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把安若晚帶到天字二號房內,刻意壓低聲音,「旁邊天字一號房,就是剛才上來的二位。」
「咱們這吃飯的雅間兒,就是這點不好,兩側說話聲音稍微大些,兩邊就能聽見。」
安若晚瞭然,又給了這店小二一錠銀子,「上幾個你們這兒的招牌,餘下的賞你了。」
「明白,小的這裡就給您準備!」
待那小二出去,雅間內房門緊閉後,彩環不安的壓低聲音對安若晚道:「大小姐……」
「噓!」
隔壁莫子清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
「芷寧,我好想你。」
「想我今日才找我出來,是不是不想娶我了?」
安芷寧紅著眼睛,嬌嗔地對莫子清道:「你要是不想娶我,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莫子清將安芷寧擁入懷中,「我怎會不想娶你,可安若晚那個賤人!毀了我們之間的婚約,或者說是現在娶你,就只能叫你做妾,豈不是要委屈你?」
「你就會哄我!」
安芷寧抬手輕輕砸了一下莫子清的胸口,「我可是將我的全部都給你了,你若是真的不娶我,我日後還怎麼見人?」
什麼?!
彩環在隔壁聽到那兩人的對話,嚇得渾身哆嗦了起來!
二小姐竟然與侯府少爺無媒苟合,這如何了得?!
她看向自家大小姐,安若晚表情淡淡,像是似乎早就料到了隔壁的二人,一早就滾到一塊去的結果。
「芷寧,你別急,沒了安若晚那個賤人!我一定會說服我母親,將你娶為正妻。」
莫子清想到安若晚能傍上榮親王,不禁怒火中燒,「可惜那個賤人,如今竟然攀附上了榮親王,還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她嫁不了榮親王!」
莫子清看向安芷寧,「這是為何?」
安芷寧勾唇,一張嬌俏的小臉上,浮現出一抹算計的笑,「昨日她乘坐的馬車在長街遇襲,有人見到那馬車拐進了醉香樓。」
「過幾日就是我外祖母的生辰宴,你說,若是我在生辰宴上揭穿她……」
聽到醉香樓幾個字,莫子清一時間有些心虛,轉了轉眼眸,想到那日他在樓中看到安若晚……
「子清?你怎麼了,你有沒有聽到我剛才在說什麼?」
莫子清回過神,點了點頭,「可若是在宴會上揭穿她,她不承認,你又有什麼辦法?」
安芷寧笑著勾住莫子清的脖頸,「不是還有你在嗎,你是侯府的少爺,你若是同我一起指認她,那些世家大族,必定會相信你說的話。」
……
「大小姐?!」彩環聽到安芷寧的話,忍不住低聲驚呼。
安若晚抬手止住彩環驚呼的聲音,又過了一炷香,等到隔壁的兩人離開,徹底沒了動靜。
彩環才扶著桌邊站穩,「大小姐,二小姐……她是想害得你身敗名裂!這件事您要告訴老爺才行!」
「告訴他?」安若晚冷笑,「他不把我罵得狗血淋頭,就算是燒高香了,怎會向著我說話。」
「那……」
安若晚站起身,「此事稍作打算,今日之事,你只當什麼都不知道。」
「是,奴婢明白。」
暴風雨前的寧靜,持續了幾日。
直到鎮國公夫人生辰的當日,相府舉家前往鎮國公府。
安家三兄弟,已在前頭騎上駿馬。
安芷寧挽著孟知意的手臂從宅子走里出來,她盛裝打扮,看起來比安若晚這個嫡女,更像是千嬌萬寵的相府嫡女。
「姐姐,你先上馬車吧。」
安芷寧扶著孟知意登上馬車,仿佛才想起站在下面的安若晚,轉身請她一同上去。
孟知意拉著安芷寧的手腕,「你管她做什麼,讓她坐在後面的馬車上便是。」
相府馬車後面,跟著一輛又小又破舊的馬車,連車窗都搖搖欲墜似的。
孟知意瞥了站在馬車下的安若晚一眼,「我們這輛馬車也坐不下那麼多人,就委屈你坐在後面吧。」
「讓相府嫡女坐這樣一輛又破又舊的馬車,丟的可是你們相府的臉。」
安若晚走到那輛馬車前,看向孟知意的目光帶著譏諷,「原來相府竟是這般規矩?」
孟知意有些惱怒,「都這個時候了!我到哪裡去重新給你找馬車,安若晚你……!」
她指責的話還未說完,不遠處響起的馬蹄聲,打斷了她的話。
青峰在前面騎著馬,後面跟著一輛四匹馬拉著的一輛繁貴富麗的馬車!
馬車以棗楠木為車身,雕樑畫棟,巧奪天工,就連兩側的車窗,都是精美白色的絲綢所制。
車鈴隨著馬蹄而動,鑲嵌著寶石的車框,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惹得長街眾人頻頻側目!
馬車到了相府前,青峰立刻翻身下馬,到安若晚面前,對她恭敬拱手,「安小姐,王爺已為您備好馬車,請隨屬下前去。」
瞧著不遠處,那富麗堂皇的馬車,安若晚心中知曉是顧北塵要抬舉她。
安若晚微微挑眉,「替我謝過王爺。」
她轉身帶著彩環向馬車的方向去,安芷寧撒嬌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母親,這王府的馬車還真是與尋常人家不同,當真是漂亮至極,女兒還從來沒坐過呢。」
孟知意粲然一笑,推著安芷寧一同下了自家馬車,「你這傻丫頭,都是一家人,你同你姐姐同坐一輛馬車,又能如何?」
安芷寧心中竊喜,表面卻十分推拒,「母親,這……是不是不太好?」
「這有什麼不好的!」孟知意理直氣壯地帶著安芷寧,向安若晚馬車的方向去,「都是自家嫡親姐妹,怎麼還分你我?」
安芷寧一臉嬌羞地提起裙擺,就被青峰冷著臉抬手擋在馬車外。
「王爺吩咐過,馬車只接相府嫡女。」
青峰公事公辦地說道:「相府只有一位嫡女,夫人是否記錯了?」
孟知意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這個相府夫人,今日竟會被一個下人懟得啞口無言?!
這裡又是長街外頭,孟知意不好撒潑,只能僵著臉色,生硬道:「那馬車寬敞得很,再坐一人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