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她陪嫁奶嬤嬤快步走進來道:「夫人,你趕緊去離王府探望一下侯夫人吧,她既是你的義妹,又是你的恩人,你可不能置身事外!」
白巧音不是個傻的,她也明白林怡琬剛剛生下孩子,身體正是虛弱的時候,如何能經得起這件事情的刺激?
她既然沒有派人前去清風客棧,那麼就肯定還沒有得到消息。
她可不能過去添堵!
她立刻就拒絕:「不行,若是琬琬早就得到消息也就罷了,但凡她還被瞞著,那我過去戳破惹得她心情不好,那我豈不是就成了罪人?」
奶嬤嬤見她拒絕,立刻又規勸:「夫人,侯夫人如何會怪罪你?她感激你還來不及,是你告訴她真相,讓她不被蒙在鼓裡做個傻子啊!」
白巧音皺眉打量著她:「嬤嬤,你是什麼意思?你明知道琬琬剛剛生過孩子,身體正虛弱的緊,為何就偏偏催著我過去惹怒她?」
奶嬤嬤嚇得渾身一緊,她立刻跪在地上道:「奴婢哪裡能有什麼壞心思,奴婢只是想讓夫人去提醒侯夫人,她終究是咱們方家的義姑娘啊!」
白巧音不耐打斷:「就因為她跟將軍府的關係,所以才不能從我嘴裡說出去!」
奶嬤嬤眼見勸不動她,就只能訕訕退下。
她在外面來回踱了幾步,迅速就朝著小廚房那邊走了過去。
她沉聲吩咐:「多裝些剛剛做出來的精緻糕點,我受了夫人的命令,要送去離王府!」
她提著糕點出門,直奔離王府。
只不過剛剛來到門口,卻被守衛給攔住了。
她滿臉堆笑的說道:「我是奉了我們少夫人的命令前來,她是給侯夫人送點心的!」
守衛還不及說什麼,一道冷厲的聲音陡然從她的背後傳來:「嬤嬤,本夫人什麼時候讓你來給琬琬送點心了?」
白巧音帶著兩名侍女快步走過來,頓時嚇得她魂飛魄散。
她強自爭辯:「夫人,奴婢實在是覺得不來這一趟不好,畢竟憑著侯夫人對你的恩情,咱們不能讓她被蒙在鼓裡!」
白巧音懶得聽她廢話,她的奶嬤嬤竟然背著她行事,那就定然留不得了。
她命令侍女堵住奶嬤嬤的嘴,將她拖進白家的馬車裡面。
她也跟進去,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奶嬤嬤的臉上:「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我?」
奶嬤嬤面色蒼白的否認:「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是為了少夫人著想,請你明察!」
白巧音冷笑一聲:「你是為了我著想,還是為了你兒子的那五百兩銀子的賭債?」
奶嬤嬤猛然抬起頭,她萬萬沒想到少夫人竟然查到了。
她張嘴就大哭起來:「少夫人,你饒了奴婢吧,奴婢也是走投無路啊,誰讓奴婢攤上那麼一個無能的兒子呢?身為人母,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而無動於衷!」
白巧音用力閉了閉眼,她知道絕不能輕饒奶嬤嬤。
不然,將來會有人繼續被收買。
她沉聲喝問:「說,到底是誰收買了你,讓你膽大包天到獨自前來離王府?」
奶嬤嬤用力搖頭:「奴婢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他帶著銀色面具,黑衣遮身,只說,但凡我能辦成事,就會替我兒子償還賭債!」
白巧音沒再理會她,逕自將她帶去方老夫人面前。
方老夫人得悉過程,眸光冷冽的說道:「她是你的陪嫁嬤嬤,如今做出背主的惡事,你打算如何處置?」
白巧音緩緩開口:「她是死奴,音兒掌握著她的生殺大權,未免將來再闖出禍端,並以儆效尤,兒媳要將她直接杖斃!」
奶嬤嬤先是震驚的瞪大眼睛,接著才聲嘶力竭的哭喊了起來:「少夫人,你不能這麼無情,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啊,再說了,奴婢是你的奶嬤嬤,如果沒有我的奶水,你如何長這麼大?你怎的這麼狠心?」
白巧音怒聲打斷:「這如何就不算是大事了?你可知道,但凡琬琬得悉這個消息,就會引得她跟戰義候生出嫌隙,破壞了他們的夫妻感情,這後果你能承受的住嗎?」
奶嬤嬤跪爬到她的腳邊哀求:「少夫人,求你放過奴婢,奴婢以後真的再也不敢了,奴婢發誓!」
白巧音無動於衷,依舊命人將她拖走杖斃。
方老夫人提醒:「她的兒子是始作俑者,就讓賭坊追債,將他給關進大牢吧!」
「是!」白巧音連忙派人去安排。
然而此時,宮中也出現了變故。
就在戰閻前去查看秋氏一族的誅殺名冊的時候,表章庫突然莫名起了火。
他不及將名冊拿出,大火就已經竄上了屋頂。
及時趕來的盛安帝就在外面喊:「戰閻,你快出來,別管破名冊了,趕緊往外跑,可別燒死在裡面,讓琬琬剛剛生出來的三個奶娃娃沒了爹!」
翻找名冊的戰閻忍不住心頭打了個突,他怎麼就這麼不願意聽盛安帝說話呢?
只不過他說的倒也對,他犯不著為了名冊而讓自己的夫人年紀輕輕就喪夫。
終歸那名佛女還在手裡,有她在,不難查出秋家到底還遺漏了誰。
他再沒遲疑,立刻就沖了出去。
幾乎是他剛剛跑到外面,整個表章庫就已經被燒塌了。
盛安帝心有餘悸的拍拍他的肩膀:「戰閻,你是真不怕死啊!」
戰閻眸光灼灼的盯著他:「怎麼我剛剛進了表章庫,就突然起火?還火勢燒的這麼猛?」
盛安帝渾身僵住,知道戰閻前來查名冊的人不多,就他跟李德路。
能以這麼快的速度布置出一場火災,除了李德路那廝有權限之外,誰還有本事?
難道是那狗東西背叛了自己?
想到這裡,盛安帝就心如刀絞!
他怒聲大喊:「李德路,你給朕滾出來!」
李德路戰戰兢兢的跪爬到他的面前,額上冷汗不斷簌簌落下,他大聲哭嚎:「皇上,息怒啊,奴才冤枉!」
盛安帝一雙眼睛已經瞪的溜圓,差一點他就眼睜睜的看著戰閻活活燒死在面前。
他可是當朝頂樑柱,若是他有個什麼不妥,他如何跟皇叔交代,如何跟琬琬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