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閻沉聲打斷:「殺人,要講證據,哪怕他作惡多端,也得讓他死的明白,既然牽扯到了戰玉,就讓他回來,母親這般推三阻四,莫不是他根本就沒再莊子上?他到底去了哪兒?」
最後拔高的語調讓戰老夫人渾身打了個激靈,她下意識回答:「他就在莊子上一邊用功讀書,一邊陪著陳芝蘭養胎,既然你想讓他回來,那我這就命人去接!」
她再沒遲疑,連忙派了貼身的嬤嬤前去接人。
不多時,面色蒼白的戰玉和養的白胖的陳芝蘭就被接回到府里。
在路上的時候,嬤嬤就已經告知他府里發生的事情,他此時害怕極了,不知道父親為何非要讓他回府!
同時他也有些埋怨戰老夫人和戰朵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竟然沒把屁股擦乾淨,還讓匪首將他給攀咬出來,他根本就沒有參與此事。
哪怕傷處還沒有完全好利索,他也裝出一副身體無礙的模樣。
他大步走到戰閻和林怡琬面前恭敬行禮:「兒子拜見父親母親!」
林怡琬眼底閃過一抹玩味,她的目光刻意落在戰玉的腰間,將他給驚得無意識的夾緊了雙腿。
傷口猛然就疼了起來,讓他額上的冷汗都流出來不少。
戰閻慢斂去眼底的寒芒,悠悠開口:「聽說你最近在莊子上用功?」
戰玉垂下眼眸回答:「是,科舉在即,兒子想去搏個前程!」
戰閻點點頭,他伸手指著匪首道:「此人指證你雇他為凶,試圖欺辱你母親,你有什麼話說?」
戰玉連忙爭辯:「兒子冤枉,兒子一直在莊子潛心學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連芝蘭都沒見過幾次面,你若是不信,可以問問她!」
陳芝蘭緊跟著開口:「是,妾身可以給公子作證!」
戰閻詫異挑眉:「既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為何莊子上的管事,根本就沒見過你?」
話音落下,影魂就將一名老者給帶了出來。
戰老夫人定睛細看,這不是莊子上的老管事嗎?他什麼時候被接過來了?
老管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回稟侯爺,奴才的確沒有在莊子上見過公子,奴才但凡說謊,天打雷劈!」
戰玉驚得面色越發慘白,他著急的看向戰老夫人,希望能得到她的幫助。
戰老夫人只得硬著頭皮開口:「閻兒,不怪玉兒,是我讓他隱瞞落腳地的,他其實去梧桐巷子那邊了,我怕你會多想,就說他前往莊子上!」
戰閻恍然大悟:「原來是去找他的親爹親娘了,想來,在他的心裡一直都記恨本候將二房一家趕出侯府吧?」
戰玉慌忙解釋:「沒有,兒子不敢,在兒子的心裡,只有父親!」
戰閻詫異挑眉:「既然只有本候,那又為何躲到梧桐巷子那邊,是有什麼秘密不想本候發現?」
戰玉渾身打了個突,他沒想到,剛一回來,戰閻就咄咄逼人,壓的他都要喘不過氣來。
戰老夫人也急的面色焦灼,萬一戰閻派人去梧桐巷子那邊調查,那就糟了。
她迅速開口:「閻兒,既然證實了玉兒不是幕後真兇,你就趕緊處置了這匪首,別再讓他胡亂挑撥,弄得人心惶惶!」
戰玉也猛然抬頭:「兒子敢發誓,並沒有勾結匪首試圖謀害侯府主母,還請父親明察!」
戰閻疏離開口:「父親也想相信你,只不過,這匪首一口咬定你是幕後主使,看來,你得證明自己一直待在梧桐巷子沒有離開過才行!」
戰玉忍不住有些為難,但凡證明他沒有離開過梧桐巷子,就得說他在養傷,可他這傷是從何而來呢?
之前荷花池那一鍋,就又爆出來了!
他真的是被架在火上烤啊!
戰閻倒也沒著急,就神情閒適的等著他想出個穩妥的理由。
戰老夫人同樣煎熬,她用力閉了閉眼,面上激烈掙扎閃過。
孫子和孫女,她只能保一個!
看來,得把朵兒給推出去!
反正她都已經被匪首毀了青白,也不差這一樁惡事再落到頭上了。
打定主意之後,她飛快走到屋內將戰朵兒給拉了起來。
「祖母,怎麼樣?叔父有沒有給我撐腰?有沒有殺死那可惡的匪首?」她白著臉顫聲詢問。
戰老夫人壓低聲音說道:「朵兒,你聽好了,現在匪首咬死了是你大哥僱傭的他,所以你必須要幫幫你大哥!」
戰朵兒登時愣住:「我,我如何能幫他?」
戰老夫人毫不猶豫的開口:「你主動認下罪行,絕不能牽連到你大哥的身上,不然,憑著戰閻雷霆的手段,定然要將他趕出侯府,到時候,他就沒有了繼承侯府的資格,你們一家三口去喝西北風嗎?」
戰朵兒迅速搖頭:「我不要去喝西北風,我也不要去認罪,祖母,別逼我,我什麼都不想做!」
戰老夫人急的耳朵嗡嗡響,她氣急敗壞的低吼:「臭丫頭,若不是因為你要報仇,祖母又如何去僱傭那些匪首?你想親手毀了你大哥的前程嗎?」
戰朵兒眼淚撲簌撲簌落下,緊緊咬著唇瓣,愣是不吭聲。
戰老夫人深吸一口氣道:「好朵兒,你這次替你大哥解了圍,祖母以後會疼你的,你不是想要穿好衣裳嗎?祖母親自帶你去挑選,就連首飾也多準備幾套!」
戰朵兒眼底閃過劇烈掙扎,她知道自己此刻沒有選擇。
她哽咽開口:「祖母還要給我準備嫁妝,我要風風光光的出嫁!」
戰老夫人的眼神旋即慈愛起來,她伸手揉了揉她的亂發:「你是祖母的寶貝孫女,最好的嫁妝當然會留給你,祖母保證,最少兩百抬!」
戰朵兒這才滿臉不安的跟著她來到院外,她怯生生的跪到戰閻面前:「叔父,那匪首故意污衊我大哥,是我惹上的他,我之前出府的時候,不小心得罪了他,所以他才懷恨在心,前來報復我!」
戰閻審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戰朵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戰朵兒用力咬了咬牙:「我當然知道,我落得這樣的下場,我活該,原本就是我的錯,求叔父別再查了,我願意承擔這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