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任懷回仁愛孤兒院取東西的司機是秦陌。
他坐在後排。
同時,跟她一樣坐在後排的,還有黎初。
車內沒有人說話,出奇的安靜。 ✻
這個氛圍讓任懷忍不住看了看坐在他一旁的黎初。
只見黎初雙手環胸,面無表情的看著正前方。
秦陌也是,顧著自己開車,只不過手指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方向盤。
任懷縮了縮腦袋,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就這樣幾分鐘之後,他終於鼓起勇氣,「不是,那個,黎教授啊,黎教授!」
黎初被任懷這麼一叫,側頭盯著他,發出了簡單的一個字,「嗯?」
被黎初這一聲帶著疑問的「嗯」這麼一出口,任懷更覺得不對勁,大膽的開口,「那個,黎教授,我怎麼覺得氣氛有點詭異啊?
是不是你們兩人的獨處空間不能出現第三個人啊?要不,我下車找個共享單車踩踩,我自己回孤兒院就行。
這電燈泡我當著瘮得慌。」
聽到任懷這麼說,黎初看似很輕鬆的笑了一聲,「呵,倒也不用。」
說完,停頓了數秒之後,又開口道,「你,確定沒什麼真心話想要對我說嗎?」
「啊?」被黎初這麼一問,任懷驚叫了一聲。
緊接著說道,「不是,這秦陌大哥還在前頭開車,黎教授您這樣說不妥吧,我是有很多真心話想要跟你說,可是我怕我會得罪了秦陌大哥。」
話落,自己還害羞的笑了兩聲。
秦陌在前頭聞言,按了兩下喇叭,發出的這兩聲巨大的喇叭聲響可以看出他聽到任懷這話的不滿。
「說笑的,說笑的!秦陌大哥您別介意,我就是嘴碎。
呵呵,您開車您開車,大晚上的按喇叭不僅容易擾民還容易分神哈,不妥,不妥!」任懷見狀,再次縮了縮脖子,求生欲很滿的說著。
說完再次看向黎初,「黎教授,我的智商還可以,勉強算得上是小愛因斯坦。
但是情商就差多了,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是否能給我個提示。」
黎初看似不羈的笑了一聲,點頭,「我這個人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喜歡直截了當一點。
有件事情,還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任懷被黎初這麼一說心裡有些沒底,「你說。」
黎初開口問道,「你是不是自己製作了一個信號干擾器?」
任懷沒有否認,「你怎麼知道,我在那個樹林別墅里就是用我自製的信號干擾器,才控制住那個婆娘的監控視頻逃出來的。」
這句話說完,自己拍了拍腦袋,「哦,不對,你是知道的,兩年前在社康醫院跟那個真的任懷互換的時候,也用了同樣的手法。」
「不止如此吧?」黎初在任懷話落的時候,又問了這一句。
「就、就是只有這兩次啊!」任懷說著,有些支支吾吾。
不知怎麼的,在黎初面前,他好像是個透明人一樣,守不住秘密。
黎初對上他的雙眼,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之後,甩出一張紙。
一張寫滿字體的紙,準確的說,是那封署名為黎初媽媽 '顧芯'的信。
當看到這張信紙的時候,前一刻還嬉皮笑臉的任懷表情逐漸凝固。
咽喉處可以明顯的看到他在噎了噎口水。
內心不停的在罵自己,「完了,完了,被套進去了,死了,這可怎麼辦!」
黎初看到他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甚,「怎麼,說不出話了?」
任懷抿了抿嘴,「嗯,那個,這信上的字寫得真好看,對吧黎教授?
不過比上你的就差遠了。嘻嘻!」
黎初也不急,這裡離孤兒院還有一段距離,也伸出手指敲了敲車子的窗沿,「小小年紀,不老實啊!
拿信給景琪的那個小女孩,是孤兒院的人,你安排的,還給人家進行改裝了。」
這話一出,任懷瞪大雙眼看著前方,頭腦瞬間「轟」的一聲,空白了一片。
等回過神來之後,用眼角餘光看了看一旁的黎初,「額,那個!」
「我要聽實話!」任懷還沒說完,黎初就搶先一步開口,語氣說得有些重,很明顯她也有些不耐煩了,聽起來讓人有些戰慄。
被黎初這麼一說,任懷也不敢再隱瞞,內心糾結了片刻之後慢慢的開口,「那封信,確實是我讓孤兒院的圓圓拿給景琪,讓她拿給你的。
為了不讓你查出破綻,我也確實用了信號干擾器。」
任懷說著,低下頭,看似有一種被老師抓出做錯事時內心很愧疚的感覺。
黎初聞言,深吸一口氣,冷冷的開口,「很好!」
說完,緊接著開口,「繼續說下去,顧芯和你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你有她的親筆信?
為什麼要在我婚禮這一天才給到我手上?
她目前人在哪裡,是生是死?
若是生,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都不親自來找我?
若是生,我外婆去世之時她為何不出現。
那,可是她的親生母親!」
黎初說完最後這一句的時候,聲音里明顯帶著些酸澀的哽咽。
剛好車子穩穩停在孤兒院門口,秦陌掛好檔位後第一時間轉過頭來,一臉心疼的看了她一眼。
對上她此時看似堅強實則在隱忍的面孔,輕輕的呼喚了聲,「初兒!」
黎初對上他的雙眸,知道他擔心此時自己的情緒,搖了搖頭,告知他自己沒事。
看到黎初這樣,秦陌才轉過頭去,繼續坐在駕駛位,靜靜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