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羽本來是仰著頭，等著看他們上台領獎，結果視線里猛地出現這麼一張臉。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能看清對方臉上的細小絨毛。
「你快上去領獎！」初羽抬手推了一下他湊過來的肩膀。
剛才最後一道題的時候那麼緊張，她說怎麼看向沈濯的時候一臉雲淡風輕，他還真是從來不懷疑自己的正確性。
初羽的動作幅度很小，奈何全場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沈濯身上，自然而然就看向了京大的休息區。
沈濯嗓音清淡，看她臉倏地竄紅的樣子低笑出聲。
「等著。」他起身從走道往台上走去。
偌大的主持台放著金黃色的獎盃，背後的藍色屏幕上還在不停滾動京大代表隊的名字和參賽選手。
沈濯第一個上台，讓江落站在了中間，她還有點不明所以，一般不都是主力站在C位。
「幹嘛？」江落疑惑地看向他。
台下的人眼神都緊盯著他們，沈濯垂頭，「去年我站的中間，今年你站，一會你發言。」
江落悄悄撇嘴，「你信不信就算你站邊上，一會還是叫你發言。」
「嘭」一聲，金色的彩帶簌簌從天而降落在台上，主辦方給前三名頒發獎牌，第一名還有個獎盃。
沈濯作為隊裡唯一一個男生自然承擔起了抱獎盃的重任，剛想趁機下台的時候就被主持人攔住了去路。
「沈濯同學，連著兩年拿下大賽冠軍是什麼感想？」主持人已經把麥克風舉在他嘴邊。
初羽在台下看著沈濯線條分明的側臉，看他突然沉吟低頭的樣子有種預感，等著他又能說出什麼裝帥的話來。
結果這人下一秒直接把麥克風推給了旁邊的江落。
「她也是連著兩年，我和她感想一樣。」
江落一臉懵地隨便說了幾句，主持人看著他們的隊名。
「這個隊名很有新意，請問是誰想出來的？」
江落終於找到機會把麥克風重新推回到了沈濯的嘴邊，「問他。」
沈濯一看不能再推脫，微微頷首，「我想的，去年看錯題了，結果還是拿了第一。」
台下頓時一片唏噓，也有認識沈濯的人七嘴八舌地起鬨。
「沈濯裝逼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裝帥有什麼用，還不是單身狗一條，情場球場還能讓他一個人占了？」有人酸溜溜地說道。
「那今年看錯題了嗎？」主持人笑著問道。
沈濯微微挑眉，眉眼鬆動，看向台下某一處，聲音清淺。
「今年不敢，女朋友在台下盯著。」
會場裡面頓時爆發出另一陣歡呼，剛剛那些說酸話的人面色尷尬，計算機這種男多女少的專業，有女朋友的是少數。
初羽和台上的人對上視線，就看見這人趁著其他人起鬨的時候已經走下台。
他大步流星地朝著京大休息區這邊過來，老師和其他志願者忙著詢問江落和景芸，沈濯徑直走向她。
「我怎麼就盯著你了？」初羽剛剛被他的話打了個猝不及防。
「這次比賽要是發揮不好，我的獎勵都沒了。」沈濯揚眉，哼笑一聲，看著她的眼神帶著點不正經。
初羽聽著他念叨這個「獎勵獎勵」頭都暈乎了，剛想轉身回去人群裡面的時候，手腕被他猛地拽住。
脖頸上面忽地錄下一個有些分量地東西，她低頭去看，金黃色的獎牌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光。
「給我做什麼？」初羽捧著獎牌。
沈濯微微垂頭，整理了一下她的領口，語氣認真。
「我的獎牌就是你的，我的榮譽也是你的。」他語調輕鬆，「獎牌歸你，我也歸你。」
「不喜歡？」
沈濯打量著她的神情，有點疑惑地撓撓頭，他看其他比賽得第二名第三名的人都這樣，他們女朋友都特別感動。
感動到當場親吻，恨不得原地結婚的那種。
初羽微微點頭，用手掂量了一下獎牌，滿臉期待地仰頭看向他。
「你想說什麼？」沈濯也滿臉期待，「是不是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初羽憋了好一會。
「純金的嗎？」
沈濯：「...」
怎麼和他想像的不一樣。
「喜歡黃金？」
「書中自有黃金屋。」沈濯冷笑一聲，「初羽，回京市就要起期中考試了吧？我會監督你好好學習的。」
初羽剛才還在捧著獎牌傻乎乎地笑，聽見期中考試立馬拉著個小臉，跟著其他人一起往會場外面走。
「你算什麼男朋友。」她背別過臉小聲嘟囔著。
沈濯手心按在她的頭頂，把她臉轉過來，「教書育人型男朋友，和我說說，做我女朋友怎麼就命苦了？」
初羽差點都要忘了這一回事，仰著頭和他頂嘴。
「最近隔壁學校和京航的事情你沒聽說，京航女生考試把共享文檔發給自己華大男友，當然這種作弊行為並不提倡。」
「但我的男朋友只會在上課的時候，把我一團糟的作業投到屏幕上，讓我挨罵，順便還嘲笑我一頓。」
沈濯頓時消聲，「那次上課就是意外。」
「我看其他人都苦思冥想，就你敲得飛快，還以為你是得到了其他人的指點，想著投屏看看寫得多厲害，誰能想到那人是你哥...」
「我那是一種態度，就算不會也敲了再說。」初羽說完，反應過來沈濯的意思，輕輕拉了下他的袖子。
「你那時候不會已經在吃醋了吧？」
「沒有。」沈濯淡淡說道，「只是助教的責任，而已。」
初羽看他這彆扭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拽著他的袖子不放手，一邊追問著。
「你就是，你就是，別狡辯了。」
「沒有。」沈濯拽回自己的衣服，「我心胸寬廣，從不吃醋。」
初羽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正要偷笑，她說當時沈濯下課在樓梯間怎麼別彆扭扭的，下一節課又突然對她好得不行。
剛要去追著沈濯繼續逗他一下，身後的學妹突然追上來，小聲和她說話。
「學姐，你真的辛苦了，沈學長怎麼性格這麼差，還要你追著他哄呢？」
初羽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可能因為我比較寵他？」
回過頭對上沈濯難得震驚的眼神，她跟上去憋著笑。
「不用這麼驚訝，我也寵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