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你看...我沒睡
「沈濯！」
初羽還沒從這種兵荒馬亂的情況中緩過來，不知道沈濯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更不明白是誰要過來尋仇。
初羽只聽得見自己轟隆的耳鳴聲，模糊的視線裡面所有都變成灰白色，只有手上的鮮血格外鮮明，燒得她眼睛生痛。
「手機...我打120...」初羽一隻手抱著沈濯，另一隻手慌亂地找著被她摔到地上的手機。
治安嚴格的京市猛地出現這種當街傷人，旁邊路人都停駐下來，有熱心腸的人幫忙打著急救電話。
「我還好。」沈濯認真說道。
「你別說話...」初羽淚掉個沒完，她知道現在的沈濯不過是腎上腺素強撐的表現。
剛說完，激素的效果褪去，沈濯慢慢脫力，背後刺痛，他才有種被捅了的感覺，慢慢靠在初羽的身上。
初羽看著平常高大的人身體慢慢滑落，直到重心全都落在她的懷裡，沈濯意識還沒消失，眼神緊緊盯著後面的人，像是在威懾。
「別擔心...」沈濯慢吞吞吐出幾個字。
初羽這才看見後面神色慌亂的人，手裡還拿著刀，上面帶著鮮血。
周泉一個恍惚，手上的力氣鬆掉，刀「叮噹」一聲落在地上，離著初羽他們的位置有些近。
「混蛋！」初羽被氣得爆了粗口，她扶著沈濯慢慢蹲下去，手探到了地上的刀刃，她意識混亂，不知覺地就想要去握住那把刀。
正要用力的時候，沈濯忽地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搖頭，「不要...別做傻事。」
初羽眼神通紅，有路人跑過來幫她扶著沈濯，把刀踢到旁邊，一邊安慰著她，「姑娘，保留指紋證據，不要做衝動的事情。」
初羽回過神來，救護車來的時候，沈濯意識已經有些不清醒，初羽只能用手抱著他的傷口，血不斷地往出涌，她的手都被染紅。
「你別睡...」初羽坐在救護車上，拉著沈濯的手，想讓他保持意識。
沈濯眼睫顫動，嘴唇蒼白，反握住她的手，「你看...我沒睡。」
警笛長鳴，急診門口人員混亂，醫護人員推著床往急診手術室裡面跑，初羽只能站在外面等。
初序和溫意接到電話趕來的時候，就看見渾身是血的初羽站在門口發呆，頭髮散亂。
「你沒事吧？」初序跑過來抱著她來回查看。
「我沒事...」初羽看見哥哥來才算有了定心骨，眼淚瞬間滿面，「是沈濯...他被捅了一刀嗚嗚...哥，好多血。」
「先別亂。」初序大概已經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他攬著初羽肩膀溫聲安慰著，「有沈濯家人的聯繫方式嗎？我們不是他的直系親屬，肯定要家人知道情況。」
初羽搖頭，沈濯之前怕她壓力太大，兩人關於家庭方面只是大概了解情況，並沒有聯繫方式。
她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個摔碎屏幕的手機，「沈濯的手機裡面有。」
初羽一拿出來就已經面部解鎖成功，她的手都是血，顫顫巍巍地點著屏幕，初序看了一眼接過來，幫她打著電話。
初羽站在手術室門口徘徊著，聽見初序那邊斷斷續續的聲音。
「是的，我是初羽哥哥，沈濯在手術室，具體情況還不知道...您先過來，這邊我會一直照看。」
手術室門從裡面打開，初羽連忙跟上去，護士看了一眼，「出血量大，血庫不夠，病人是B型血，誰可以輸血？」
初羽是A型，她剛要回頭，初序已經掛了電話，把手機遞給旁邊的溫意，「我是B型，我去。」
「不是直系血親吧？」
初序搖頭，「沒有血緣關係。」
初序跟著護士走之後，偌大的走廊只剩下初羽和溫意等著。
「別擔心，說不定只是出血量大，沒有傷到重要器官。」溫意在旁邊安慰著。
初羽對著手術室門口默默祈禱了不知道幾百遍的時候，她才終於理解那句醫院比教堂聽到了更多祈禱。
如果可以，她祈禱現在躺在裡面的人是自己，沈濯只是被她連累的那個。
初序扶著手臂出來沒多久，手術室門從裡面打開，沈濯躺在病床上被推出來，醫生跟在後面。
「沒有傷到器官，出血量有點大，辦理住院手續觀察幾天。」
醫生說完，看見女生憔悴的臉色，出於人道主義還是說了些好情況，「年輕人身體素質好，後續恢復只要照顧得好，不會有大問題的。」
「不要激烈活動，以免二次出血。」
初羽連忙點頭，所幸沈濯是出差回來，證件都帶在身上，辦理手續很方便。
初序和溫意留在旁邊，初羽辦完手續回到病房的時候沈濯還沒醒，鴉羽一般的睫毛輕垂，顯得臉色更加蒼白。
「哥，他怎麼還沒醒？要不要叫醫生來啊。」初羽坐在床邊實在心神不寧。
初序剛輸完血臉色也有點蒼白，「沒事，可能是麻醉或者止疼泵的效果還沒過，一會就醒了。」
「周泉的事情…」初序商量著開口，「我叫爸媽來一趟，沈濯家裡人來了以後看看情況，後面這件事我肯定要訴訟到底的。」
初羽自然是同意，現在最大的事情還是沈濯的身體，至於周泉，就算告到傾家蕩產，她也絕對不會放過。
幾個人正小聲說著話，床上的人手指忽然拉了一下初羽的手。
「你醒了！」初羽不敢大聲，怕吵到沈濯，只是一看見沈濯睜開眼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啪嗒啪嗒掉眼淚。
「你現在還疼不疼…我去叫醫生。」初羽正要按床頭鈴，手被沈濯輕輕握住。
沈濯能感覺到身體有些虛弱，其實比起他偶爾賽車拳擊，甚至是極限運動受的傷來說，倒也不算什麼大事。
「怎麼了？」初羽拉著他的手，貼著自己的臉，眼淚掉在她手上。
沈濯伸手擦拭掉她的眼淚，有點無奈地笑笑。
「我有分寸的，真的沒事。」
「胡說。」初羽才不信他的安慰，那麼緊急的情況下他突然抱上來，怎麼可能有時間估計位置。
沈濯一看騙不到她，只能換個話題，盯著她身上的血，輕聲問，「你沒被刺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