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之地內,坤位赤血池浸泡著許多修士,包括之前中洲失蹤的那些宗門弟子以及西洲的眾多傭兵,當然還有那被薛鶯矇騙來的洛城。
幾日前,魔婪帶著她的俘虜來到坤位赤血池,洛青玄兄弟二人似有所感,一看便在那赤血池擁擠的人群中發現了他們的老爹洛城。
原本溫文儒雅,氣度不凡的洛城早已被折磨得瘦骨嶙峋,恍若一具行屍走肉,他與無數修士一般,麻木地泡在赤血池裡,雙目空洞,沒有焦距望向前方。
唯恐被大乘初期的魔婪看出端倪,洛青玄與洛青揚的內心儘管翻江倒海,面上卻絲毫不敢表現出異樣。
他們不知道的是,魔坤也正隱藏在魔婪身後,觀察著他們這一批新的俘虜,他的目光若有若無掃過楚曄的位置。
敏感如楚曄,自然察覺到暗處的監視,他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想要等待時機。
哪裡知道,這一等便是數日,時機還未等來,卻等到了面具男子的命令。
回守虛無之地?
伴隨面具男子陰冷聲音的落下,深不見底的幽冥之淵,一雙雙緋紅色、幽綠色的眸子出現了,那些眼眸里閃動著噬血的衝動。
只要是邪魔,哪怕是血統混雜的低等邪魔,都會知曉本次獻祭的重要性。
那是它們邪魔一族榮光再現的關鍵時刻。
「莫不是有人族尋到了那西涼城的傳承?」
一名有著大乘中期實力的健壯黑袍一臉慍怒地咒罵。
「雪乾坤那個老怪物也不知在乾坤洞設了什麼禁制,我等進不去,只能派手下那些廢物進去,將乾坤洞翻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西涼城的傳承。
那人族也不知何時進的乾坤洞,偏在我等即將開啟獻祭之時,尋到雪乾坤那老怪物的傳承。」
這名身材高大,手臂粗壯,周身肌肉線條流暢的黑袍便是第二魔使魔魁。
第一魔使魔嵛亦是一臉鐵青,他們等這個機會等了千萬年,怎麼可以被區區一名人族破壞。
魔坤與魔婪聽聞面具男子的命令,亦猜測計劃定然有變,魔婪便急匆匆出了赤血池。
不知為何魔坤尚未離開,他就像一條陰森森的毒蛇,躲在暗處,窺探著赤血池裡面的每一個俘虜。
魏梓等人以為魔婪離開之後,他們便可以行動了,怎知等了許久都不見楚曄的信號。
他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子。
「楚曄…他不會真的被那天那個陰惻惻的大乘初期邪魔做了什麼手腳吧?」
同樣的想法在洛青玄與洛青揚的腦海中盤旋著。
楚曄也在內心祈禱,希望這三人靠譜點,不要輕舉妄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赤血池裡的俘虜絲毫沒有動彈,魔坤也沒有離開。
就在幽冥之淵最後一批邪魔即將撤離之際,赫連長老帶著四大宗門的長老與弟子趕到了。
玄元宗的元璋和元著急找到他們的小師叔楚曄,便站在前面打頭陣。
四周一片寂靜。
「這?難道我等中計了?」
眾修士看著寂寥無聲的幽冥之淵甚是戒備。
這時,在幽冥之淵某個石室,走出一個身背弓箭的傭兵大漢。
只見他拿出一枚宗門令牌,正是玄元宗小師叔楚曄的。
「你是何人?這令牌你是如何得到的?」
元大乘初期的威壓直逼赤梟,小師叔今日杳無音訊,偏他的令牌又莫名出現在這個傭兵大漢手上,實在令他們不得不多想。
赤梟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奴印,才語氣誠懇地回答。
「我乃赤梟,主人曾囑咐奴為四大宗門的前輩帶路,前往虛無之地。」
「什麼!」
「虛無之地!」
元璋、元對赤梟的出現並未懷疑,畢竟他們玄元宗自有一套鑑別方法,加上他們這個年紀,對魔井與虛無之地也是有所了解的。
虛無之地的出現,表示魔井封印被打開了,若是魔井完全打開,那他們的敵人就不再是大乘期的魔使,而是渡劫期的魔將。
再結合之前收到的消息,月圓之夜的獻祭,他們便大致將情況猜測出來了。
「傳訊宗門,做好準備。」
赫連長老沉聲吩咐,便將目光投向幽冥之淵底部某處。
他也感覺到了,那裡有實力堪比他的強者。
赤梟不再言語,一馬當先跳下幽冥之淵底部,元與元璋帶著宗門子弟自覺跟隨。
幽冥洞旁那個不起眼的小石室之門已然閉合,若非空氣中還殘留著濃重的邪魔之息,他們都無法將這條幽冥之淵與魔井聯繫在一起。
元與元璋互相對視一眼,同時出手,兩位大乘初期的強者氣勢疊加在一起,對著小石室門前的障眼法轟擊而去。
巨響過後,石室門變成了廢墟,上面的障眼法也被轟碎了,露出小石室的真實面貌。
「是空間之力!」
「你們看,地上還有一個故意毀壞的傳送陣!」
有弟子看出滿室廢墟之下還藏著一個傳送陣,開始猜測。
「可惡!」
赤梟也沒想到傳送陣竟然被毀,那他又該如何帶這些人前去營救主人呢?
擅長陣法的弟子已然開始琢磨修復傳送陣了,只是他們就差臨門一腳,難道乾等在這嗎?
「呸!」
「真是憋屈!」
有弟子憋不住開始咒罵起來,明明都到門口了,竟然進不去。
「這修復傳送陣還不知道要多久呢?若是到時月圓之夜都還未修復,我等又如何阻止邪魔的獻祭?」
「是啊,若是獻祭成功,那魔井打開,十二魔將出世,咱雲蒼大陸哪裡還有活路?」
「唉,怎麼就沒有陣法小天才橫空出世,來輕而易舉地修復這個傳送陣呢?」
…
元璋和元聽聞「陣法小天才」,互相對視一眼,他們還真有個小師叔是陣法小天才。
二人同時將視線望向洛妍幾人,眼中帶著詢問。
洛茗來到元璋二人跟前,小聲回答。
「她被困在某處小空間,還未出來。」
元璋、元一聽,頭都大了,這兩個小祖宗,一個被困,一個被俘,偏偏都在這種緊急的情況下,真是急死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