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北塵的目光卻落在了安若晚身上,「娟娘醒了,你也可以休息了。」
安若晚沖他揚起嘴角,提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去。
裡面二人面面相覷看著對方,眸間皆溢出淚水,但卻誰也不願當著對方的面落淚。
最後還是葉子淇率先抹了把淚來到床畔,「如今你好不容易醒來,這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哭什麼,我該笑才對。」
話音落下,葉子淇才留意到娟娘眼裡的心疼,一瞬間他面上便划過一抹慌亂,瞧著眼前這一幕,卻只想要逃走。
葉子淇想起來了,他如今的模樣像是個病入膏肓的老頭,他怎麼就忘了自己的這副樣子?
或許是因為娟娘的如今好不容易醒來,故而他一時間太過激動,才會忘了這件事。
「娟娘,你才剛醒,我知道你有好多事情想要問,但我就在這裡,等到你恢復以後,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我都一五一十盡數告知與你可好。」
聽到這話的娟娘似乎才放下心來,沒能堅持多久就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看著眼前這一幕,葉子淇心中還添了幾分緊張,他不知道娟娘醒來究竟是不是他之前做的那般美夢,夢醒以後就什麼都不復存在。
待到他站起身,小心翼翼替娟娘蓋好被子後,才轉過身向外走去。
見到葉子淇出來,顧北塵才和安若晚一併上前。
「如今你也算是得償所願,往後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葉子淇知曉這都是顧北塵安慰他的話,只笑了笑,面上並看不出之前的狂喜。
「可是娟娘還有何處不適?如今娟娘昏睡太久才剛醒,難免會出現這種情況,過後定會恢復過來。」
隨著安若晚話音落下,葉子淇才抬頭看向眼前。
「如此,就謝過……」
說到這裡,葉子淇面上才不由得划過一抹尷尬,似乎從得知她要替娟娘醫治那天,他都不知道恩人的名諱。
「安若晚。」
看出葉子淇面上神情,安若晚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謝過安小姐救命之恩!」
不想聽到這話的顧北塵卻故意板起了臉,「如今你該稱呼她一聲王妃。」
聞言,葉子淇才一臉詫異的看向眼前的兩人,像是沒有想到這兩人之間的關係,竟是如此。
「你們兩個……」
葉子淇不可置信的開口,卻見到顧北塵笑著把人攬進懷裡。
如此一來,葉子淇還有什麼不懂,他只是不明白,這麼明顯的事情,他竟現在才察覺。
「見過榮親王妃。」
瞧著葉子淇一臉鄭重的沖她俯身行禮,安若晚忙把人攔了下來。
「如今不在京城之中,倒也不必這般行禮。」
葉子淇順勢起身,眸間總算添了幾分發自內心的笑意。
「看來此番讓我碰到王妃,也是天意。」
安若晚並未反駁他的話,反倒是事無巨細的和他叮囑起了娟娘恢復需要注意的地方。
「不過這之前你將她照顧的很好,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便能恢復。」
此話一出,葉子淇眸間竟划過一抹失落,不過很快就被他掩蓋過去。
對於此事安若晚也並未追問,只是將她該說的都說完後,又接了一句,「不知你可願跟著我們回客棧中居住,如此一來,替娟娘施針也要方便一些。」
不想葉子淇卻笑著搖了搖頭,「我和娟娘早就不在城中生活,便不去給你們添麻煩了。」
安若晚明白這是他們的選擇,便也沒有堅持,只是拱了拱手就和顧北塵一併離開。
看著二人的背影,葉子淇眸間落寞才盡數迸發了出來。
他原先的希望,就是可以在有生之年看到娟娘醒來,沒想到安若晚替她做到了,現如今他只想等到娟娘恢復無虞後,便可以安心的走了。
葉子淇一邊想著,一邊朝著河邊走去,看著河水中映照出他的模樣,葉子淇恨不能把臉上這層皮扒下來,可為了娟娘,他也只能強忍著心中的念頭。
回去客棧的安若晚再沒有多說什麼,實際上她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昏昏沉沉的沒了意識。
顧北塵瞧著眼前這一幕,不覺用披風將她緊緊裹在其中,待回到房間,才輕手輕腳將人放在床上,隨後和她躺在一起。
一覺睡醒,安若晚也不知今夕是何年,只覺得肚子空空如也,下意識睜開雙眼,卻正好撞進一雙帶笑的雙眸之中。
安若晚不覺擰緊眉頭,因為她竟看到了那個僅有幾面之緣的錦熙。
「王妃娘娘這麼久才醒,可是做了什麼勞心費神的事情。」
聽著錦熙的問話,讓安若晚眉間蹙得更緊了些,卻始終沒有開口。
或許是見從安若晚嘴裡問不出什麼,錦熙竟然就上前要將她帶走,安若晚猛然間坐起身,這才發現她如今正躺在顧北塵懷裡。
方才的畫面實在太過真實,一時之間安若晚還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顧北塵察覺到懷裡人兒的動作,不自覺低頭看了過去,「怎麼了,可是做噩夢了?」
說話間,顧北塵就見到安若晚下意識的擰緊眉頭,讓他伸出手按在了她眉間。
「王爺,昨天回來後,我們是直接回的客棧?」
顧北塵點了點頭,就聽到安若晚繼續問了下去,「那中間可有人來過?」
聞言,顧北塵才在屋裡看了一圈,「不曾,本王一直在這裡。」
如此,安若晚的心才放了下去,虛虛的坐起身,不禁感嘆自己竟然會信了夢裡發生的事情,不覺輕笑出聲。
「是出了什麼事嗎?」
看著安若晚這副樣子,顧北塵還是有些不放心。
安若晚抬頭將她方才夢裡夢到的事情說了出來,「沒想到我竟被自己的夢嚇到了。」
說完以後安若晚還不覺搖了搖頭,「我有些餓了。」
話音剛落,顧北塵就從一旁端來一碗粥,安若晚嘗了一口,發現溫度剛好,不由得輕佻眉頭,「王爺怎會知曉我何時醒來?」
顧北塵只笑了笑,「本王並不知曉,只是時刻溫著一碗粥。」
話音落下,讓安若晚心中划過一抹暖流,將碗裡的粥喝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