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夏的雅言倒是說的不錯。」
「可惜你等異邦邪道不明大勢,若要在此處傳道,也該有傳道的誠意,和楚南公他們混在一處。」
「只有一個下場!」
聞面前這個大光頭口吐諸夏之言,說著一些似懂非懂的玄妙之言,玄翦冷言道。
內諸夏,外夷狄。
楚南公好好的諸夏之人都不做,和夷狄之人混在一處,著實當誅,更別說先前的蜀山那裡,亦是有楚南公的影子。
八卦歸元,八元歸一,雙手演化陰陽,成就陰陽劍輪,直接迎上那道金色的卍字印記。
什麼念念生滅!
什麼諸行無常!
什麼所謂世尊!
……
唯有劍道為真。
轟!
黑白二氣縱橫的劍輪和那道金色的卍字印記碰觸,頃刻間,一股超越先前十倍的能量波動擴散。
一股股肉眼可見的勁風肆虐,數百丈區域內,徹底成為廢墟,遠處的山石更是被生生磨掉一層。
只是……陰陽劍輪同卍字印記碰觸,兩者虛空對峙,似是不分伯仲。
陰陽劍輪有著連山劍域的支撐。
那道卍字印記,怕也是有對方領域之力維持。
「實力倒是不錯,以我之力,實難將你拿下。」
數十個呼吸過後,有著劍域的支撐,那道陰陽劍輪仍舊壓上,希冀可以將對方擊潰。
只是……從眼前的手段來看,自己今日想要獨立殺他不太可能。
如當初在蜀山遇到的兩位浮屠之人一般,他們的實力極強,真不愧是武真侯所言,如諸夏之大之地唯一傳承孕育。
自己不能夠的獨立殺他!
自己卻可以殺他!
屈指一點,落在眉心,本源吞吐,便是一道紫色的劍光從眉心迸出,通體淺紫色的氤氳包裹,氣息平和安穩。
沒有任何生死殺伐之意。
可這道劍光……足以殺他。
心隨意轉,沉浮於身側的那道紫色劍光便是靈動凌空,消失不見。
叮!
下一刻。
這正處於對峙的區域內,一道宛如美玉破碎的清脆之音傳出。
蹬!蹬!蹬!
玄翦掃視過去,那浮屠大光頭的身形連退五步,周身金色光芒聚散紊亂。
只是……沒有鎮殺?
這……怎麼會?
那道劍光是武真侯親自賜於自己的,一則可以攻於自己參悟,二則關鍵時刻也可以用來對敵。
武真侯曾語,合道之下,弱者,直接鎮殺,妙悟虛空稍強者,三元重創!
無論是眼前的浮屠之人,還是楚南公,還是曠修,都是必殺之人,使用那道力量,不算浪費。
那浮屠之人的修為境界和自己相當,距離虛空一體都有些距離,鎮殺當不難。
此刻……卻沒有事?
「尊者賜下的……天珠,就這般毀了?」
紅衣大光頭連退數步,強行穩住身形,法界如故,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況且也無需理會那般。
單手平伸,此刻掌心之中,正有一粒半寸方圓的金色珠子,本應該渾圓無暇的。
卻……為之裂開了。
細小的金色珠子碎片掉落手掌,隱現金色光華融入虛空,散發一絲絲奇異之力。
天珠!
是尊者賜予自己的寶物。
可以用來參悟世尊之法。
也可以用來護身。
其中內蘊尊者之力,只要尊者不出,那麼……絕對不會有羅漢層次的佛者可以一擊傷害自己。
絕對不會。
尊者的境界,涅槃無常,三法如一,乃是極為高深,縱然是當年世尊的弟子,都沒有太多破入其中。
現在……天珠卻是被那人的一道力量擊潰?
那道紫色的力量?
難道也是尊者層次的?
非如此,何以奈何自己的天珠?
呆呆的看著手中碎裂開來的天珠,自己用心呵護了多年,卻是這般下場,卻是損壞在東震旦國?
「你竟然沒事?」
玄翦驚異。
不可能沒事啊。
那道劍氣內蘊的力量,自己曾感受過,決然極強,真的落在身上……,不可測。
大光頭沒事?
應該有事吧。
玄翦不相信對方的修為可以攔阻。
亦或者對方身上有防身之物。
「南公,我們先走吧。」
再次深深看著一眼手上碎裂的天珠,紅衣大光頭將其握住,又看著那東震旦國的劍道強者一眼。
金色光芒閃爍,包裹住南公,三人消失不見。
「跑的倒是挺快。」
玄翦直接散去劍輪之力,那道金色的卍字印記也直接消散了,大光頭跑得快。
實力和自己相似,沒有武真侯賜下的那股力量,真不好將其擊殺。
「又是浮屠之人擾亂,非如此,曠修必死。」
收攏黑白雙劍,念及所得,玄翦訝然道。
好像自己沒啥所得。
本以為憑藉武真侯的那道力量,可以將對方乾脆擊殺,而後將楚南公、曠修一併擊殺。
可惜,都沒有殺了。
搖搖頭,還是如實稟報武真侯和羅網了,好在……楚王熊啟身死,不然,還真有些麻煩。
未幾,身化流光,消失不見。
……
……
「噗……!」
相距先前之地五十里,山川出口,村落一角,金色的玄光悄然出現,隨其後,便是一道沉悶的聲響。
大地之上,頓時落下一片血跡。
「障月大師,如何?」
楚南公仍為攙扶著曠修,服用那瓶赤珠之水後,明顯好上不少,現在的氣息都平穩了。
可惜,想要快速恢復,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
眼下,仍為三元低迷,氣息微弱。
感身側那些浮屠傳道者的狀況,楚南公驚異,連忙探問。
難道受傷了?
黑白玄翦那般強大!
「這顆天珠被我蘊養,剛才天珠被擊碎,我亦是受傷,繼續爭鬥下去,雖無礙,縱……也奈何不了那人。」
紅衣大光頭伸出手,掌心之上,仍是那顆已經碎裂的金色寶珠,形體不大,此刻光澤越發的暗淡。
其內的精華流出,玄力不顯。
大光頭那熟練的諸夏雅言夾雜著深深的嘆息。
這是尊者賜予自己的。
卻……在這裡損壞了。
「而且那人剛才出手擊碎這顆天珠的手段,非尊者之力不行。」
「南公,那人的身後有一位尊者!」
從懷中取出一塊紅色的粗布,將那碎裂的金色寶珠小心翼翼的包裹其內。
無論如何,那也是尊者賜下的,雖損壞,不能夠拋棄。
雙手合十,輕道世尊之言,而後,看向東震旦國的智者,在南公這裡,自己了解了許多信息。
以其所言,東震旦國或有尊者,但數十年來都沒有出現了。
今日,就讓自己間接碰到了一位尊者。
能夠擊碎天珠,非有尊者之力。
「尊者!」
「合道歸元?」
「合道層次?」
「這……,怎麼會?」
障月大師是自己在河西之地留下的暗子所接引而來,近年來,自己也逐步了解這些異邦傳道者的來意和目的。
他們來至很遙遠的地方,都言西域諸國遙遠,而他們所在的地方,比起西域更加遙遠。
孔雀佛國!
釋迦世尊!
身融萬物!
也是一位同道家祖師一般的存在。
他所留下的道理和傳承在那個國度獨樹一幟,弟子遍布佛國,乃至於強者眾多。
起碼來到諸夏之地的佛者,玄關層次的極多,甚至於障月先前還曾語,還有尊者前來了。
羅漢!
佛者境界,以南公的理解,位同玄關。
尊者!
佛者境界,以南公的理解,位同合道,那般的人物,就算在孔雀佛國那邊,都是極為稀少的。
諸夏之地更是如此,諸子百家中,除卻大家顯學出現過合道層次的賢者以外,其餘小家並無出現。
障月大師之言,黑白玄翦的背後有尊者?
那就是有合道層次的存在了!
這怎麼可能!
黑白玄翦的背後如何會有合道層次的強者?
玄翦是羅網的天子一等殺手,羅網之內斷然沒有那等存在。
難道是天宗玄清子?
其人破入玄關多年,以其天資,多年前就同東皇閣下不相上下,難道已然破入玄關?
亦或者天宗的北冥子?
其人更是破入玄關多年,一直在尋求合道的機緣!
自己雖有推演之法,卻難以推演他們。
合道層次的力量,自己並未感知過,可障月大師之言,當不會有假,玄翦背後有一位合道層次。
是玄清子?
還是北冥子?
除此二人,楚南公難以想到別人,甚至於就是玄清子,北冥子一直遊歷在外,和玄翦並沒有什麼糾纏!
玄清子破入合道?
念及此!
楚南公為之沉默。
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真的不是一個好消息。
諸子百家,或許有隱世的合道賢者,可相較於玄清子的權勢地位,都不如。
「這顆天珠是尊者賜予我的,內蘊三法之力,非尊者之力不能夠應對。」
「那人背後卻有一位尊者。」
「南公,每一位尊者,都是智慧的,都是有大力量的。」
「欲要與之對抗,除非等待羅戶尊者前來!」
紅衣大光頭再次給予絕對的肯定。
尊者的力量,自己不會感覺錯的。
說著,將收好的碎裂天珠放入懷中,雙手合十,為之一禮。
「障月大師,我們先行在這裡歇息修養吧。」
楚南公單手深深撫摸著自己白色的長須,佝僂的身形踏動,看向不遠處的村莊。
玄翦當離去了。
現在,曠修仍為重創,障月大師也受傷了,此刻當靜養,以圖它事。
秦國當真是昊天垂青!
真的要一天下了。
念及諸般事,楚南公抬頭看向太虛,依稀記得多年前,自己玄關境界推演天機。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那八個字自己一直記得。
後來卻推演不到了,出了玄清子這般一個異數,難以度量之人。
楚地的事情不存,秦軍徹底占領楚地,路枕浪那裡……自己也已經幫不了太多了。
颶風過崗,伏草惟存,天之將明,其黑尤烈。
秦國的旌旗正是黑色的。
或許那就是昊天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