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站在病房門口,緩慢地吸了一口氣。
推門進入。
黎初環視了一眼四周,不悅地皺了皺眉。
只見空蕩蕩的純白色大大病房裡,只有一張小小的病床。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怪異氣息,有消毒水味、有鎮定劑味、有剩菜剩飯味、有傷口化膿的臭味、有排泄物味......
房間很安靜,靜得只聽見洗手間沒擰緊的水龍頭的滴水聲,嘚、嘚、嘚、嘚...
黎初把眼光投向那張略微凸起的病床上,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病床上的男人逐漸漸出現在眼前。
待走近,看著這個緊閉雙眼的男人,抿了抿嘴。
與其說是男人,還不如說是一副不似人形的骷顱頭。
很瘦,很瘦。
臉頰兩側及眼窩部分可以說完全凹陷下去,皮膚沒有一點血色,很誇張那種。
放於兩側的雙手瘦到能清晰地看到凸起的骨關節。
如果是一般女孩子見到,會害怕得當場得暈倒。
但是她是黎初,臉色沒有絲毫波瀾。
她掃了一眼病床四周,只見床頭掛著一張病人信息卡。
伸手拿了起來。
駱軍,男,1975年出生。
籍貫不詳,戶口所在地也不詳。
病因一欄寫著:狂躁症。
看完,放回原位,視線落到床腳下的一張白色標籤。
彎腰撿了起來。
展開一看,苯二氮卓類,是鎮靜劑的標籤。
看完又隨手一扔,標籤緩緩跌落。
黎初的視線又回到病床上的駱軍身上。
她俯身,伸出手撐開他的眼皮,瞳孔有些擴散。
隨之又掀開他的袖子,身上很多斑駁的紫色痕跡,應該是長時間被人虐待留下的痕跡。
黎初冷哼一聲,「你跟陸漫雲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病床上的駱軍在聽到陸漫雲三個字的時候,眼皮明顯地跳動了一下。
這一反應被黎初清楚的捕捉到。
黎初勾唇,輕輕挑眉,陸漫雲,呵。
右手從口袋裡拿出針灸包裹,抽出一支針,往他額頭上方狠狠一紮。
片刻,又拔了出來。
病床上的駱軍除了眼皮跳動了幾下外,根本沒有反應。
黎初看到針尾的顏色,雙眸逐漸放大。
黑色的,這,不是被下毒就是長時間某種藥劑過量攝入。
明顯,他是後一種,被下毒的話剛剛那一針拔出來的時候就該醒來了。
究竟是誰想要置他於此,卻又不乾脆把他弄死?
黎初抬頭望了一眼天花板四周,病房內根本沒有設置監控,查不出來在駱軍身上發生什麼事。
看來,只有把他先帶走了。
牧康在門口看似有些焦急地等著,門兩側的黑衣人仍然毫無意識般一動不動地站著。
下一秒,病房門打開,黎初從裡面走了出來,牧康鬆了一口氣。
「黎小姐,你出來了。」
黎初點頭,開口道,「我需要把人帶走,你可以嗎?」
牧康穿過房門看了一眼躺在床的駱軍,點頭道,「當然。」
「好,你扛他,我來給你作掩護。」黎初接著說道。
牧康沒有任何疑惑的應了聲「好,」對於他來說,面對一張跟她奶奶如此相似的臉龐,需要他做什麼,完全拒絕不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就這樣,牧康輕鬆地扛起看似奄奄一息的駱軍,跟在黎初身後一路走出療養院的大門。
車上的許多和陳九看到人出來,連忙下車。
「黎小姐,怎麼這進去了一趟,還捎個人出來了。」陳九憨憨地開口問道。
黎初看了他一眼,沒有回應,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把人扔到後尾箱,回京城。」
完成一系列的操作,四個人上車準備回京城。
還是牧康開車,陳九坐在副駕上,許多和黎初一起坐在後排。
「初初,回京城還要3個小時的時間,你從早上忙到現在,休息一會吧!」許多關心地說道。
黎初點了點頭,確實有些累了,便閉上雙眸,靠在許多提前為她準備的胡蘿蔔靠枕上,睡了起來。
黎初休息後,車上的其他三人自覺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許多看到黎初睡著,也跟著閉上眼睛休息一會。
車廂內很安靜,安靜到只有輪胎和高速地面摩擦而產生的少許嗡嗡聲。
然而下一秒,黎初猛地睜開眼睛,坐直身子。
她瞥了一眼窗外,又從化妝包里拿出一面鏡子。
清晰地看到後方,左側,右側總共有4輛車緊緊跟著。
她不緊不慢地收起鏡子。
還沒出聲,陳九和牧康也感受到了此時的不對勁。
「後方有兩輛經過改裝的車跟著,左側,右側也各有一輛。」陳九透過右側後視鏡,鎮定地說著。
「嗯,來者不善,看來這個駱軍不單單是一個普通的病患。」牧康也開口說道。
說完加速,想要試圖甩掉跟著的這四輛車。
黎初勾唇,陳九是秦陌身邊的人,也是暗網的人,警惕心比別人很正常。
而牧康,名揚國際的總裁特助,心思也如此縝密,看來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