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淒迷的眼神

  正在藍衣姑娘支撐不住時,一個身材修長,皮膚白皙,眼神清澈透明的男子著一襲白衣,穩穩的落在那姑娘跟前。這人文質彬彬,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使得周邊的姑娘都尖叫起來。

  「哇!雪公子啊!他從來很少出梅莊的,今天怎麼出來了。」

  「是呀是呀,他怎麼護在這藍衣姑娘的面前。」

  「他們是什麼關係。」

  白衣男子手裡拿著一根玉笛,一手背在身後,面容鎮定,擲地有聲的說道:「敢問公子為啥要為難我妹妹。」

  長安看著眼前這人,文質彬彬、談吐有度。不像是偷雞遛狗之輩。尋思著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偷雞摸狗的妹妹。

  長安回禮道:「在下並不是有意冒犯,只是你妹妹偷了別人的東西。」

  白衣男子聽到藍衣姑娘偷東西,轉身用責備的眼神看著她。那姑娘看到白衣男子的眼神,立馬拉著他的胳膊撒嬌的說道:「雪哥哥,我這可是為民除害。我偷的那些錢可都是他們的不義之財,我已經把那些錢全部分給乞丐了。」

  白衣男子恨鐵不成鋼的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無奈的說道:「你呀你,總是這麼淘氣。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知道了,雪哥哥。」

  那白衣男子轉過身,向長安賠禮道:「這次是我妹妹的不對,但是看在我妹妹沒有壞心思的份上,請公子這次高抬貴手,就當我韓某欠你一個人情。」

  長安看著白衣男子誠懇的態度,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作罷。

  「好吧!好吧!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

  藍衣姑娘直接拽著白衣男子的胳膊說道:「雪哥哥,我們回家吧!三娘肯定在家裡等的著急了。」

  顛道人一直在旁邊觀看著,仿佛這一切都跟自己無關。他遊歷這麼多年,各種各樣的事情見的太多,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但是當藍衣服的那個姑娘說到三娘時,他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等他沒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伸手抓住了藍衣姑娘的胳膊,藍衣姑娘嚇了一跳,白衣男子見狀立馬護在藍衣姑娘身前。

  「前輩您這是要幹嘛!」

  顛道人立馬解釋道:「我們幾個從外地來到這裡,有點肚子餓了,敢問能不能上您家去吃頓飯。」

  長安與福來都被顛道人的這一舉動驚呆了,長安立馬上前拉住顛道人,質問道:「二師叔,你這是幹嘛?」

  「吃飯啊,我肚子餓了,我不管,我就是要吃飯。」

  白衣男子看著這個奇奇怪怪的人,倒是十分的有趣。不假思索的說道:「既然各位還沒有吃飯,那就跟我們一起回梅莊吃飯吧!」

  長安立馬阻止道:「感謝兄台,我們就不打擾您了。」

  「去去去,我們現在就去吃。」

  長安扯著顛道人,滿臉嫌棄的說道:「師叔,你不要這麼丟人,好不好。」

  白衣男子說道:「無妨,就當我感謝各位今天放過我妹妹。」

  顛道人連連點頭道:「好,好,好。」

  說完扯著長安跟著白衣男子走,長安一路上扭扭捏捏的,都快要恨死師叔了。

  走到村莊的盡頭,一座清雅的小院子就展現在眼前,裡面的梅花嬌艷欲滴,有幾株透過圍牆,一直伸展到牆外來。讓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院中的梅花一年四季都在綻放,從未凋落過。

  村民都覺得,這一定是三娘為人正直,救死扶傷,連梅花都被感動了,所以一年四季都為她綻放著。

  「三娘,我們回來了。」

  一個紅衣女子正在院子裡翻曬著各種草藥,聽到藍衣姑娘的聲音,她滿臉微笑,用寵溺的聲音說道:「今天又去那野了,要不是你雪哥哥出去找你,你是不打算回來了,是吧!」

  藍衣姑娘過去抱著三娘的胳膊撒嬌的說道:「哎呀,三娘,你這話說的,我肯定會回來的,不回來我可是會想你的。」

  「你呀,一天天古靈精怪的,就嘴巴甜。」

  「那還不是三娘教的好。」

  顛道人眼睛直直的盯著那個背影,那個在他夢裡魂牽夢繞的倩影,讓他期盼了無數個日夜的倩影,那個以前特別熟悉的背影。他這輩子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在見到她。

  白衣男子說道:「三娘,這是我們剛在街上遇到的幾個朋友,他們來家中吃頓便飯。」

  三娘一邊轉身,一邊笑呵呵的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你們能來......」

  就在三娘轉身的瞬間,她的整個笑容都僵住了,說到一半的話也停住了,她傻傻的看著顛道人,看著他臉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她的心仿佛在滴血。

  長安看著紅衣女子死死的盯著二師叔看,以為二師叔的傷疤嚇到了她,立馬解釋道:「三娘莫怕,我二師叔的臉雖然看上去特別恐怖,但是他心腸不壞。」

  三娘還是靜靜的發著呆,看顛道人看的入迷,顛道人也是看的入迷,兩個人的眼中有一種淡淡的憂傷,使得四周所有的人都感覺有那麼一點點的難過湧上心頭。

  白衣男子看到這副場景,心裡似乎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他記起小時候三娘跟他講的,她特別喜歡這裡,尤其是喜歡這裡冬天的雪。她今天的眼神和那天跟她講的時候的眼神一樣的淒迷難過,空洞無助。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這句話還深深的刻在他的心裡,是那樣的深刻。並不是這句話使他深刻,是三娘的神情,三娘的眼光,以及她那痛苦的表情。

  長安看著三娘沒有反應,心裡嘀咕道:「這個女人怎麼了,怎麼看上去這麼難過。剛才不是還笑得挺開心的嘛!」

  他疑惑的回頭看看二師叔,二師叔的眼神也同這女子一樣悲傷淒涼,似乎有很多傷心的事情在擊打著他。他感覺此時此刻的這個人讓他好陌生,仿佛是另一個人。

  長安尷尬的看看藍衣女子與白衣男子,此刻他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心裡咒罵著二叔,恨他非要到這裡來丟人現眼,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這麼丟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