺手,對於氣息的隱蔽,比他還要強。
而且他們是屬於西方的修煉體系,按理來說他們想要刻意隱瞞,林君河根本就發現不了!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林君河發現了這些人,他剛才又沒有長時間離開包間,他是怎麼殺了他們的?
這根本不可能啊!
陳雪岩為了今日,已經謀劃了許久,早就已經把林君河手下的人,包括他這家酒店裡的人員配置都給調查了一清二楚。
酒店裡的最強者,也不過就是一個偶爾會過來一趟的趙無常。
而他,也不過就是入道中期而已啊,根本就不可能會是這幾個殺手的對手。
陳雪岩不明白,真的不明白,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在一天之內,他就遇到了這麼多不可思議,在他看來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瘋了,真是瘋了!
看著顫抖著跪倒在地的陳雪岩。
林君河一邊笑著,一邊取出了一張白色的符籙,丟到了陳雪岩的面前。
「你認識這是什麼東西麼?」
「劍……劍符?!」看到這符籙的瞬間,陳雪岩失聲尖叫,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你怎麼可能有三階符籙?」
「你誤會了。」
看著陳雪岩,林君河咧嘴一笑,露出了八顆潔白的牙齒。
「不止我有,我這裡的保安,人手一張。」
「噗……」
看著那些把屍體抬進來的保安十分配合的亮出劍符的動作,陳雪岩終於徹底承受不住了。
怒急攻心,白眼一翻。
陳雪岩,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