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傭人的話,溫老夫人和溫老爺子順著餐桌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溫婉心趴在還有些凌亂的桌面上。
仔細聽,還有些微小的啜泣聲。
看到自家的女兒這樣,難免有些心疼的走了過去。
先開口的是溫老爺子,「婉心,這是怎麼了,還是第一次見你這個模樣,有什麼事跟爸爸媽媽說,這樣怪嚇人的。」
溫老夫人也開口,「是啊,婉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婉心沒有開口,繼續趴著,沒人知道怎麼回事。
可能是動靜太大,溫瑜也從樓上下來了,就站在餐桌旁看著,眼光落在放置在溫婉心一旁的手機上。
側頭看著傭人,「你是說,我姑姑接了電話之後就變成這般模樣的?」
傭人沒有隱瞞,如實答道,「是的,溫瑜小姐,婉心小姐接完電話之後就變得脾氣很古怪。」
「溫瑜,你知道你姑姑這是怎麼了嗎?」溫老夫人知道她們姑侄兩人的感情還不錯,問了一句。
溫瑜搖搖頭,不過下一秒,直接拿起溫婉心的手機,解鎖看了屏幕界面 。
一看,勾唇冷笑,原來是她爸爸的助理。
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放下手機,剛要對自家的爺爺奶奶開口的時候,溫婉心便自己抬起頭。
這一抬頭,展現在眾人眼前的就是她滿臉的淚痕。
這溫家老夫婦一看,心裡更不是滋味,「婉心,這是,怎麼哭成這樣?
溫瑜,你剛剛看你姑姑的手機,有沒有發現什麼?」
溫瑜看自家的姑姑慢慢開口,「是關於那個叫任懷的身世?對吧姑姑?」
溫婉心聽溫瑜這麼說,豆大的淚滴又往下掉。
「任懷又是誰?」一旁的景老爺子帶著些氣勢的問了一聲。
溫瑜看著溫老夫婦,「爺爺奶奶可能沒怎麼了解外邊的事,不知道。
這位任懷,是一個還不到15歲的少年,帝大的學生。
這聽起來倒也沒有挺驚奇,只不過他有一個身份,讓人不可思議。」
「是什麼?」溫老爺子緊緊皺著眉頭問道。
溫瑜勾唇,淡淡開口,「景仁的親生兒子!」
「什麼??!!」
這句話一出,溫老夫婦兩人的表情同時錯愕,滿臉的不可置信,疑惑著大喊了一聲。
「這是真的嗎?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也沒見過景仁身邊出現過哪個女子。」
這下輪到溫婉心起身點頭了,「是真的,是真的,那個孩子我見過幾次了,跟景仁真的是長得一模一樣。
像到那種完全不需要懷疑的境界。
而且,而且這個孩子已經自由出入景家大院了,真的假不了。」
溫老夫人的臉上也開始出現愁容,「這消息收得也太嚴實了,那這個孩子的親生母親是誰,這都沒走漏點風聲,是不是這個女人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如若是這樣,那也沒有什麼好擔憂的,若是好人家的女人,景家早就到處宣揚了,不足為懼。」
溫老夫人的這句話不知是不是觸及了溫瑜哪裡,直勾勾的看著她,「奶奶,您這話?」
「怎麼?有問題嗎?」溫老夫人不知道溫瑜為什麼突然間這麼問。
溫瑜想到了前幾日她爸在樹林別墅說她的事,開口,「我的媽媽不也是不被大家知道。」
溫老夫人一聽,「嗐,這哪是一樣,你爸爸跟我說了,你媽媽是F國最高學府的高材生,品才兼優,只不過生你的時候難產,那是沒辦法的事。
你們不一樣。
若是我的媳婦也是來歷不明或者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我肯定也不開心,連孫子都不要,血統不好。」
溫瑜聽完,自己譏笑了自己一聲,沒再說話。
她的爸爸可不是這樣說她的,她的爸爸說她是風塵女子生下來的孩子,事實上,她的媽媽也確實是風塵女子。
溫老夫人這邊又開口對著溫婉心說道,「總之啊,婉心,你也別那麼擔憂,這麼多年你都等過來了,好好去了解一下是什麼情況再說,
沒必要在家裡自怨自艾的。
最起碼你的背後還有我們溫家在,還有爸爸媽媽,還有你哥哥,不是嗎?」
溫婉心聽著好像也是有些道理,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還怕等這一時半會。
...
帝都醫院,距離顧芯手術成功已經過去兩天了。
目前為止,顧芯還沒有半點要醒過來的意思。
烏鴉和黎初兩人過來和任懷交班。
任懷正準備和他們說再見離開的時候,黎初開口,「儘量避開大門口右邊那條路,有人埋伏在那裡,用意如何你應該知道。
走後門吧,那裡共享單車多,低調謹慎點就行。」
任懷聞言眸里沒有一絲害怕,向她點頭致謝,轉身離開。
黎初看著他的背影一眼,也轉身,對一旁的烏鴉說了句,「走吧!」
普通病房內,一進去,就有一股淡淡的、讓人很舒服的中藥香。
「老大,按照你的意思,這兩天都在這病房內點著這個香。
你不說,這讓人聞起來心曠神怡的,舒服!」
黎初盯著他,沒有說話。
「不是,幹嘛這樣盯著人家,你這眼神,人家多少有點不好意思。」烏鴉被黎初這麼盯著,看著有些不自在。
下一秒,黎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些年,謝了!」
被黎初這麼一整,烏鴉更不好意思了,「嗐,老大你這就見外了,我們誰跟誰,沒有你就沒有我。
不說這些,趕緊去看你親媽。」
黎初點頭,笑了一聲,他們倆,確實不必說這些。
誰有需要,真心付出便是了。
病床前,顧芯還是跟還沒手術前一樣,睡得很深沉,只不過儀器上的各項指標已經完全恢復到正常狀況。
大腦中的血塊也已完全清除。
就連那處因為需要開刀而剃光的頭皮,也開始冒出墨黑色的毛髮。
黎初過去後,牽起那雙很是溫暖的手,輕輕的呼喚了一聲,「睡很久了,可以醒過來了,很多人都在等你醒過來,別再睡了。
再施一次針後就醒來好不好?」
黎初的聲音很輕,說得很溫柔。
烏鴉已經準備好針,兩人同時進行,一人從頭上開始,一人從腳底開始。
兩人的動作幾乎同步。
「啊~媽!媽!媽媽,咱的媽,啊不!老大,你的那個媽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