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哥兒用手指戳了下無憂的額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呀,每次就知道闖禍。」
「哎呀,雪哥哥,你弄疼我了。」
「嗯,這個還給你。」
雪哥兒說著從懷裡掏出那根無憂遺落的木簪,遞到無憂手裡。
「哎呀,雪哥哥,你心真細,我都把它給忘記了。」
這個我重新施了法,你好好的待著。
無憂看著這根木簪,撇著嘴說道:「雪哥哥,你幹嘛不給我換根好看的簪子,這根好醜啊?」
「你就知足吧!別人想要還沒有了。」
無憂朝雪哥兒翻了一個白眼,不情不願的把簪子戴在了頭上。就在往頭上帶的那一瞬間,無憂的額頭隱約有一朵藍色彼岸花的印記閃現一下。
雪哥哥看著那顆藍色彼岸花,心中有一層濃霧慢慢的籠罩著他的全身。他在心中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嗎?」
他撫摸了下無憂的頭,關心的說道:「你身子還沒徹底好,要是累了就早點回房休息,不要在外面瘋了。」
「嗯!雪哥哥,我知道了,等我想出方法了我就回房間休息去。」
雪哥兒聽到這話,摸不著頭腦的說道:「你在想什麼方法。」
「上次不是長安救了我嘛!我以前總是那樣對他,我想著該怎麼跟他道歉,求他原諒。」
「這有啥想的,只要你有誠心,我想長安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有誠心……」無憂走著念叨著這句話。雪哥兒看他這個模樣,忍不住笑著搖搖頭,然後轉身走了。
長安現在已經能夠下床稍微的走動走動,狀態也好起來了。看著三娘端著藥進來,趕緊問候道:「三娘你來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啥時候能恢復過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來,把藥吃了吧!」
顛道人跟在後面,一臉不情願的說道:「趕緊把藥吃了,三娘為了你可沒少費心。」
三娘聽到他這話,忽然笑著說道:「來,長安,你坐好,我來餵你。」
「三娘,不用了,我現在好的差不多了,我可以自己喝。」
「沒事,你好好休息,我來餵你喝。」說著三娘用勺子舀了一勺藥遞到長安嘴邊。還沒等長安張嘴,顛道人直接上前一把從三娘手裡奪過藥碗,扶起三娘說道:「這種小事就不勞煩三娘,他有我這個二師叔就夠了。」
說完端著藥碗一臉奸笑的朝長安走去,長安看著二師叔的表情,勉強笑著說道:「二師叔,我自己喝就行了,自己喝就行了。」
「沒事,我來餵你。」顛道人說著就一手抓住長安的嘴巴,一手直接把藥碗遞到長安的嘴邊,一口氣給長安灌了下去。
長安痛苦的掙扎著,大口大口的喝著藥,眼睛都快流下了眼淚。
三娘先是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轉而微微的笑起來。她心裡感嘆道:「他還是跟以前一樣,那樣的不講理,那樣的為所欲為。只是他好似不再是以前的他了。」
自這次在見到顛道人,三娘自是歡喜萬分,但是總感覺他們兩個之間有一條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表面上和和氣氣,但是心裡卻總是過不去。
她記得那天他站在那裡,淚眼迷濛的一直死死盯著自己,臉上的那條傷口橫亘在他那張憔悴的面龐,觸目驚心。他低著嗓子斬釘截鐵的跟她說道:「你等我回來,等我處理完所有事我就回來找你,很快的,可是這一走就是十八年。」
「對嘛,男子漢大丈夫,喝藥就要這樣大口大口的喝,這才像話嘛!」
長安撫摸著自己的胸口,憤怒的盯著顛道人說道:「死老頭,我殺了你。」
「小子,你要想殺我,在修煉個十年二十年,那時候我未必能打的過我。」
「你……」
「生氣嘛,那就對了,我就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
這幾天由於無憂與長安受傷,所有人都為了他們兩個忙前忙後,腳不沾地,現在他們兩個終於康復了,再加上馬上就是臘八節,藍鈴兒提議臘八節的時候大家好好放鬆放鬆,大家都欣然接受了。
臘八節這天突然下起了大雪,那些雪花飄飄灑灑的在天空中飛舞著,偶爾會隨著微風的吹動輕快的跳一段舞,然後才意猶未盡的投入了大地的懷抱。那些紅梅在大雪的映襯下,更加的驚艷迷人。
等到了晚飯時節,大家在院子裡的涼亭裡面擺好了飯菜,都開始一邊喝酒一邊吃菜,整個氛圍歡樂極了。
雪哥兒站在涼亭邊上一直吹著笛子,那聲音總感覺讓人有種肝腸寸斷的感覺。他的眼睛裡沒有任何的快樂,也如同他的曲子一樣憂傷著。
他在心裡暗暗的說道:「祁叔,你這些年還好嗎?身體有沒有好點,徒兒想你了。」
「哎呀!雪哥哥,今天這麼開心的日子,你幹嘛吹這麼憂傷的曲子。」
雪哥兒聽到無憂的抱怨聲,立馬止住了聲音,回頭笑著說道:「不吹了,不吹了,來,咱們趕緊都吃飯吧!」
三娘看了眼雪哥兒,心裡開始心疼起他來。她知道他們可能在這裡待不長久了。雪哥兒這幾天一直出去打探消息,他殺了王建,他父親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從小背負的東西太多了,他之所以出去各種探查,不是說他貪生怕死,而是他擔心無憂,他害怕那些人私下對無憂動手。
無憂是他生命的全部,他不允許無憂在他手裡出任何的問題。與其說是三娘養大的無憂,還不如說是雪哥兒。
自他們踏進梅莊的那一天開始,都是雪哥兒一把屎一把尿的帶著無憂,三娘想要搭把手,雪哥兒都不肯,直到後來無憂慢慢的大了,雪哥兒才同意三娘搭把手。
三娘看著這個懂事乖巧的孩子,心裡總是憐惜的不行,他那么小的年齡就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而且不光是她看到的這些,還有她不知道的一些事,他從來不肯依靠任何人,總是那樣的獨立,一個人獨當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