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身影掠過,與之跟隨一道凌厲無比的劍氣划過長空。
剎那間。
十七位行禮的殺手喉嚨盡皆迸出血紅之色,未待十七人有什麼聲音傳出,全部倒落在大地之上。
突如其來。
張良那本已經慨然赴死的神態……平添詫異。
這……怎麼一回事?
掩日?
越王八劍,掩日便是其一!
這些殺手來至於秦國羅網,專門為了自己?
自己身上有什麼秘密?
自己身上什麼都沒有!
羅網之人何以追殺自己?
完全沒有必要!
具體緣由?
自己也不清楚。
可……越王八劍何以要殺這些人?
是因為這些人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東西?
還是其它?
一切諸般划過腦海,心緒添為複雜,旋即,視線落在面前五尺之外的羅網掩日劍主身上。
「儒家!」
「張良!」
「很好!」
帶著黑色的面具,神容不顯,手中掩日的奇特劍體上滴落一絲絲鮮血,落於大地之中。
異象不顯,殺意內斂。
掩日收起殺器,打量著面前的張良,旋即,喑啞的聲音流出,似是有些稱讚,似是有些欣賞。
「閣下……,救了在下一命!」
身為儒家三當家,自然聰慧。
儘管諸多緣由不清楚,可……貌似自己已經沒有危險了。
果然羅網要殺自己,掩日劍主無需如此。
而且,掩日劍主還親手殺了十七位羅網殺手,獨留下自己,聽其言,不為殺自己的樣子。
「不錯,我救了你一命。」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
掩日抬手一招,將一位位羅網殺手的屍體抓起,用力扔向遠處的微山之湖,水韻盪開,一具具屍體沉落。
「在下……,不知該如何報答?」
張良運轉浩然,緩緩恢復著傷勢。
天下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恩情,凡所有,必然有……深意,這一點,少幼之時便知曉。
拱手一禮,看向掩日劍主。
短短數個呼吸,十七位羅網殺手的屍體盡數落在微山之湖中。
「報答!」
「知道這些人為何殺你嗎?」
掩日劍主持劍背對張良,眺望廣闊無垠的微山湖,春日……綠意盎然,再加上今天的天候。
是一個出遊的好日子。
「在下……不知。」
張良又是一禮。
此人是誰?
認識自己?
然則,在自己的印象中,並不認識羅網中人,符合的用劍高手更是一個都沒有。
自己不認識他。
朋友!
敵人!
起碼從現在來看,他應該算得上朋友,他救了自己一命,卻是……越王八劍何以如此?
更為之不解。
「知道夜幕嗎?」
掩日劍主隨意道,音色雖仍為喑啞,話語間,已然多了一絲別樣的韻味,多了一絲歲月的久遠滄桑。
「夜幕!」
「韓國夜幕!」
「它……當年已經被流沙剿滅了。」
夜幕……這個名號,自己已經多年沒有聽到了,張良蒼白的神色一怔,而後應下。
夜幕!
如今的諸夏間,若論最了解夜幕之人,自己絕對是其中一個。
因為,自己曾經親自參與剿滅夜幕的諸般事,從頭到尾的參與,直到將雪衣堡的主人白亦非清理掉。
至此,夜幕的力量不存於新鄭。
可惜,秦國的動作亦是很快,南陽葉騰兵起,配合如今的武真郡侯一處,韓國淪亡。
韓兄……不負家國,在新鄭城前……。
往事不堪回首!
如今,掩日劍主提及夜幕,不知如何?
「黑夜!」
「光明可以將其驅走,卻不足以將世間所有的黑暗驅走,夜幕……當年的力量大損。」
「位於韓國王宮的力量仍存,韓國淪亡之後,夜幕前往了咸陽,進而融入了羅網。」
「而今,羅網之中有不少當年夜幕之人,且位居高位。」
「有些人想要為當年之事找回顏面!」
「你……是流沙的人,起碼當年是。」
「所以……你會成為目標。」
「紫蘭軒衛莊、紫女他們也是,那位亡國公主也是,所以……農家的事情,他們要背負責任。」
「你……現在明白了?」
掩日劍主提及一件隱秘之事。
道出些許的前因後果。
「夜幕!」
「他們……還有人存在。」
「紫蘭軒……,鬼谷衛莊。」
「多為閣下為我解惑!」
剎那間,張良近日來不明白的諸般事,所有一切都可以說的通了。
衛莊兄殺烈山堂的田猛堂主?
不可能!
偏生兇手是他。
為何是他?
必然有緣故!
卻是這般!
這麼說……農家之內……也有不少羅網的人。
不然,以農家的一些明智之士,事情不會發展到這一步的,眼下,農家正在調集大力量準備將衛莊兄鎮殺。
「閣下知曉殺害烈山堂田猛堂主的兇手?」
張良又是深深一禮落下。
這件事……自己現在可以肯定是羅網所為,還很有可能是羅網和農家中人練手所為。
具體的兇手?
自己連線索都不知道多少,以農家內的儒家探子,都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
掩日劍主於自己說了這麼多。
定然……知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隱秘之事,或許,殺害田猛的兇手,他便是知曉。
「越王八劍!」
「黑白玄翦身入玄關,不為理會太多事,真剛、斷水、魍魎、轉魄、滅魂和亂神劍主常常一同行事。」
「唯有掩日劍主、驚鯢劍主最為神秘。」
「掩日劍主……一直在執行一些隱秘之事。」
「相對的,驚鯢劍主也是如此,根據羅網卷宗保密等級,驚鯢劍主在羅網之內,能夠閱覽他卷宗的不超過三個人。」
「帝國中車府令!」
「帝國武真郡侯!」
「帝國始皇帝!」
「就是帝國相邦都沒有這個權限。」
「驚鯢在羅網多年,一直蹤跡不顯,最近一次出現……恰好是農家之內。」
掩日說了許多。
其中不乏設計羅網隱秘之事。
「驚鯢劍主!」
「閣下之日,殺害烈山堂田猛兇手的是驚鯢劍主?」
「驚鯢劍主一直隱藏在農家之內。」
「甚至於多年了?」
張良心思靈動,拱手一禮,說道所得。
「不愧是儒家三當家,我……沒有找錯人。」
「我救了你一命。」
「作為交換,你需要將那個人找出來。」
「驚鯢劍主!」
「他……不找出來,你們會很麻煩。」
掩日身軀一側,看向儒家張良。
聰明人就是容易交流。
許多事情,點道為止,便是已經足夠了。
「驚鯢劍主!」
「將他找出來?」
張良驚愕。
這是自己要付出的代價?
將隱藏在農家深處的驚鯢劍主找出來?
豈非是讓自己陷入農家之局?
「儒家的人來的不慢。」
「該說什麼你應該知道。」
「於驚鯢劍主,我所了解不比你多!」
掩日靈覺有感,看向傅陽之城所在的方向,此刻已經隱隱可以看到許多儒家弟子飛速前來。
當即,周身血紅色玄光大盛,身法騰挪,頃刻間消失在微山之湖,消失在張良的視線之中。
很是乾脆!
張良凝視掩日離去的所在,朗目為之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