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旁邊那個我認不出來

  「從宮中送一個女人和孩子離開?」

  「是你的妻子和孩子。」

  蓋聶皺著眉頭坐在桌前,長劍豎放在他的身邊。

  他的臉色不定。

  「對,當年她被秦國的士兵擄走,聽說是送進了宮中。」

  荊軻坐在蓋聶的面前,有些默然,拿起身邊的杯子一口飲盡。

  隨後又苦著臉說道:「沒有酒嗎······」

  那杯中之物卻只是涼水而已。

  蓋聶看了一眼杯子:「我平日裡很少喝酒。」

  「倒是你。」

  說著抬起了眼睛:「你怎麼認為我會幫你。」

  荊軻放下了杯子,從自己的腰間解下了酒葫,打開蓋子喝了一口。

  笑著說道:「我聽說,蓋兄是王宮劍師吧,可是常年護衛在秦王身側。」

  「是又如何?」蓋聶也不在意荊軻拿著那酒葫自酌自飲。

  拿起身前的杯子,看著裡面的水淺抿了一口。

  「咕嘟。」荊軻一口酒灌進喉間,眯著眼睛放下了酒壺。

  「我到時送蓋兄弟一場大功績,蓋兄取了,日後在這秦國自會大受重用。」

  「而蓋兄只需要送那女子和孩子出城,讓她們自行離去就可,會有人接應。」

  「蓋兄不會受到半點牽連。🎈🐠 ❻9𝔰hᵘЖ.ᶜ𝑜m ☯🍫」

  說著定定地看著蓋聶:「如何?」

  荊軻的眼神落在蓋聶身上卻不是在看著蓋聶,眼神空洞,也不知道在看著什麼。

  她恐怕早已為我已經死了吧···

  此次刺秦,是為了眾國百姓不再受秦國戰火,自然是不可能停下了。

  但是不管成與不成,事情敗露,她們定會受到牽連。這些年孤身處於秦宮之中也不知是如何。

  當年說過,一定會將她救出去。

  想來公子丹那般的義人,是會好好照顧她們的。

  蓋聶看著荊軻,過了一會兒,問道:「那女子,什麼模樣?」

  荊軻一愣,看著蓋聶,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她,很美,帶著一個墨綠色的掛墜。」

  說著用手沾濕了一些涼水,手指微微顫著,在桌案上畫著。

  畫下了一個女子,和一枚圓形的玉佩。

  蓋聶看著桌案上那水跡畫下的兩個圖案,良久,才說道。

  「旁邊那個是什麼我認不出來,這掛墜的模樣,我記得了。」

  荊軻站起了身來,對著蓋聶拜下。

  「謝過蓋兄,蓋兄的功績,我自會帶到。」

  「就此告辭了。」

  說著拿著那酒壺走向了門外。

  「餵。」

  身後的蓋聶叫住了他:「你就不怕,我言而無信?」

  荊軻平靜地說道:「我來找你,自然是相信你。」

  蓋聶看著他手中的酒葫。

  「那東西,真的這麼好喝?」

  「叫得這麼多人放不下。」

  荊軻背對著蓋聶好像是發出了一聲輕笑,回過了頭來。

  「蓋兄不會喝酒,沒醉過?」

  「沒有。」

  「那蓋兄的這一生,該是少了不少樂趣。」

  說完,抬了抬酒壺,離開了。

  最後留下了一句話:「對了,那女子,幫我和她說一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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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日不同於往日春間的小雨,天是晴朗得看不到幾片雲彩。

  一騎騎軍從咸陽奔出,向著魏國而去。

  魏都大梁水網縱橫密布,可與周圍的城池互通,但是若是將周圍的城池一一攻陷,陷大梁於孤城之地。

  在引黃河,鴻溝之水灌入地勢低矮的大梁城中。

  倒時水漫一城,這城,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但是水淹大梁,也會導致一個問題,那就是連平民恐也難倖免,一城之人都會在那水中淹沒。

  顧楠站在城頭看著那遠去的騎兵,微微壓下了手中無格的劍柄,她有些茫然,到底還要死多少人,才能換來那一統的天下盛世。

  而且她不明白。

  「我真的做對了嗎?師傅。」

  嬴政坐在殿中批閱政務,卻見一個宦官走了上來:「王上,嘉庶子求見。」

  「哦?」嬴政放下了筆:「嘉庶子?」

  說著笑著擺手:「讓他進來吧。」

  「是。」宦官點頭向後退出門去。

  大概是等了一會兒,一個老臣穿著官服走了進來,對嬴政行禮拜下:「拜見大王。」

  「嘉庶子,這時候來見寡人,是有何事啊?」

  嬴政一邊笑著問道,一邊拿起一卷竹簡,提起筆繼續批閱。

  看得出他的心情不錯,大梁之事只要顧先生的計策能夠實行,就定能破城,魏國也就無在矣。

  那老臣叫做蒙嘉,是宮內的侍從官,官職中庶子。

  躬下身說道:「稟大王。」

  「臣今日接見了一位燕國使臣。」

  嬴政的筆停了下來,抬起了頭來:「燕國使臣?」

  「是。」

  蒙嘉點頭繼續說道:「說是來通傳燕王之意。」

  「說。」嬴政沒有再看手中的竹簡,淡淡地說道。

  「是,那使者說,燕王誠振怖大王之威,不敢舉兵以逆軍吏,願舉國為內臣比諸侯之列,給貢如郡縣。而得奉守先王之宗廟。恐不敢自陳,獻燕督亢之地圖,函封,燕王拜送於庭,使使以聞大王。唯大王命之。」

  蒙嘉說完,眼睛小心地抬起了一點,看向嬴政的表情。

  又立即收回了視線。

  嬴政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眯起了眼睛,今天看來確實是不錯的一天。

  秦國如今和燕國還是同盟,但是目前來,燕國倒是非常會審時度勢。

  「呵呵,好。」

  「讓那燕國的使者來見我。」說著站起了身:「設九賓朝禮,寡人會在咸陽宮為他接風。」

  說著,背著手轉身離去。

  咸陽宮前,荊軻捧著藏著燕督亢地圖的盒子站在那。

  晴朗的天空中陽光無阻礙地投下有些刺眼,他微微地合上了一絲眼睛。

  一個宦官模樣的人從台階上慢慢地走了下來。

  荊軻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盒子。

  那督亢的地圖之中卻是還藏著一把劍。

  一把受託萬民的劍。

  手中的盒子有些重。

  「燕國使者。」宦官站在了荊軻的面前,彎著腰攤開一隻手對著那咸陽宮門:「秦王有請。」

  「多謝。」荊軻點了點頭,邁開步子走向那大殿之中。

  耳中又好像聽到了那個歌聲。

  琴聲恍惚。

  受命於眾國之民,此劍當阻暴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