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宿營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一行人開始返回新鄭,在附近的城鎮購買了兩輛馬車後雙方就分開了。【Google搜索】

  一是以他們的打扮不好在大庭廣眾下通行,二是成蟜不想跟著衛莊,紫女一起回紫蘭軒感受淒悽慘慘的氛圍。

  沒有共鳴感,強行湊合進去只會感到尷尬以及格格不入,等情緒穩定了再過去不好嗎?

  一天後,李開的葬禮開始舉行。

  李開的葬禮自然不能在紫蘭軒舉辦,而且顧忌到夜幕的反應,舉辦的時候也十分低調。

  作為負責保護弄玉在新鄭安危的負責人,成蟜出面幫忙了。

  葬禮主要由紫女和衛莊負責幫助弄玉操辦。

  不是成蟜看不起李開,也不是高看自己,李開的葬禮能由他出面幫忙操辦,足以感到榮耀了。

  以他的身份,能夠由他出面操辦的葬禮天下少有,迄今為他也就協助朝廷操辦過他父王的葬禮。

  未來也只有正兒八經的長輩才有這樣的待遇。

  他的長輩都是些什麼身份?

  正兒八經的長輩,母族是不算的,操辦婚禮葬禮之事自然母族弟子去做。

  唯有兩宮太后,太后趙姬,韓夫人有資格。

  至於嬴政……

  如果嬴政要立後,大婚之事,他也排不上號,頂多幫點忙,除非嬴政特意下詔。

  立後可不是小事,乃是國家大事,兩宮太后,趙姬以及朝廷都要參與進來。

  等到未來嬴政去世,那就是國葬,比立後還要隆重,還是主要有朝廷出面操辦。

  普世價值觀,無論是婚禮還是葬禮,有身份高的參與,主家能夠收穫面子與里子。

  比如一個低級官員的婚禮或者葬禮,能夠請到一位高官參與,那絕對是倍有兒面子和里子的事情。

  親戚,朋友,同事誰不高看三分?

  如果高官親自操辦葬禮,那簡直是嬴麻了,好處實在太多。

  雖然他用的是假身份,要大打折扣,但即便如此,對於李開而言也是一種榮耀了。

  操辦葬禮的時候,說實話,成蟜感覺有些怪怪的,倒不是心中有鬼,覺得對不起李開。

  只是覺得現任丈夫替前任丈夫操辦葬禮,感覺有怪,

  高興談不上,他從來沒有把李開當做對手,悲傷更不至於,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雖然感覺怪怪的,但成蟜也懶得跟死人計較,盡力盡力的幫忙。

  同時,成蟜細心觀察了弄玉一番,發現她雖然神色哀傷,清減了幾分,但整體精氣神還算過得去。

  感情這玩意,血緣關係只是錦上添花之物,就算血濃於水,感情不夠深厚,也不會過於悲傷。

  如果是天性涼薄之輩,甚至內心可能毫無波動。

  簡單操辦完,流沙眾人就把李開運到一處還算不錯的風水寶地埋葬了。

  這年頭,死後有正兒八經的棺槨墳墓,待遇已經相當優厚了。

  很多人根本沒有小房子,或是葬於亂葬崗,或是曝屍荒野。

  對於黔首庶民而言,裹捆草蓆下葬已經是vip待遇了,一般是隨便挖個坑埋了。

  和平時代,各種事情都頗為講究,包括葬禮,戰亂時代自然一切從簡。

  這期間夜幕很安靜,跟個乖寶寶似的,看起來好像沒有搞事。

  不過成蟜卻知道夜幕在通過蓑衣客調查他以及他麾下人手的來歷。

  死對頭,突然有了神秘的強力外援,不調查才是不正常。

  然而夜幕的情報網雖然還算可以,但想要調查出他的來歷還是痴心妄想。

  百鳥裡面內線眾多,羅網明面上給出誤導信息,暗地和鐵血盟的人手暗中阻撓。

  想要直接探查呢,夜幕的情報人員每次一接近就會無聲無息消失,很快夜幕的調查就陷入了泥沼……

  別說想要查探出成蟜的真實身份,就是探查出表面身份,也不是短時間能夠做到的事情,需要持之以恆,不計損失的去查。

  對於自己的表面身份,其實成蟜不是太在意,但也不想夜幕輕易查到。

  葬禮結束後的第三天上午,流沙成員於紫蘭軒齊聚,商談大事。

  成蟜也到了紫蘭軒,只不過沒有參與流沙的討論,而是在紫女的安排下在一間房間中聽曲喝酒。

  臨近中午,紫女過來邀請,成蟜跟著紫女來到了流沙議事的房間。

  房間中流沙核心成員齊具,弄玉和紅蓮也都在。

  成蟜雙眸左右一掃,眾人的神情皆落入眼中,心中便有數了,衛莊的想法應該成功了。

  互相見禮之後,成蟜落座。

  「成兄,經過商議我們達成了一致,決定對夜幕進行斬首行動。」

  「你有什麼建議嗎?」

  韓非正襟危坐,面帶微笑道。

  之前房間中爭論得頗為激烈,衛莊和韓非之間各種唇槍舌劍的辯論,氣氛一度非常緊張。

  然而韓非妥協後也相當乾脆,並不打算做什麼手腳,真正打算按照衛莊的想法去試一次。

  「翡翠虎已死,夜幕只剩下四位核心。」

  「潮女妖和蓑衣客具體身份不明,目標最大的就是姬無夜和白亦非。」

  「如果率先除掉姬無夜和白亦非,夜幕就坍塌大半了。」

  「當然,潮女妖和蓑衣客沒死,隱患不小。」

  「流沙若是想從潮女妖和蓑衣客開始動手,就需要去查。」

  「這兩個人太過神秘,就算有我幫助,能不能查到也是一個未知數。」

  「如果夠幸運,能夠查清楚兩人的身份,流沙受到反噬的可能就小得多了。」

  「你們的想法呢?」

  成蟜東拉西扯了一大堆,建議提了好像又沒提,一手太極拳把皮球推了回去。

  開什麼玩笑?

  他又不是流沙的人,這種關鍵的決策他建議什麼啊,對了還好,錯了豈不是要背鍋?

  他可是不粘鍋的男人!

  「指望運氣,太過不切實際,目標就放在姬無夜和白亦非身上。」

  「至於潮女妖,蓑衣客,哼,若是敢跳出來,抓住機會滅了他們,清除後患便是。」

  衛莊雙手環抱胸口,身姿筆直如柱,霸氣側漏道。

  成蟜看向韓非,韓非輕輕點了點頭。

  「做大事就要有衛莊兄這樣果決霸氣的樣子,畏畏縮縮,優柔寡斷成不了大事。」

  「既然要動姬無夜和白亦非,我的建議是必須一起動手。」

  「若是分開動手,不管能不能成功,另外一個在性命受到嚴重威脅時都必定會狗急跳牆。」

  「我們無法預料到像姬無夜,白亦非那樣的人一但瘋狂起來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一但打蛇不死,對流沙的各位,甚至對韓國都有極大的危險!」

  「各位以為然否?」

  眾人皆頷首,夜幕的囂張跋扈,不擇手段,心狠手毒,他們早已經領教過了。

  成蟜繼續侃侃而談道:「無論是姬無夜,還是白亦非,身手皆不凡。」

  「而且手握重兵,身邊隨行護衛人員眾多,更多的軍卒能夠短時間增援而至。」

  「想要增加刺殺成功的機率,新鄭著實不是動手的好地方。」

  「需要想辦法,讓他們離開新鄭,最好離開韓國。」

  韓非眉頭微皺道:「離開新鄭,我們還可以想想辦法。」

  「離開韓國,這就太難了。」

  的確以姬無夜和白亦非的職責,很難讓他們離開韓國,一人都非常困難,更別說兩人了。

  「離開韓國是最理想的情況,離開新鄭卻是必須的,否則全部刺殺成功的機率不會太高。」

  「儘量想辦法,不急於一時,刺客之道,耐心是最基本的東西。」

  「不出手,風平浪靜,一出手,石破天驚!」

  成蟜說的話不是唬人的。

  姬無夜因為長年沉迷酒色,權勢,一身橫練武功和刀法都在退步,找准機會殺他一人並不難。

  但白亦非可不一樣,比起姬無夜,白亦非要難殺得多。

  只殺一人,流沙就要面對夜幕不計後果的瘋狂報復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夜幕還沒有死呢,只是勢力受挫減弱,底蘊還殘存著大半。

  若是不能將兩人同時斃命,流沙恐怕將會面對非常殘酷的損失。

  「我們會想辦法,保底讓兩人離開新鄭,儘量讓他們離開韓國。」

  衛莊鬆開皺起的眉頭,面無表情的表態道。

  「關於讓姬無夜離開韓國,我倒是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你們參詳一下行不行……」

  眾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一道道目光落在成蟜身上。

  剛才眾人就在思考辦法,短時間內連離開新鄭的想法都沒有想到,更別說離開韓國了。

  「我記得姬無夜的正牌夫人已經死了很多年了,也許可以利用續弦之事做文章。」

  「紅蓮公主在魏國有樂靈太后撐腰,樂靈太后也欣賞韓兄你。「

  「也許可以遊說魏國,讓魏國下嫁一宗室女給姬無夜。」

  這個想法是成蟜臨時想到的,也就隨口那麼一說。

  流沙想不想得到辦法,對於成蟜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流沙有以牙還牙的想法。

  「這個辦法不行,流沙與夜幕的爭鬥應該儘量不把無辜之人牽扯進來。」

  「如何能夠利用樂靈太后對紅蓮的疼愛,對我的欣賞,把魏國的宗室貴女推入姬無夜那個深不到底的大火坑?」

  韓非想都沒想,就直接否決了。

  衛莊倒是有所意動,不過見韓非態度堅決也就沒有表現出來。

  今天韓非已經妥協很多次了,不能再不給面子了。

  韓非需要他,他也需要韓非,合則兩利,分則兩傷!

  「韓非說得有理,儘量不牽扯流沙與夜幕之外的人,不過若是身在局中之人呢?」

  「剛才成兄的話,倒是給了我一些啟發。」

  「我記得姬無夜還有一個兒子叫姬一虎吧?」

  「這是一個很適合做文章的對象啊。」

  說完,衛莊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姬一虎?」

  「他倒是可以。」

  韓非微微沉吟道。

  作為姬無夜的兒子,本就身在局中,利用他做文章,韓非一點也不牴觸。

  其他人聞言也皆是同意,特別是弄玉,他也想讓姬無夜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兒。

  「衛莊兄高見。」

  「姬一虎是姬無夜唯一的兒子,他如果出了事,姬無夜很可能親自出動。」

  成蟜內心有些詫異,他就沒有想到姬一虎身上。

  雖然他並不在意姬無夜,白亦非能不能被引走,但也足以說明衛莊的智慧了。

  「雖然有可能引出姬無夜,但也不是一定。」

  「像姬無夜這樣的人,肯定是把自己看得最重。」

  「以姬無夜的年齡,雖然再生出兒子的可能性不是多大,但也有可能。」

  「若是風險太高,姬無夜很可能不會親自出動。

  「必須要讓他看見不小的希望,才有可能。」

  「此事只是一個大致的想法,還需要繼續完善方可。」

  衛莊右手捏著下巴,面無表情的緩緩開口。

  對於衛莊的分析,成蟜很認可。

  別說姬無夜,白亦非那樣的冷血政客了,太多人都是把自己看得最重。

  人性本私,想要戰勝本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攻敵之必救,我也想出一個引白亦非離開新鄭的辦法。」

  「白亦非不是說雪衣堡出了一些事需要回去處理,從而向父王告假嘛?」

  「若是雪衣堡真的出了事情呢?」

  韓非臉上露出一抹壞笑,意味深長道。

  流沙的成員們眼前皆一良,心道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成蟜心中感嘆,真是人才啊。

  他不過拋磚引玉隨口說了一個想法,兩人就想到了十分具有操作性的辦法。

  不過神秘莫測,陰森詭異的雪衣堡可不好惹,畢竟是白亦非家族世代經營之地,有什麼危險流沙可完全不知道……

  但流沙其實也不需要真的入侵雪衣堡,只需要在雪衣堡表面搞搞事,就有可能把白亦非引出新鄭。

  「看來引姬無夜和白亦非離開新鄭的事情應該難不住你們……」

  「除了之前所說的,想要儘可能提高刺殺的成功率,還有一點。」

  「像刺殺姬無夜,白亦非這種高手,同樣必須高手出手,其他人手都只能用作輔助。」

  「姬無夜久不出手,具體戰力有多強,我們還不清楚,以白亦非為例。」

  「想要刺殺成功,至少需要兩個同等級的高手才有較大把握。」

  「如果是三個同級高手,沒有強力外援,那麼白亦非就死定了。」

  「流沙中只有衛莊兄算得上是,紫女姑娘雖然身手不凡,但實話實說差距還是挺大的。」

  說到這裡,成蟜朝著紫女露出一個笑臉,表明無意冒犯,實事求是。

  紫女在大事上從來都不是小肚雞腸之人,識大體,顧大局,自然不會在意,回之以笑臉。

  「紫女姑娘若是參與進去,風險很大,我是堅決不同意的。」

  斬釘截鐵的話以及眾人落在身上,意味深長的目光,讓紫女感覺頗不自在,心跳加快,臉頰發熱。

  真是的,分析就好好分析,扯那麼多幹嘛?

  害自己丟那麼大的臉……

  紫女雖在心中埋怨,但實際上並沒有生氣,更像是出於女生本能的矜持。

  「鐵血盟中這樣的高手也是極為少見,不是每一個主事都有這樣的高手。」

  「要不是我是鐵血盟的第一主事,麾下也是分不到這樣的高手的。」

  「雙方加在一起,也就三人。」

  「若是目標只有一個,那麼可謂手拿把攥,但再加上一個姬無夜,人手就稍顯不足了。」

  「橫練大成的武者可是相當難纏,沒有兩位同等級高手,勝算不大。」

  「六位同等級高手,條件太滿意滿足,但四位我們還是有機會爭取的。」

  成蟜自然不可能告訴衛莊等人姬無夜的真實情況。

  且不提其他,要是衛莊他們問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怎麼回答?

  自身的身體情況,武功造詣那可是絕對機密,按理來說只有姬無夜自己最為清楚。

  他總不能說是因為衛莊已經試探出姬無夜變成了水貨了吧?

  其實姬無夜也不是水貨,他防禦不了學全了縱橫之劍的衛莊,但肉身硬接弄玉和紅蓮的刺殺卻是輕而易舉的。

  就像無雙鬼抵擋不住認真的黑白玄翦一劍,但對大多數人而言,還是相當硬的!

  流沙的眾人也並不懷疑,畢竟既然號稱「韓國百年最強之將」,總是有相當的水準吧?

  「四位?」

  「成兄你的意思是跟天澤一夥合作?」

  衛莊腦海中梳理位於韓國境內的高手,反應極快,一下子就想到了天澤一夥。

  「沒錯,天澤雖然敵視整個韓國,但夜幕絕對是最被他敵視的。」

  「只要動手前聯繫到他,想必天澤不會介意暫時聯手。」

  「夜幕是你們共同的最大敵人,解決了夜幕,再斗個勝負不遲。」

  「就是不知道你們介不介意暫時聯手……」

  成蟜的目光環顧四周,最重落在了韓非臉上,還特意兩次加重了「暫時」兩字。

  韓非見狀面露苦笑道:「成兄,你不必如此。」

  「雖然我對天澤一夥完全沒有好感,恨不得立即抓捕懲罰他們,但輕重緩急,根本敵人是誰……」

  「我還是能夠分清楚的。」

  「我同意跟天澤一夥聯手,不過僅限於對付夜幕。」

  成蟜笑道:「我這不是考慮你的感受嗎?」

  「如此大方向上就沒有問題了,只需要不斷完善計劃即可,大家可以暢所欲言。」

  紫女,張良,弄玉,紅蓮聽三人說了這麼久,心中也生出了不少想法,一個個踴躍發言。

  紫女,張良,弄玉的想法都有一定的可行性。

  紅蓮的建議也不是全都不行,有少部分還是有一定的可行性。

  畢竟如今的紅蓮還只是紅蓮,是天真爛漫的純真貴族少女,而不是流沙四天王之一的赤練。

  成蟜倒是少有發言,以傾聽為主,剛才已經說得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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