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徹查,倒是給了本王不小的驚喜。」
安若晚落下一黑子,抬眸著看向顧北塵,「所以,今日王爺讓我前來,只是為了下棋?」
顧北塵手執白子,將方才安若晚的黑子圍住,「本來是為下棋,你來了這局便成了。」
看著那被白子圍起來的黑子,安若晚心中有了丈量,抬眸看向顧北塵,「看來王爺意不在下棋,而是想釣魚?」
安若晚話音剛落,草屋外頭便傳來一陣劍戟相撞的打鬥聲!
她側眸向外看,青峰劍上帶血從門口衝進來,「王爺,您帶王妃從後門離開,這裡有屬下們對付。」
「走。」
顧北塵從容放下手中棋子,推動輪椅帶安若晚從後門離開。
這些人似乎是早有防備,四處都埋伏了殺手。
後門剛一打開,只聽嗖嗖兩聲!
兩支箭羽破風,衝著安若晚和顧北塵的方向而來!
顧北塵抬手,袖中的利箭飛出,將那兩隻迎面而來的飛箭擊落在地。
彼時,樹後突然飛出兩個黑人,手持長劍衝著顧北塵的方向撲過來!
「小心!」
安若晚捏緊袖中的毒藥,也不知怎麼想的,護在顧北塵身前!
寒光在眼前閃過,安若晚緊閉雙眼,將手中毒藥揮了出去!
只聽到撲通兩聲!
安若晚睜開眼睛,青峰及時趕到,將兩人斬殺在不遠處。
顧北塵坐在輪椅上,抬眸看著安若晚護在他身前的身影。
「保護王爺王妃!」
青峰吩咐後跟上來的幾人,隨後前去檢查身死的兩個黑衣人。
經歷過驚嚇後,安若晚轉過身,看到顧北塵沒事後,才似笑非笑道:「王爺當真是好算計,也不怕我笨手笨腳,壞了你的計劃。」
這語氣雖為調侃,但顧北塵也聽得出,安若晚頗有些埋怨他的意味。
顧北塵勾唇笑了笑,深邃的眸子盯著安若晚,「你當真以為,什麼人都能成為本王的魚餌嗎?」
「更何況,本王也不會叫你受傷。」
安若晚正要開口,遠處青峰跑了回來,手裡還拿著一塊腰牌。
「王爺,人全都死了,屬下在其中一個人的懷裡找到一個腰牌,這是大內的腰牌!」
大內的腰牌?!那豈不是……
安若晚驚詫地轉頭看向顧北塵。
顧北塵看到那腰牌後的表情淡然,轉頭看向驚詫的安若晚,「你見過那個殺人兇手,身上會帶著證明他身份的東西的?」
這倒也是,安若晚看著那大內腰牌垂下眼眸,倘若不是宮裡頭那位,又會是誰?
顧北塵淡聲對青峰道:「讓他們把屍體處理好,送安小姐回府。」
馬車之上。
安若晚坐在一旁沉默著,顧北塵倒了一杯茶推給她。
「娶你為妃這件事,恐怕要稍作推遲。」
握住茶杯,安若晚望向顧北塵,「有人不想讓王爺你的雙腿康復,想抓到背後之人,王爺這輪椅還要再坐段時日,我心中明白。」
仍舊是隔著一條街,安若晚讓顧北塵把自己放下。
安若晚才回到相府不久,彩環便表情難看地進了屋內,「大小姐,那個……宋志明,青天白日的不是上了側門,說是要再跟您要五百兩銀子!」
「小姐……」
「去我庫房包了五百兩銀子給他。」
彩環張了張嘴,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是,小姐。」
傍晚,小廚房的飯菜剛端上來,外頭春梅進來稟報,「大小姐,老爺在花廳,要您去一趟。」
「知道了。」
安若晚到的時候,那一大家子人,早已圍坐在一起動了筷子。
安正謙瞥了一眼安若晚,「坐吧,一家人也好久沒一起吃頓飯了。」
「父親是有什麼事嗎。」安若晚身形未動。
孟知意放下碗筷,聲音比往常柔和,她看向安若晚,「你父親給你尋了一門親事,過兩日是黃道吉日,你便嫁過去吧。」
「那戶人家是翰林院典簿,家中妻子新喪半年,我瞧著他人不錯,知書達理人品皆優,與你相看過了,你嫁過去做個續弦,日子不會難過。」
字字句句聽起來,都像是在為她好。
安若晚嗤笑一聲,「我不嫁。」
安正謙重重放下筷子,瞪眼看向安若晚,「你還做著能嫁給王爺的美夢呢?!」
「都已經三個月了!榮王說要娶你,到今日也沒個動靜,你還想倒貼到何時?!」
安芷寧放下筷子,一副溫婉的樣子,「姐姐,你也要為咱們相府的名聲想想,王爺遲遲不娶你,即使爹娘不在意,可外邊那些人,議論得實在難聽。」
「也不知道你在矯情什麼。」安懷英對於上次被踢落水的事還記恨於心,語氣刻薄道:「就憑你這個鄉下來的鄉巴佬,還想嫁給榮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安懷玉和安懷明,都在一旁沉默的吃著飯沒有插話。
「怎麼說你妹妹呢!」
孟知意假作嗔怪了一聲,微笑著看向安若晚,「晚兒,你爹也是為了你好,這個胡廣雖然是翰林院典簿,從八品的官兒,可也是前途無量的……」
「我說我不嫁,你們一個兩個,是耳朵不好使?」安若晚說罷轉身要走。
安懷玉登時摔了筷子,「安若晚,你怎麼同爹娘說話呢?!」
「現在是榮王不要你!你的名聲盡毀!爹娘為你尋了門好親事,你卻這般態度,果然是鄉下來的養不熟!」
安若晚的身影頓了頓,轉過身臉上的笑容嘲諷,「安懷玉,是不是你年紀越長,腦仁越小?是王爺同你們說不娶我了?」
環視了一圈在桌子上的人,安若晚悠悠道:「這麼急的將我嫁出去,是那翰林院典簿給了爹你什麼好處?」
「你!」
安若晚表情淡然,「就算這輩子不嫁,又如何?」
孟知意表情微變,「晚兒,怎能因為賭氣說出這樣的話來!」
「什麼賭氣,看他就是想氣死父親!」安懷英哼了一聲,「早知如此,父親就不應該將她從鄉下接回來!」
安若晚輕笑了兩聲,看向安懷英的目光幽暗,「你怎麼不說,母親應該當初把我生下來,就掐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