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四章 你為贏清(求訂閱、票票)

  廳殿為之寂然。

  有重臣相知者,頷首沉默以對。

  有不相知曉者,眉眼之間,身為驚訝,身為驚駭。

  大王此言何意?

  難道不欲要行三代之道,要走出大秦的道路?

  大秦的道路如何?

  ……。

  群臣心神各異,秦王政之言未絕。

  「三代之路,天子沒有天子的尊榮、地位、力量。」

  「大秦的道路,寡人不知道在何方?」

  「昔年,寡人曾遇韓國韓非,商論此事,寡人曾語,要建立一個與眾不同、迥異於三代的輝煌諸夏。」

  「大周的天下,現在在大秦手中。」

  「大秦若是走大周的老路,難免不會有刀兵震盪之災禍,難免不會有裂土諸侯之亂象。」

  「寡人也曾與武真郡侯所言,將一個何等的諸夏交給後人,是寡人同你等的責任,是功勞?」

  「是罪過?」

  「都不知曉。」

  「無論接下來大秦治轄諸夏的治式如何,商君有語,治世不一道,便,國不法古。」

  「大秦變了,乃有今日盛事。」

  「商君此言,得到淬鍊,寡人欣賞。」

  「具體的治式方略,一個月後,咸陽宮開國大朝會,寡人會親自宣示公布!」

  秦王政悵然道。

  諸夏在手,自己應該是高興的。

  可自己並沒有感覺到太大的興奮,反而先前秦國攻滅諸國的時候,自己心中很歡喜。

  此刻,卻有些忐忑了。

  該給諸夏一個什麼樣的治理方略?

  自己思考了好久,也與重臣商議了好久,大體有一個框架,接下來的一個月,便是要將其徹底完善。

  大秦不會走三代老路。

  這是自己早就決定的。

  殿中,仍為陷入深深的寂靜,耳邊傳來大王之語,諸人心中各有所想,彼此之間相視一眼,沒有多言。

  「今日大朝會,有三件事。」

  「前兩件都已經過去,接下來便是第三件!」

  「說來還是一件喜悅之事,寡人今日要在這裡,將一人歸錄於宗室名冊內,續接贏秦王族血脈。」

  「先王生前有五子存續,五子中,寡人為長,長安君成嬌次之,再者,便是公子海、公子祥、公子清。」

  「二十多年前,先王薨逝咸陽宮,咸陽為之亂象,再加上魏信陵君等率兵攻秦,秦國內亂有之。」

  「除寡人與長安君成嬌外,其餘三位公子各自前往山東諸國添為質子,以為緩和秦國時勢。」

  「可惜,有些人很大膽,除公子清以外,其餘兩位公子不存,好在天宗北冥子前輩相救,公子清得以安穩。」

  沒有在先前的話題上停留,儘管那個話題很沉重,可秦王政有信心掌控一切,秦國便是自己的根基。

  老秦人便是自己的根基。

  就算道路有錯誤,自己也有信心將其糾正過來。

  隨之,面上笑意浮現,自己曾說,要為王弟恢復宗族公子的名號,與之王族尊貴的榮耀。

  王弟雖不在意,可秦王政在意。

  長安君成嬌死後。

  先王子嗣只剩下自己。

  諾大的咸陽宮,只有自己一個先王血脈。

  果然得了王弟的身份,萬分歡喜,昔年,惠文王為何重視嚴君樗里疾,而且給予極大的信任。

  其中一個緣由,便是樗里疾的宗室身份,更是惠文先王的異母弟。

  春秋以來數百年來,雖然宗室之間也有衝突混亂,可那是對於無能昏聵之君來說的。

  相對於惠文先王,那就是一大助力。

  其後,昭襄先王驅除楚國外戚,也是由著宗室的出力,因為宗室的利益是一致的,果然大秦有損,宗室如何?

  王弟!

  無論是才學,還是謀略,還是功勳,都絲毫不遜色嚴君樗里疾,秦王政有理由相信,這就是昊天送與自己的。

  助力自己掃滅諸國,統御諸夏的助手。

  「公子清?」

  「天宗北冥子大師?」

  「這……,莫不是……。」

  「……」

  能夠與列章台宮廳殿內,皆是思緒靈動的人傑,聞大王之言,先是遲疑,似乎大王要為一人恢復宗室的身份。

  今日與列者,宗室可是有不少。

  一時間猜測不出。

  可是能夠令大王這般慎重對待的,絕對身份不簡單,剛想要猜測那人是誰?

  豁然間……,貌似不用猜了。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能夠與天宗有些聯繫的,除了玄清子武真郡侯以外,再無旁人了。

  武真郡侯!

  是他!

  是他!

  ……

  群臣驚詫莫名,果然是由大王親自點名歸錄宗室名冊之人,以武真郡侯現在功績,絕對榮耀。

  武真郡侯是公子清?

  那豈非是先王子嗣,也是尊貴的位列公子之人!

  實在是……,諸人再一次相視一眼,雖有覺過於突然,可是細細一想,倒也……不是不能夠理解。

  終究多了一個宗室的身份,於如今的武真郡侯來說,可有可無。

  百多年來,王族宗室之中,子弟能夠有武真郡侯這般顯耀者,嚴君樗里疾都差了不少。

  「武真郡侯!」

  今日同樣與列大朝會的鬼谷蓋聶詫異不已。

  武真侯還有這般的身份?

  怪不得。

  怪不得大王對其那般信任,而且爵位提拔的速度相當快,根據王族宗室的爵位優待,同等功勞下,宗室王族會高出不少。

  於此,群臣對那個傳統並無意義。

  是先王的子嗣,秦國的公子,這等身份……,似乎於武真郡侯來說,沒有太大的助力。

  「武真郡侯!」

  「武真郡侯!」

  「……」

  群臣與列者,有同周清關係不錯者,均神容驚異,因為大王這個話語說的很明白了。

  章台宮內,唯有武真郡侯符合這個身份。

  「武真郡侯是我宗室之人,哈哈哈,果然宗族明耀啊。」

  「怪不得我觀武真郡侯眉間有些先王的痕跡。」

  「……」

  與列大朝會的宗室王族之人也是驚訝,他們也不知道這個消息,剛才聽大王所語,還以為是其它人。

  因為如果是武真郡侯的話,沒有理由現在才公布啊。

  除非是大王想要提攜某人。

  現在看來,他們錯了。

  大錯特錯!

  「哈哈哈,不錯!」

  「正是武真郡侯。」

  「郡侯少入咸陽,功勳卓著,諸卿當一一知曉,寡人宗族之內,有此智囊之人,如何不歡喜?」

  「宗正何在?」

  秦王政與群臣相賀,踏步間,行至王弟跟前,更為欣賞的看向王弟,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相當好。

  抬手間,相召宗正。

  宗正者,掌管宗室、王族之事。

  「大王!」

  「郡侯!」

  宗正老矣,此刻聞大王之言,從一側走出,雙手捧著木托,其上盛金玉印記與錦帛之書,面上亦是笑意滿滿。

  能夠親自將武真郡侯之名添入宗族,與有榮焉。

  「寡人親自為郡侯恢復名錄。」

  從給事中手中接過筆,對著王弟再次看了一眼,直接書錄,至於先前的記錄,已然划去。

  在先王子嗣之後,在章台宮大朝會之中,親自書錄王弟之名。

  大秦公子,贏清!

  「郡侯。」

  「贏清方為你之本名吶。」

  書錄完畢,秦王政又從給事中拿過王印,親自烙上印記,萬世不改。

  其後,又將木托上的金玉寶印和錦帛之書拿起,遞給王弟。

  「大王!」

  周清面上微微一笑,接過金玉寶印和錦帛之書,為之深深一禮,這個身份對於自己,並無太大感覺。

  得之,也許正常。

  不得,也沒有些許遺憾。

  「宗族有郡侯這般子弟,當為宗族盛事。」

  「大王為族長,當為之賀才是。」

  老宗正也是一禮,進而蒼老的面上歡喜道。

  「哈哈哈,寡人自有吩咐。」

  秦王政擺擺手。

  「喏!」

  老宗正不疑,再次一禮,歸於殿中原位。

  ******

  「怎麼都這般神態看著本侯?」

  「難道本侯身上有什麼變化不成?」

  戌時過去,周清方從咸陽宮歸來。

  上午是大朝會,午時之後,便是宗室宴飲了,大王親自相邀咸陽之內的宗族近臣,以及宗族老臣。

  盡皆在列。

  那些人在秦國東出一天下過程中,雖沒有出太大的力量,可是他們的子嗣多有入軍中,得到功勳。

  這一次賜封,同樣有名在列。

  以前周清也與之宴飲過,可這一次……卻是以宗族子弟的身份參與,感覺上倒也有那麼一絲絲不同。

  酒宴持續的很久,足足數個時辰,無論諸般,盡皆言語,秦國東出一天下,贏秦宗族也要成為大周王族那樣的諸夏頂級宗族。

  身為宗族之人,自然同有榮耀之心。

  偏廳之內,雲舒她們都已經晚膳過去了,雙臂伸展,準備寬衣沐浴,身上的酒水之氣不淺。

  倒是雲舒她們此刻的神態亦是有些小小的變化,周清見狀,不由莞爾。

  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多了一層贏秦宗族身份,應該也並不值得大驚小怪,看來……清靜之心的修行還需要加強。

  「公子,奴家在您身邊這麼多年,您都瞞著奴家。」

  「大王竟然是您的異母兄長?」

  「公子是大王的異母弟。」

  「這……實在是……,公子,您為何不告訴我們呢?」

  披著一件朦朧半掩的火焰裙衫,焰靈姬姿態嫵媚,近前靠在公子身上,絳唇低語,對於這個問題自然好奇。

  她們在公子身邊多年,都未有知曉。

  今日大朝會上的消息,早早便是傳遍咸陽了,公子仍為侯爵,卻是名列郡侯,中樞雖沒有明證郡侯之位具體。

  大體可以猜測,交織王翦的徹侯之封賞,明顯超出不少,雖也是侯爵,亦可稱得上高一等的侯爵。

  但是同後面一則消息相比,便是微不足道了。

  公子的真正身份原來還要更為尊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