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咽了咽喉嚨:「夫人,你可真好看!」
林怡琬直接轉了個圈,頓時周遭香風四起。
她姿態妖嬈的拿起桌子上的酒壺,眉眼彎彎的開口:「美人配美酒,這世上,還有哪個男人能經得住誘,惑?」
看到她往外走,玲兒嚇了一跳,她著急追上:「夫人,外頭冷著呢,你好歹也穿個披風!」
林怡琬才不肯穿,不然她的心思可就白費了。
她早就盯准了院子裡面種著的那棵歪脖子老桃樹了,此時桃花盛開,灼灼其華,正是悅目的好時節。
她踩著梯子攀上去,懶洋洋的坐在枝丫上。
起初是想要等著戰閻回來誘,惑他的,可是隨著幾口美酒下肚,她的意識漸漸恍惚起來。
她越發恣意的躺在花枝間,仰頭將最後一滴美酒倒入喉中,揚聲念道:「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摘了桃花賣酒錢!」
她素手輕搖,滿目失望的呢喃:「咦?這麼快就沒啦?不行,還沒沒喝夠,我得再去拿一壺才行!」
她慵懶的翻了個身,裙擺飛揚,好一副唯美的美人臥花醉景圖。
然而,她的墨發卻跟桃花凝結在一起,讓她一時間無法離開。
這一幕恰好就落在剛剛回來的戰閻眼裡,讓他猶如被定住那般,再挪不開視線。
圓月高懸,美人斜靠桃花枝,好一副怡人盛景。
莫名的熱意又從小腹凜冽竄起,撞的四肢百骸都隱隱發疼。
尤其是受傷的位置,就像是有螞蟻在啃咬那般,讓他十分難受。
他本能的感覺到自己不對勁,下意識轉身就要走。
耳邊卻突然傳來嘎吱一道聲響,這讓他腳步猛然頓住。
他下意識回頭,就看到原本躺在桃花枝上的小姑娘突然尖叫著摔下來了。
電光火石之間,他也顧不得什麼,直接飛撲而上。
原本玲兒也是看到了,她著急催促木頭樁子般杵著的紫兒:「你快去救夫人啊,千萬別被摔出個好歹來!」
紫兒幽幽吐出一個字:「笨!」
玲兒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呢,就看到一道黑影猛然沖了過去,逕自把林怡琬給接了個滿懷。
她剛想要衝上去詢問有事沒事,就直接被紫兒拖住手腕,堵住了嘴。
兩人悄然退走,就只剩桃樹下的兩人。
林怡琬醉眼朦朧,她看到戰閻的時候,伸手捏捏他的臉:「侯爺,你回來啦,去拿酒,咱倆繼續喝呀!」
戰閻何曾被人這般碰觸過,一時間面紅耳赤。
小姑娘軟軟的一團在他的懷裡,讓他鼻端也不知道飄散的是酒香,還是花香。
他收斂心神,啞聲規勸:「夫人,酒多傷身,你已經喝了不少,趕緊回去休息!」
她懵懂搖頭:「不,我還能喝,玲兒沒告訴你我的秘密嗎?我千杯不醉,再來三瓶子酒,我也能穩當的走路!」
她伸手推開他,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夫君,你瞧瞧,我給你走兩步,噯?」
話音落下,她竟是直接就要往前撲倒。
戰閻急忙將她撈住,頓時急的滿頭流汗,他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照顧一個小女酒鬼啊。
情急之下,他只能將她當個孩子哄著:「琬琬乖,琬琬聽話,只要你跟我回去房間,我明天就帶你去莊子裡面抓魚玩好不好?」
她皺眉搖頭:「夫君,我不要抓魚,我要孩子!」
「什麼?你要什麼?」戰閻猛然僵住,渾身上下躥騰出駭人的涼意。
她將小腦袋往他懷裡蹭:「要孩子啊,要屬於咱們得孩子,以後渣世子肯定會記恨我的,等你去戰場打仗,我孤苦無依的,被他們害死,你都不知道!」
他開始以為她是胡言亂語,可是感受到心口間的濕意,他才發現她哭了。
他用力將她箍緊,眼底閃過劇烈掙扎。
許久,他才將她傾身抱起,快步朝著屋內走去。
他叮囑玲兒:「讓她在熱水裡面泡一泡,免得著涼,待會再餵她喝些醒酒湯,明天醒來之後就不會頭疼了!」
玲兒小心翼翼詢問:「那侯爺你呢?」
戰閻複雜回了一句:「我還有事!」
說完,就匆匆離開。
此時他並不知道,他將林怡琬抱回房間之後,戰玉的身影才慢慢的從暗處走了出來。
他滿目憎恨和貪慕,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林怡琬可以這麼美,可以這麼風情。
他其實早就來了,他原本是想要求她幫著給二房說說情,順便再好好跟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諒。
卻沒想到,竟是見到她醉臥桃花枝的撩人一幕。
在他的印象里,林怡琬一直都是膽小懦弱的模樣,她怯怯的縮在角落,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個不顯眼的存在。
若不是她外祖父是當朝妙手太醫,憑著她的性子,她都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高門宴會上。
所以,他就一直看不上她!
覺得她是個惹人厭棄的牛皮糖,踩上之後,就恨不得趕緊甩掉。
然而,這一刻,他發現自己錯的有些離譜。
她就如花間的精靈,直接擾亂了他的心湖。
看著她撲到父親的懷裡,他嫉妒的心肺都快要爆炸了。
那明明該是她的世子夫人啊!
只因為他的一時糊塗,卻便宜了身有隱疾的父親。
他,他怎麼能奪人所愛呢?
就算他是父親也不行啊!
屬於他的,他一定要再搶回來!
他用力握緊拳頭,轉身憤然離開。
他一瘸一拐的來到佛堂,見到了手指紅腫的陳芝蘭。
她滿目欣喜的撲進他的懷中:「世子,你終於來看蘭兒了?你的身體好些了嗎?蘭兒把手指頭都快要抄斷了,求你趕緊把蘭兒救出去吧!」
戰玉低頭看著她,滿臉憔悴,就連嘴唇都起了皮,實在是沒有半點的美感。
簡直跟桃花枝上臥著的那個美人兒差的遠了!
心頭起了一陣火熱,他突然就想報復。
他是個正常男人,女人來到他的懷裡,他就會憐惜她,給她想要的。
可是父親不行,他只能抱著,卻什麼都做不了!
真爽啊!
他再沒遲疑,直接就把陳芝蘭給按到了佛案前。
陳芝蘭嚇得連忙推他:「世子,不行,不能在這裡,況且蘭兒還有了身孕,你不顧及蘭兒的身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