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被兵卒淹沒,他手中的長劍砍倒了一個又一個衝上來的士兵,自己的身上也帶上上了數道傷口,血從披風擺下滴落。
「斯!」
戰馬的嘶鳴聲在曹操的身側響起,一根長矛夾雜著勁風穿過,刺穿了他身前的士卒。
「將軍上馬!」一聲粗聲的怒喝叫醒了曹操。他回過頭來,曹洪提著長矛從馬上翻下。
將他拉了過去,扶上了馬背。
耳邊的殺聲不止,又是一片人沖了上來,踏過了地上的血泊。
「子廉。」曹操只感覺耳中嗡鳴,眼前的視線發黑,連話也說不清楚。抬起眼睛來看向曹洪,卻不見士卒。
「可是敗了?」
曹洪的糙臉上一笑:「未敗,將軍先撤!」
「子廉?」
曹操一愣,曹洪卻已經一手抽打在了馬匹的身上,戰馬痛呼了一聲,揚蹄飛奔。
曹洪站在原地看著戰馬帶著那人離去,身後的腳步踏來。
伴隨著刀兵落下的聲音,曹洪握住長矛,長矛上泛起一股灼熱的氣息,似乎讓空氣都發生了一陣扭曲。
士卒的刀刃已經幾乎落在了曹洪的肩上,長矛扭轉,風聲破開發出了一聲呼嘯。
丈余的長矛幾乎化作了一道黑影,掠過陣間。
「砰砰砰砰!」一陣重擊的聲音,沖近曹洪身側的一眾士兵都被擊飛了起來,胸口凹陷,眼睛睜著如是見到了什麼恐怖之物。👊♘ ➅➈𝐒ĦỮ𝐱.匚𝕆爪 🐝🎄
等到一眾士兵的身子落下,沉悶地摔在地上,才見到一個人從其中走了出來。
曹洪的面目赤紅,嘴中溢散著熱氣,瞳孔縮得極小,幾乎只能見到眼白。
環視了一圈眼前的士卒。
眼睛橫向身後,那一人一馬已經漸遠。
收回了目光,張開了嘴巴,白汽散開。
「天下可以無洪,但不可以無公!」
站在軍後的呂布看見居然又叫那敵將逃遠,愣了一下,隨後見到了軍前站著的一人。
「殺!」後面的士卒只是停了一刻,殺聲高起,又一次如浪潮撲上。
而洪流之前,獨曹洪一人邁步迎來。
此次分軍,顧先生臨行前說此去兇險,叫他護好將軍。他曹洪是一個粗人,不懂學問。
不過他起碼是懂得,丈夫當行忠義之事。
而且他信曹操會是能改變這世道的人。
從那日他叫他喝酒起,他就信。
(「哈哈,子廉,飲了這碗,你可信我曹孟德可做英雄?」
「嘿嘿,我老洪信了。」)
「曹洪曹子廉在此,此無前路!」
一聲大喝貫徹在林中,幾乎壓過一個軍的聲音。♦👍 ➅9ⓈʰǗχ.ĆO𝕞 💢♘
軍陣衝到了他的身前,兩者相觸,如同大浪擊石,大軍中兵甲一頓。
但是也只是這麼一頓,曹洪終歸只有一個人,兩側的兵卒從他的身邊衝過,向著後路追去。
陣中的呂布看著陷入了軍中的人眯起了眼睛,此人倒是有幾分血性。
想著,提著方天戟,一夾馬腹,對著身前的士兵喝到:「爾等讓開!」
軍陣分開,呂布提戟對著那人衝上。
我來殺你。
······
呂布領前軍行陣,而李儒則於後軍壓陣,以防變數。
此軍倒是精銳,李儒看向前軍,不過兩千人,居然到此時還沒有被清剿。
尋常來說,數萬大軍沖陣兩千人,軍未至,其陣就會潰散,然後生擒主將用不上多少時間。
而此時,卻是已經快要過去了小半個時辰,還不見前軍有令旗揮動。
「報。」
一個士兵從軍中走來跪在李儒面前。
在呂布衝下清剿那千人的時候,李儒就安排了數隊士卒在附近哨望,以備不時。
「何事?」
見到士兵來,他的眉頭微不可查地一皺,又鬆了開來,此時有事來報,莫不是軍情有變?
「林徑中,南側和北側皆有軍馬趕來。」
「有軍馬趕來?」
李儒的聲音一變,此時為何會有軍馬來,還不止一路?
他自認為也算是精算之人,但今天一日之內就接連發生他不能明白的事情。
「幾路軍馬說來我聽。」
「已見四路,皆不過千餘人。」
士兵的神色古怪,在他看來也確實是古怪,四路千餘人的軍馬加在一起甚至不過萬人。這樣的軍馬來了又有什麼用?
「千餘人?」
李儒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回過頭,他看向前軍,卻見已經那林徑中兵馬沖了出來。
······
曹操騎在馬背上,手無力地拉著韁繩,幾次險要昏過去,但都強撐了過來。
身後的兵馬依舊在追,他回過頭,看見那亂軍中的一人陷在重圍中廝殺,緊握著腰間的劍。
他想回馬廝殺,但他終是沒有調轉馬頭。
「破陣!」突然,他的耳邊,山側傳來破陣垂鼓之聲。
曹操愣神地回過頭,是數路軍馬從林中衝下。
而領軍的分別是夏侯惇、曹仁、李典、樂進。
夏侯惇和樂進率著一眾士卒直接沖入了追在曹操身後的軍陣,將追兵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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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典曹仁則是率兵護在了曹操之側。
「將軍可無事?」李典提著一柄長槍對著曹操問道。
「子廉。」曹操伏在馬背上,身上的刀上流血過多,已經無有力氣,只是喃喃地說道。
「將軍勿慌,妙才和先生去了。」曹仁說道,有看向李典。
「曼成,如此之勢可有轉機?」
李典看了一圈四周的大軍,長出了一口氣,他本不該做這般不智的事情。
本來只是曹操一路受困,如此一來一軍皆要受困了。
不過,李典揮了一下長槍,就當是糊塗一時吧。
看向曹仁說道:「還有一線撤軍之機。」
「好!」曹仁點了點頭:「接應了先生和妙才,我等就撤!」
「好!」
數千人,向著那數萬大軍殺去。
曹洪的胸口起伏著,他的氣力早已經用完了,此時也不過是強撐著而已。
握著長矛的雙手在發抖,矛尖也抬不起來垂在地上。
身側的伏屍橫豎,每一步都踩在血泊里,身上也儘是凝固了的血漿。
「曹子廉,你不錯。」
「嗬,嗬。」身前傳來了一個聲音,曹洪垂著的眼睛抬了起來。
他身前的是一個騎著赤馬,握著一方天戟的黑甲將領。
兩人已經交手了數十個回合,曹洪強提起來的內息也只是強弩之末了。
下一回合,他當被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