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琬倒也沒惱,她大聲說道:「既然老夫人身體不適,那我正好就留在府里伺疾,曬經日不去也罷,誰也不能指摘我什麼!」
老嬤嬤嚇了一跳,她連忙開口:「夫人,曬經日可不能不去,會被京里的貴人們笑話的!」
林怡琬挑眉:「老夫人都病重的下不來床,我還出門去參加什麼曬經日,這要是傳出去,我豈不就會落得個不孝污名?你這婆子到底是何居心,竟然鼓動我不顧病重的婆母出門?」
老嬤嬤面色驟變,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用力磕頭:「夫人恕罪,奴婢可不敢讓你背上污名!」
林怡琬也沒理會她,毫不猶豫大聲說道:「我現在就以老夫人病重為由推掉曬經日的邀請!」
躲在屋內聽動靜的戰老夫人險些氣的噴出一口老血,她算是看明白了,林怡琬就是故意要噁心她。
她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進來!」
林怡琬推門而入,她上下打量老夫人一眼道:「面色慘白,眼底淤青嚴重,果然是病重之兆,老夫人,你可別再輕易動氣了,不然就得噶!」
戰老夫人氣的心口不斷起伏,一雙眼睛都幾乎瞪的快要突出來。
她心說,我看到你就快要噶,你趕緊滾,讓老娘多活幾天吧!
心裡雖然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但是面上卻不得不做出一副和藹慈愛的模樣。
因為她還要千方百計的將林怡琬哄去皇寺!
她深吸一口氣道:「琬琬啊,這曬經日是非去不可的,如果不是我身體不舒服,我必然親自前往!」
林怡琬認真開口:「老夫人,你身體不舒服找我啊,只要你不是裝的,我保管幾針下去,讓你針到病除,別說前去參加曬經日,就是你去參加騎馬大賽,都能生龍活虎!」
戰老夫人急急喘了一口氣,這喪心病狂的賤丫頭,是非要揭了她的臉皮往地下踩啊?
瞧瞧嘴多損啊!
只差沒說,她就是裝的了!
她強自把怒火壓下去道:「用不著你扎針,我這老胳膊老腿,根本就受不了山路的顛簸!」
林怡琬眨眨眼睛:「老夫人,你是害怕再跟上次一樣遇到劫匪吧?你放心,咱們這次多帶上些護衛,再說了,咱家侯爺是抓匪小能手啊,除了那些受人僱傭的,誰還敢再打劫侯府女眷?」
戰老夫人就覺得她是在暗戳戳的影射自己,所以只恨不得趕緊將她給打發走,不然,非得吐血而亡不可。
她再沒遲疑,迅速從手邊錦盒裡拿出三張銀票道:「給,三千兩銀子,走吧!」
看到銀票,站在門口的樓老夫人都驚了。
不是商量好不給嗎?
老夫人怎麼又抽風主動往外掏?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林怡琬就已經飛快將三張銀票接在手裡,她眉眼彎彎的開口:「老夫人,我總覺得三千兩少了些,你不也說了,最近咱們府里不太平,倒不如多加一些,也好讓大師們給咱們府里多念念平安經?」
戰老夫人頓覺眼前一陣陣發黑,好嘛,敲竹槓還敲到她頭上來了。
她毫不猶豫打斷:「三千兩足夠了,你別墨跡了,趕緊去吧,以免耽誤了時辰,再被別人指摘沒有誠心!」
林怡琬誠摯開口:「老夫人,你真不再多添點香油錢了?看來,你之前說的去寺里拜佛求平安,都是託詞啊!」
戰老夫人渾身巨震,這賤婦只差沒說所有事情都是她安排的了?
她下意識爭辯:「你怎麼能這般懷疑老身呢?雖然你沒把老身當婆母,老身卻是對你這個兒媳婦,還是相當滿意的!」
老天爺,她每每往外吐出一個字,後槽牙都跟著緊緊咬一咬。
她怎麼會滿意,她是恨她不死!
林怡琬依舊笑眯眯:「我也猜著老夫人是這般想的,我這麼好的兒媳婦,打著燈籠都難找,所以再加三千兩銀子呢!」
看到她伸過來的蔥白手指,戰老夫人惱恨的真想給一根根狠狠掰斷。
但是她不敢!
她晦澀開口:「老身手裡真沒這麼多銀票了,不如再給你一千兩?」
林怡琬霍然起身:「老夫人歇著吧,我去跟侯爺商量一下,讓他給你請個穩妥的大夫回來!」
眼看著她就要往外走,戰老夫人只得叫住:「好,再給你三千兩!」
林怡琬拿到銀票,慢悠悠開口:「老夫人放心,我定然會誠心讓大師給咱們侯府多念些平安經,保佑你老人家兒孫滿堂(斷子絕孫)!」
戰老夫人目送她離開,待她的身影徹底看不到之後,抬手就將手邊的茶碗狠狠往門口方向砸去。
嘩啦,瓷器碎片落得滿地狼藉。
樓老夫人凝眉揶揄:「她威脅你,你就往外掏,你可真大方!」
戰老夫人狠狠瞪她一眼:「不大方她會心甘情願的前去皇寺?」
樓老夫人嘀咕:「那也不用再給三千兩吧?」
戰老夫人煩躁的擺擺手:「就當是送給她的買命錢,讓她帶去閻王爺跟前花,再說了,她這一趟是必死在皇寺的,她留到府里的嫁妝,還不全都是咱們得?」
樓老夫人這才面色好看些許,她滿臉討好的說道:「老夫人,那些好東西你可得多分給我一些,我幫你出主意,也算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戰老夫人隨意敷衍:「還能少的了你的好處?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回去祈禱,祈禱咱們計劃成功,晚上就會有好消息傳來了!」
此時林怡琬已經坐上前往皇寺的馬車,旁邊玲兒拿起一個核桃,卻怎麼也砸不開。
她順手就把皇上賞賜的金牌解下,遞給她道:「用這個試試?」
玲兒剛想接過,待看清楚什麼東西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就丟還給林怡琬。
她瞪眼:「夫人,你欺負奴婢,你讓奴婢用金牌砸核桃,若是傳出去,奴婢會被皇家置個大不敬的罪名!」
林怡琬伸手捏捏她圓鼓鼓的小臉:「哪裡就欺負了,逗你玩呢,這金牌連個核桃都不能砸,除了帶著好看之外,還真沒什麼用!」
玲兒忍不住咋舌,夫人真是飄了,還嫌棄皇上親賜的金牌沒啥大用了。
這京中,有多少人想求,卻求不到啊。
她再沒吭聲,迅速小心翼翼的把金牌拴好在林怡琬腰邊。
她小聲說道:「夫人,好像今年的曬經日提前了,奴婢記得應該是在下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