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六五章 異獸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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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非先生!」

  「朕至今仍清晰記得他的模樣,當年新鄭之見,朕真的很欣賞他,奈何,有後面之事。【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

  「這座城池也不復往昔盛況。」

  東巡!

  始皇帝嬴政在三川郡洛邑之地沒有停留太久,不過五七日而已,若非又前往了一次北邙山,當會更快離去。

  北邙山。

  埋葬許多人。

  有王侯將相,也有普通人,無論生前多麼的煊赫,如今都在大地之下,逐漸變成枯骨。

  自洛邑離去,繼續東行。

  偏南一拐,便是入潁川郡,滅韓之後,韓國大部分之地設為潁川郡,都城新鄭便是在其中。

  歷經戰火連綿,多年來,新鄭已然凋敝,盛況不復。

  車輦行至新鄭城外,嬴政沒有入內,遙望這座熟悉的城池,自己十多年前來過這裡。

  那個時候,新鄭還是諸夏煌煌王城。

  那個時候,新鄭之內,還有舊韓的王公貴族,還有韓非先生,還有其它的許多人。

  一切都變了。

  「韓非之才,可自成一家!」

  「才學道理,諸夏可用。」

  「才學之人,家國血脈。」

  「韓非那樣的人,生性中自有一絲高傲的氣息,也許他不入秦國,也是極好的結果。」

  「天地之法,執行不怠,縱然沒有國家的依存。」

  「那是天地堂然正道,已然步入道的痕跡,然而,想要做到那一步很難很難。」

  周清御馬在側,新鄭之城,自己也有好久好久沒有前來了。

  十多年的時間,那座城池已經凋零了。

  徹底凋零了。

  裡面雖有百姓,然而潁川郡的郡府是在陽翟,非新鄭,那就註定新鄭的官員配置不高。

  再加上帝國有意抹去韓國的過往風華,一切會凋零更快。

  韓非!

  紫蘭軒!

  夜幕!

  玄翦!

  弄玉!

  ……

  那個時候,自己不算很大,一切都是有趣的,而韓非他們一行人在新鄭的折騰是有意思的。

  再給他們五年、十年的時間,說不定真的可以折騰出來一些動靜。

  再有一二十年,還真有可能重走越國當年的經歷,重新崛起,成為諸夏霸主地位。

  然而。

  那個可能性太小太小了。

  期時,韓國之地已經支離破碎,國土小,兵力弱,君主懦,臣心不一,更有趙國、魏國也不會看著韓國做大。

  韓非的努力可以做成一些事情。

  可以逆轉一些小勢。

  卻不足以逆轉大勢。

  韓非可以續命,最終的結果還是要殞命。

  韓非身死,韓國淪亡,一切成空。

  「一切都過去了。」

  「朕當年入新鄭的時候,還曾聽聞一些人。」

  「鬼谷傳人,衛莊!」

  「他如今在蘭陵之地吧。」

  「還有那位紫蘭軒的紫女姑娘。」

  「還有那位韓國五世為相的張家少年人,張良?」

  「如今是儒家弟子了,還成為儒家的三位的當家之意,想來也是才學過人的。」

  「儒家!」

  「讀書人!」

  「儒以文亂法,李斯,待行過潁川郡,你領一隻車隊,先行前往琅琊郡吧。」

  「諸子百家,因烽火出,而今,也該收斂了。」

  韓非入秦。

  韓非的確入秦了,卻因家國血脈之故,常有格格不入之感,自己了解他的心意,可以容納。

  而廟朝群臣,他們所思所想,卻不一樣如此。

  還有李斯。

  他之才並不遜色韓非,二人各有所長,韓非之才勝在奇,非奇才無疑成就那般道理。

  李斯之才勝在正,非正法無疑領國府諸事。

  歷經多年曆練,李斯也足矣擔起許多事。

  逝者如斯,帝國大業還在將來,中樞人員變動,李斯接下來會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助力自己調理帝國陰陽,理順萬物。

  話語當年故人,念及此行一件要事。

  視線一轉,落於一人身上。

  「喏!」

  李斯一禮。

  「李斯,根據羅網那邊的消息,韓國王族似乎還有一支血脈?」

  「下落如何?」

  嬴政又道。

  「陛下,那人是韓國前太子韓宇的孩子,名為韓成,根據羅網消息,那人近年來多在齊魯之地行走。」

  「很少離開山東之地。」

  「具體下落,暫時不太明了。」

  「雖無十分證據,卻也了解其人同蘭陵城的紫蘭軒有些聯繫,那裡的紫蘭軒也有一位舊韓公主。」

  「從其入,找到那人不難。」

  李斯緩緩應語。

  「韓成!」

  「韓國王族血脈,諸夏間諸國的血脈之人許多許多,朕知曉他們的心思,也許朕此行他們還會有所動作。」

  「無需理會他,朕會下一道旨意於諸郡,做好自己的事情最重要。」

  「那些人不過疥癬之患。」

  嬴政擺擺手。

  區區一位韓國王族血脈?不為入心,連舊韓都在帝國銳士下淪亡,一位淪亡的王族血脈,又算得了什麼?

  那些諸國遺留的血脈又算得了什麼。

  帝國初立不過數年,戈矛之血尚未徹底乾涸,足以威懾六合,比起他們,其它事情更加重要。

  「……」

  李斯再次一禮。

  那些人的確不算什麼,帝國面前,翻手可滅。

  「潁川郡這裡的水利溝渠倒是不錯,郡侯可知為何?」

  再次瞧了新鄭一眼,始皇帝嬴政御馬沿著道路遠去,隨行盛大車駕不緊不慢的跟隨著。

  「哈哈,陛下此問,豈非是中央學宮考試之時的送分之題。」

  「數年來,玄清在江南可是請了那位數次,奈何一直無空,只有再等一等了。」

  「大田令鄭國……故土於此,自然心意如此。」

  「此行鄭國沒有前來,倒是可惜。」

  「論來,鄭國也在儒家授教,與李斯、韓非等也有相識。」

  周清大笑。

  鄭國。

  這人的為官之道,就是做實事,而這一點,也正是皇兄所喜歡看到和見到的,當年鄭國渠之事,鄭國的根基便是定下。

  多年來,官位一直都是大田令,想要將其提拔高爵重臣,皆推辭不受,實在是……非常人。

  其人在國府之中,位份雖非顯耀,卻令人不敢怠慢。

  諸夏間的諸子百家中,水家的當代頂尖傳人。

  鄭國渠修築功成,受益關中數百里之地,令鄭國渠流淌之所,成為帝國關中一處重要的糧倉之地。

  可與蜀地李冰父子的傑作相比。

  總管督轄江南諸郡以來,為方便諸郡之人,自己也曾上書咸陽,讓鄭國前來一趟,勘察諸郡,以為將一條條水系脈絡整理。

  結果。

  還不來,說是手中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一時之間,難以下江南。

  還說江南之地,現在人煙不多,現在修建打量的水利溝渠,並不足用,也不到時機。

  好吧。

  算他說的有理,實則江南也有一些水家之人,也可有用,不過,水家第一人辦事定然好些。

  「鄭國近年來,在中央學宮內,教導了不少可用之人,朕很是歡喜。」

  「可惜人還是太少了。」

  「田畝之事,朕不為精通,卻也大致知道水利溝渠的重要,更有諸郡之地一些江河的梳攏。」

  「有些河流一到夏日,便是洪水蔓延,若是能夠以水石輔助,改變其流向,使之不為生亂,則大用。」

  「浩瀚之力,為諸郡所用。」

  「灌既田畝,滋潤田畝禾苗,五穀也能增產一些,庶民百姓也能吃的好一些。」

  「諸子百家,可用之物不少。」

  嬴政亦是笑語。

  鄭國。

  自從韓國淪亡之後,鄭國便是數次請纓前來舊韓之地,自己也應允了,沒有理由不應允。

  何況,就算自己不應允,說不得依照鄭國的性子,還可能直接前來這裡。

  「中央學宮,少府之地。」

  「近年來可是出了不少好東西。」

  「江南都有流傳。」

  「閒暇之時,玄清也弄了一些農具之用,還是不錯的。」

  在五穀種子質地尋常的時候,欲要增產,欲要高產,唯有靠外在之物。

  東巡一路上遇到的混藩之所,已然諸夏流傳,腌臢之物,田畝增產有大效果,還有時而聽聞因一些腌臢之物爭鬥起來之事。

  便捷的水利也是其一。

  乾旱的時候,有水可用。

  大雨的時候,有合適的溝渠給於疏通。

  ……

  誠如此,做到那些,自然可以將產量提高。

  數年來,江南之地也出現一些新的耕犁和農具,省時省力,對於主動改進且效果明顯的,還有獎勵。

  「江南之地,人還是太少了。」

  「若然再多幾倍,就好了。」

  「多幾倍,要兩三代人。」

  「似乎……不算難,江南偏南之地,稻穀都有一年兩熟的,產量還不低,知道糧食足夠,也能夠養活更多人。」

  「那些山林,若是可以砍伐就直接砍了。」

  「江南,朕一定要去的。」

  「這一次東巡之後,下一次……朕有可能要北巡,燕趙之地早早平穩,朕也要看看。」

  「也要親自看一看長城,看一看塞外。」

  「北胡匈奴,也該給與處理了。」

  「高兒,是否有些無聊了,無需時刻陪在朕身邊,回車輕鬆一會,休息一會。」

  「若然你這一路清瘦了,回咸陽之後,你母親該埋怨朕了。」

  東巡。

  所為就是一件件小事,果然是大事,在咸陽解決了。

  小事!

  大事!

  如果一件件小事不解決,小事也會變成大事。

  關中、關外之地沒有什麼,山東之地特殊,若然不一次次巡視,諸郡之地的真實面貌難以知曉。

  江南。

  交給郡侯,自己很放心,是以,巡視抉擇,江南巡視不為靠前,江南的問題……郡侯會一一解決的。

  而其餘之事,需要好好一觀。

  跨乘駿馬,言語不絕,駿馬非西域汗血千里馬,那種馬兒騎著沒有關中的馬兒騎著舒服,

  說著,看向身側的一匹體態稍小馬兒。

  高兒正騎在上面。

  「父皇。」

  「待在父皇身邊,如何無聊。」

  「一路跟父皇出行東進,覺得比咸陽宮內精神好多,每一頓用的飯食也多了不少。」

  「我都胖了一些,就是……肌膚稍微黑了一些。」

  公子高喜笑而應。

  雙手拉著韁繩,一邊說著,一邊揮動自己的臂膀,都強壯不少,力量都增長不少。

  「哈哈,也該好好歷練歷練。」

  「咸陽宮內,有你叔父留下的強身健體之法,經常習練,可以避退病患。」

  「黑了一些,反倒是更精神了。」

  嬴政莞爾,微微頷首。

  「《太極十三式》!」

  「那是叔父所創,如今叔父在此,當叨擾叔父了。」

  公子高亦是點點頭。

  王族有強身健體之法,還是叔父留下的,王族子弟,無論那女,皆可修煉,陽滋姐姐也有修煉。

  曦兒也有修煉。

  自己也有修煉,就是修煉的一般般,因為……感覺用不到,尤其習練的時候艱苦許多。

  自己的身子,母親經常以內力替自己習練筋骨,倒也沒有病患生出,不過,此行習練習練還是好的。

  「無妨,相對於你父皇,本侯此行輕鬆許多,空閒的時間很多。」

  「若有疑問,盡可前來。」

  看向公子高,於其言,周清沒有拒絕。

  ……

  ……

  「新鄭!」

  「當年本姑娘在那裡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若然當年本姑娘有現在的實力境界,一把火就把新鄭燒了。」

  「百越!」

  「天澤沒有完成的時候,本姑娘辦完了。」

  「百越復國已經不太可能了,能夠在諸夏尋找一處長久的安身立命之地,已然極佳。」

  「阮翁仲他們倒也爭氣。」

  「近年來,宛城附近的那些族人,雖然沒有阮翁仲他們的機緣,倒也有身強力壯的直接入軍了。」

  「嘿嘿,本姑娘指點他們直接入九原大營了,將來蒙恬肯定要出兵打北胡匈奴的。」

  「只要打仗,肯定可以立功。」

  「就是讀書不咋地,腦子一個個都沒有聰明的。」

  「別提中央學宮了,就是郡府的一些學堂,都不好進益。」

  「以後不知道有沒有變化。」

  「本姑娘也不可能永遠庇護他們,將來本姑娘不在了,一切就靠他們了。」

  「弄玉,你說……本姑娘要不要繼續做點什麼?」

  東巡車駕長隊綿延數里,焰靈姬一身輕便合身裝束,不為無盡的嬌嬈嫵媚,跨乘一匹紅色毛髮的駿馬,同身邊跨乘一匹白色駿馬的弄玉言談著。

  素手輕抬,指了指極遠處的新鄭之城。

  身處皇駕車隊,靈覺不好施展,一雙火焰紫眸還是無礙,仍可清晰一覽,對於新鄭,自己可是記憶猶新。

  可惜了。

  當年的一些敵人和仇人,基本上都死了。

  就算沒有死的,也都是一些小嘍囉,懶得動手。

  數十年前,百越小國被韓國所滅。

  十多年前,韓國也被滅了。

  嘖嘖。

  果然萬物萬事,彼此交相輝映,公子說過,帝國將來也會有那一日,那是世間道理的外顯。

  然而。

  道理是一回事。

  眼下又是一回事。

  比如自己所屬的那一支百越一族,漫長歲月之後,結果不可預料,現在就不管了?

  不可能。

  將恨恨之眸從新鄭之城收回,落於此行車駕的前方,那裡……明顯可以看到一些身材極其魁碩的高大男子。

  每一位皆身高超出常人許多,皆八尺以上,皆身披玄衣重甲,皆手持一柄柄份量極重的兵刃,皆頭戴黑色大石頭一般的鷹盔。

  踏步相隨,速度上絲毫不遜色旁邊的騎馬之人,看著那些人,焰靈姬很是滿意。

  就是可惜沒有合適的坐騎,馬兒?算了,直接壓死了。

  牛?

  速度太慢。

  異獸?

  這個可以有……記得崑崙之行碰到一些異獸野馬,無論是體型,還是耐力,都不錯,有機會了,弄一些回來。

  試試是否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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