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有舍才有得

  不過羅清秋終究遲了一步,當他來到城門處,哪裡還能看到半分顧北塵的身影。

  「人呢?」

  羅清秋面上添了幾分怒氣。

  身旁的侍衛略顯慌張的跪了下去,「屬下當真親眼所見,榮親王帶著榮親王妃出了宮門。」

  話音落下,羅清秋才面色陰沉的看著不遠處,只可惜卻什麼也做不了。

  「去查,他們到底去了何處。」

  隨著羅清秋話音落下,一旁的侍衛再不敢耽擱,轉身就不見了蹤影。

  羅清秋站在京城之中,總覺得如今的大齊,就算沒有拓跋大軍的虎視眈眈,恐怕也撐不了多久,這大齊的天,終究不知要變成什麼樣子。

  好在顧北塵如今帶著安若晚出了城門,究竟是想要去什麼地方,此事早已人盡皆知。

  因為顧琮在二人前腳剛走時,就命人將今日宮中發生之事盡數散播了出去。

  京城之中眾人並不知曉陽城之中的危難情況,雖說眾人平日裡在心中暗暗讚嘆著榮親王,但是如今出了這種事,也無人再敢明目張胆替顧北塵辯解。

  「聽聞此番榮親王出宮還帶上了王妃一起,你們說他們二人該不會聽到了什麼消息,所以自己率先逃走了吧?」

  「別瞎說,倘若當真如此,他們二人偷偷摸摸的離開不好嗎?為何還要這麼大張旗鼓,像是生怕被人發現不了。」

  大家雖然覺得這話也有幾分道理,不過如今卻也不敢瞎說。

  還有不少人覺得,或許榮親王有什麼難言之隱,一些事情不能明目張胆的說出,便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提醒眾人。

  總之各種猜測都有,一時之間京城之中人心惶惶。

  甚至有人當真將外面的流言當了真,下意識開始收拾東西想要離開京城。

  卻有人覺得,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逃到天涯海角,若是拓跋大軍真的攻來,又怎麼可能特意放過哪一處?

  不過不管百姓們做出何種決定,宮中的顧琮都穩如泰山。

  這天皇后突然讓他過去一趟,顧琮並沒有察覺到什麼,就這麼徑直來到皇后宮中。

  見到顧琮後,皇后的眉眼間添了幾分欣喜,當即站起身就想要讓他坐下。

  「母后又何必這般拘謹,快坐。」

  隨著顧琮話音落下,二人一併坐了下來,不過顧琮像是不曾發覺皇后的不對勁,在皇后面前的他,才好像放下了所有的偽裝。

  皇后什麼也沒有說,就這麼靜靜看著眼前的身影,從他呱呱墜地開始,到他現在長大成人,中間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年歲,可是對於皇后而言,卻仿佛只是一個眨眼。

  察覺到皇后目光變化的顧琮這才抬起頭來,似乎沒有想到皇后讓他過來,就只是這樣靜靜看著他。

  「母后今天讓我過來,有何要事?」

  聽顧琮這般開口,皇后倒也沒有浪費時間,只緩緩開口說出一句。

  「之前顧北塵來找我,此事你可知曉?」

  聞言,顧琮愣了兩秒,似乎明白了皇后今日為何讓他過來,畢竟上次顧北塵來到皇后宮中所為何事,他再清楚不過。

  發覺顧琮面上神情變化,皇后這才緩緩開口,「看來琮兒應該也是想起來了,不得不說,琮兒終究是長大了,有些事情,覺得可以不必告知母妃?」

  此話一出,若是放在之前,恐怕顧琮定會著急忙慌的解釋,可是今天,他依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既然母后都已知曉,那我也就沒什麼解釋的了。」

  皇后看著他的眼睛,問出一句,「所以,出賣大齊換來的榮譽,放在你身上,你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聽出皇后話語間的責備之意,顧琮這才站了起來。

  「所以母后是在怪我了?」

  皇后順勢也站起身,「所以你還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事?」

  話音剛落,就聽到顧琮當即笑出了聲,「我做錯了什麼,不過是把本就屬於我的東西拿回來罷了,當初瓊貴妃拿出新聖旨時,為何不見母后站出來?」

  皇后自然知道,這件事情在顧琮心裡,只怕一直變成了疙瘩,卻沒有想到今日會讓顧琮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當初那是因為……」

  皇后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琮抬手打斷。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如今也並非為了想要聽到母后的解釋,不過是想要問問母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看著顧琮面上神情,皇后幾次想要開口,最終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畢竟在這件事上,顧琮的不甘的確情有可原,一直以來太子就是顧琮,可是隨著皇上閉上了雙眼,本就該顧琮坐上那個位置。

  奈何因為她始終沒有能夠把玉璽找到,哪怕他們都已經猜出,玉璽恐怕就是在瓊貴妃手中,想了各種辦法,卻都沒有能夠把玉璽拿回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她們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瓊貴妃拿出來了新的聖旨,顧琮被迫丟了太子的身份。

  「你以為本宮真的可以做到無動於衷?可如今大齊之中的情況……」

  這些大道理顧琮簡直一個字都不願意去聽,反倒是淡淡一笑抬手打斷了皇后。

  「無妨,母后再也不用為了這些事情擔憂,畢竟那個位置上,現在只剩下了我一人,再也不會有人來與我爭搶。」

  皇后看著他在說出這話時眉眼間的神情,心中明白恐怕以前的顧琮再也回不來了,不過她也明白,顧琮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

  「罷了。」

  最終還是皇后妥協了,不過她終究還是有些不甘心。

  「那大齊還會在嗎?」

  不管怎麼說,皇后還是沒辦法接受大齊在顧琮的手上覆滅。

  顧琮如何不明白皇后這話到底是想要說什麼,只轉過身看向窗外。

  「凡事有舍才有得。」

  哪怕他沒有明說,可是皇后還是忍不住雙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她不甘的握緊雙手,卻全然不知這種情況下她還能做些什麼。

  既然事情已經讓皇后知曉,並且許多話也已經和皇后說開了,顧琮也沒有打算繼續在這裡待著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