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若晚詫異的目光中,暗夜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後,便又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繼續走著。
宋遠之像是習慣了,但安若晚卻不自覺擰緊眉頭,不過她並沒有貿然開口,反倒是將目光放在了暗夜身上。
飯桌上,宋遠之和宋老夫人都不住給安若晚夾著菜,兩個老人是怎麼看都怎麼喜歡,生怕安若晚會在這裡吃不飽。
一旁的暗夜從進來後就再沒有多說什麼,若不是因為安若晚還有事情想要觀察清楚,目光才落在了他的身上。
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飯,安若晚才迫不及待把準備離開的暗夜攔了下來。
「你還有事?」
暗夜雖然並不討厭安若晚,可是因為臉頰上還沒有能夠癒合的傷口,暗夜如今面對安若晚也沒有什麼好臉色就是了。
不過好在安若晚並不在乎這個,反倒是衝著暗夜一臉認真的問出一句。
「我可以診脈嗎?」
聞言,暗夜就忍不住笑出了聲,「你不會覺得我有病吧?」
還沒等安若晚開口,暗夜就接著說了下去,「就算我真的有病,如今都活到了這個年歲,也夠了。」
不管暗夜究竟會不會在意,安若晚都沒有再管他說了些什麼,反倒是一把拉過他的手。
暗夜幾乎是下意識就想要把手抽出來,不過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就見到宋遠之的臉色沉了下去,讓他不自覺擰緊眉頭,但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把手抽出來。
等到安若晚將指尖鬆開後,暗夜雖然對診脈結果並不在意,可宋遠之卻很好奇。
「這個老傢伙的身體如何?」
話音落下,安若晚不自覺擰緊眉頭,這副神情看得暗夜心裡都不自覺有些緊張,畢竟安若晚的名號他還是聽到過的。
「這個應該是陳年舊疾了。」
開口第一句,就讓暗夜的目光下意識落在安若晚身上。
不過安若晚很快就察覺到暗夜眸間的異樣,更多的事情她並沒有說下去,當著宋遠之的面只是打著哈哈。
「沒什麼外祖,像你們這麼大年紀的人,身上若是沒有個什麼傷,恐怕才是不正常的對不對?」
話音落下,安若晚還不忘衝著宋遠之眨了眨眼。
宋遠之最受不了就是她這副樣子,哪裡還能顧得上繼續追問下去,樂呵呵笑著就看著安若晚和暗夜一塊離開了。
等到兩人一塊穿過長廊,安若晚不開口,暗夜卻停下了腳步。
「這件事我一早就知曉,當著宋遠之那個老傢伙的面,便不用提了。」
一聽這話,安若晚自然明白他真正想說的是什麼,順勢一點頭就把事情答應下來。
「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你,不過這個你也要收下,我可不想教了一半到時候找不到人。」
說話間,安若晚就從袖子裡將稀釋過的靈泉水裝進瓷瓶之中塞到了暗夜手中。
「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等暗夜把東西還給她,她就扭頭回到了她的院裡。
彩環從身後追了出來,還不忘將手中的信封拿了出來,「王妃,這是王府之中送來的信。」
聽到這話的安若晚都忍不住笑出了聲,「王府?王爺這又是搞什麼鬼。」
話是這麼說的,但安若晚還是很快將信封接了過去。
等到她看完了心嘴的內容,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消失不見,最後甚至眉眼間添了幾分凝重。
「王妃,府中出了什麼事?」
眼看著彩環面上滿是緊張神情,讓安若晚脫口而出一句。
「太妃準備落髮為尼。」
彩環瞬間瞪大雙眼,「王妃,您可一定要想辦法把人給攔下來,不然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了,不知道多少人都等著看笑話呢。」
此話一出,安若晚不自覺勾起嘴角,瞧著是彩環這副認真的模樣,隨後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因為此事,你啊,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去吧。」
一聽這話,彩環才堪堪鬆了口氣,倒是忘了繼續追問。
安若晚一揮手就讓彩環退了出去,她拿起那封信左右看了好幾遍,這才擰緊眉頭。
顧琮送了不老丹藥到了榮親王府,在這種時候,顧琮做出這種舉動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一時之間安若晚也沒有能夠想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她卻隱約覺得,顧琮絕對不可能這麼好心。
更何況顧北塵送過來信里也寫的清楚,顧琮口口聲聲稱東西是給她的。
安若晚只覺得有些頭疼,更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到底該怎麼處理。
如今她還在鎮國公府之中,其實她這幾日都想過,或許不會去才是最好的。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榮親王府之中會突然出了這麼一件事,讓她不自覺又想要回去了。
「罷了,還是先歇著吧,東西都已經送來了,顧琮也不可能立刻拿回去,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這話安若晚也不知道是想要說給誰聽,只是說完後她便閉上雙眼稍稍休息片刻。
另一旁被安若晚扔下的暗夜,看著手中的瓷瓶只覺得有些可笑。
這些陳年舊疾早就不知道困擾了他多久,安若晚不過是替他診了脈,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算配藥都十分困難,更別提是否是對症下藥了。
就在暗夜準備將東西隨便丟到一旁時,一轉身就看到宋遠之從旁邊走了出來,暗夜幾乎是想也沒想就把瓷瓶里的東西一口吞了下去。
這下好了,這個老傢伙就不可能和他搶了。
還好宋遠之也沒有察覺到旁邊暗夜的動作,再一抬頭,暗夜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翌日清晨,安若晚剛一坐起身,下意識將目光落在桌面上的信封紙上,不自覺一聲輕嘆。
彩環在身旁還以為安若晚當真是因為那件事擔憂不已,忍不住也跟著擰緊眉頭。
「王妃,不若我們還是回去看看好了,若真是太妃娘娘……」
彩環的話並沒有能夠說完,安若晚就坐起身,「既然要回去,總要儘快和外祖外祖母打聲招呼。」
眼看著安若晚站了起來,彩環下意識就將衣服給她穿上了,耳邊聽著這番話,讓她不自覺應了一聲,又不覺垂下眼眸。
「只是委屈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