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雎聞此惶恐。
武真侯是誰?
秦廷上下,唯一的徹侯,大秦二十等爵位最高一層,也是廟堂上下最為大王器重之人。
此次南下攻打嶺南的大軍有三路,中路大軍主將趙佗便是由著武真侯親自指點。
盡……年歲不足二十,便是獨領一軍,可窺一斑。
然則,那趙佗的確有才學,領兵水準極強,去歲若非趙佗助力,李信將軍的二十萬大軍或許全部覆滅了。
果然引得武真侯不快,那就非所願了。
故而,無論武真侯所言何事,必須牢牢的記在心中,誰知道武真侯是如何想的。
聞武真侯提及另外一樁事,亦是快速說著。
對於那件事,自己印象也是極深,為了那件事,損失的兵士超過一百。
實在是心疼,就算是攻滅一些越人部族,損失的兵士都沒有超過那個數字。
折損在那個畜生口中,實在是……可恨。
「這麼說……那個山谷里都是一群蛇類?」
聽著屠雎和另外一位軍將的匯報,周清微微頷首,似乎了解了不少,比起文書上的內容多了些。
先前大軍南下攻滅一支越人部族,後來那越人部族敗退,逃離至一處深山幽谷中。
大軍追至,突然從幽谷中出現許多蛇類,大大小小的,鋪天蓋地,很多很多。
大的蛇類,數尺、數丈,乃至於十多丈的都有。
兵士們都嚇壞了。
連忙逃竄。
後來,大秦以威力巨大的攻伐器械攻打幽谷,卻驚動更大的蛇類,一條條十多丈的很多,全部跑了出來。
結果,損失慘重。
後來,兵士將那裡圍困住,不允許其他人靠近。
屠雎有感,便是上呈文書。
直到今日。
「有趣。」
「一群盤踞蛇類的幽谷!」
「蛇類的確喜歡盤踞在幽谷之中,可很多十多丈長的蛇類……奴家還真沒有見到過。」
「那裡定有天材地寶,尋常的蛇類根本不可能成長至那般大的。」
旁側的焰靈姬也是靜靜聽著,感此……笑語瀰漫,或許這一次還真來對了。
起碼聽上去就很有趣。
蛇類?
在百越之地不算什麼厲害的生物。
自己的火魅術一把火可以把它們全部烤了。
卻是數丈、十多丈的……腦海中浮現那些畫面,都覺得相當令人期待。
不知道具體是一個什麼模樣。
兵士之言,應不為假。
「陰陽家秘卷上倒是有過記載,在上古有過那般大的蛇類,稱之為蛟,遜色四靈蒼龍。」
「說不得真有天材地寶。」
雲舒眼中也是一亮。
若言那處幽谷中有什麼危險,雲舒不覺得諸夏間,能夠有什麼東西對公子有影響。
合道歸元的偉力公子還從來沒有施展過。
可想來超越自己千百倍。
己身玄關的層次,所能夠調動的力量都極為龐大,說不得自己和焰靈姐姐就可以搞定。
「當前往一觀。」
周清的興趣卻是被勾了起來。
希望那裡的天材地寶不會讓自己失望。
「武真侯,……您真的要前往?」
「末將這就調集人手,前往那處幽谷布置。」
屠雎心中一突。
武真侯是武道高人不假,也有傳武真侯的修為超凡脫俗,可屠雎在上呈那封文書之後,就有些後悔了。
萬一武真侯真的前來。
萬一武真侯在這裡受傷了,估計大王非把自己直接處置了。
現在看來……自己心中那個不太好的預料真要出現了,當即,看向左右,當先請纓。
「調集人手?」
「也好。」
「本侯先行一步,你們速速跟上吧。」
周清本欲要拒絕,可隨即想到了什麼。
對著屠雎點點頭,調集人手也好,可以完成另外一件事,說著,抬手間,紫色玄光擴散,和焰靈姬、雲舒三個人化作流光消失在軍營中。
「武真侯!」
屠雎驚異。
目視玄光離去的方向,武真侯做事實在是……隨性,武真侯的手段實在是……不可測。
「速速調集一個千人隊,帶上猛火器械,前往那處幽谷。」
「果然武真侯在那裡出現麻煩,我等都難辭其咎!」
收回目光,屠雎連忙著急左右副將,調集人手兵馬,未幾,呼嘯間前往那處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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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水,今日你又要前往琴韻醫館?」
「不是聽說嫣然前輩讓你好生修行嗎?」
蘭陵城!
繁華歸於平穩,雖不若去歲,可終究伴隨著數月的亂象,內部也穩定許多。
許多富商大賈也開始緩緩的經營起來。
畢竟,目下而觀,秦齊根本沒有要大戰的可能性,與其如此,還能夠耽擱賺錢?
不可能。
只是,有那般膽量的終究是少數,雖如此,蘭陵城也有些小小的繁鬧了。
辰時中段剛過,看著正要出門的召水,前來找尋召水的天明好奇,因為如果自己記得沒錯,紀嫣然前輩要召水好好修煉的。
怎麼今日又要前往琴韻醫館了?
雖好奇,倒也是跟著召水、紫陽一塊前往琴韻醫館。
「師尊說可以去的。」
「施展醫道,也能夠修煉內力,所以……直到召水和師尊離開蘭陵城,都會前往琴韻醫館的。」
召水仍舊帶著一襲白色的面紗遮顏,原本師尊的確說過無需再去琴韻醫館的。
可師尊說著可能要在蘭陵城帶上一段時間,就允許了。
而且,在醫館內,也能夠好好修行的,以五行內力運轉體內,洞察臟腑百脈,修行也有進益。
「琴韻醫館的端木先生,她的師尊是醫家念端先生吧?」
天明在旁邊慢慢走著,自己的修為已經到了一個極限,苦修無意,出來走走說不定有所得。
琴韻醫館!
那個地方自己早就知道,就是沒曾想醫館的端木先生和召水認識,甚至於從殘劍大俠口中,還知曉琴韻醫館的背景。
鏡湖醫莊,醫家念端。
自己當初在咸陽好像聽過醫家念端的事情,其人在咸陽宮曾教導醫者甚多。
可惜,後來欲要圖謀武真侯,欲要暗殺武真侯,為之身隕。
琴韻醫館的端木蓉先生便是念端先生的弟子。
「對。」
「是念端先生的弟子。」
召水點點小腦袋,那些事情師尊也和自己說過。
「嗯?」
「周圍好像有人在監視我們!」
頓然,行在一側的天明靈覺有感,抬頭看向某一處虛空,那是是一家酒肆的二樓。
窗戶洞開,卻沒有人在窗邊。
不可能,自己剛才明明有感那裡有目光在注視著自己,雖說沒有殺意,卻很明顯。
自己不會感應錯的。
儒家浩然的修煉之法,自己也會,故而靈覺敏銳許多。
「什麼?」
「有人監視我們!」
召水和紫陽聞此,身形也是一滯,旋即順著天明師兄的視線看將過去,那個酒肆窗前,沒有任何存在。
「好像……我剛才也有那個感覺,就是不太清晰。」
「現在想來,一路上,有人跟著我們。」
明眸閃爍亮光,召水低語言道。
從出門開始,由著和天明師兄說話,也沒有注意太多,就是有一股奇異的感覺落在身上。
先前並不在意。
如今細細想來,定有別的緣故,真有人跟著他們。
沒道理啊。
自己和天明師兄在蘭陵城內微不足道,一點點份量都沒有,何以會有人注意到自己呢?
而自己師尊紀嫣然破入玄關,蘭陵城內,諸子百家當也無人對自己動手。
「快些離開這裡吧。」
天明眉目緊鎖,再次看向那個酒肆窗前,自己的感覺不會錯,剛才就是那裡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現在卻沒有了。
無論如何,不是什麼好事。
對著召水看過去,三人相視一眼,連忙腳步加快,離開這處區域,儘快前往琴韻醫館。
「公主為紀嫣然的弟子,算是機緣不小。」
「而且從修為上看,資質極高,再過幾年,破入化神輕而易舉。」
良久之後!
於天明先前目視所觀的那座酒肆二樓窗前,緩緩出現了兩道身影,看著三個少年人離去的方向,口中嘆語。
「天明!」
「秦國公子,麗夫人的子嗣。」
「卻是荊軻少俠的血脈。」
「昔年,咸陽城內,無麗夫人相助,丹……無以離開咸陽,歸於燕國。」
「燕國之內,無韓卿相助,丹……無以成事,明知死路,韓卿仍前往咸陽宮。」
「二人于丹有大恩,丹……無以為報。」
「無以為報,丹無用矣。」
隨其後,一道低沉沙啞之言流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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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般往事,俱往矣。
於自己有恩的多人,自己卻不能夠相報。
咸陽宮的麗夫人如此。
相助自己多年的韓卿如此。
今日見到麗夫人的子嗣天明,感慨良多。
「觀天明於公主頗有心思,果然長久,未必不是好事。」
先前之人再言。
天明的身份很特殊。
秦國之內,他的公子位分仍存,更不必說他的母親公孫麗,雖無王后之名為,卻已有王后之實。
秦國之內,天明無礙。
而受益於韓卿之遺澤,百家也不會對天明如何。
看得出,天明很喜歡公主。
諸夏間,公主的身份若是露出,不是好事,而以天明的身份,恰恰能夠為之護住。
「丹……無用矣。」
「水兒有紀嫣然照顧,丹為之放心。」
「嬴政!」
「秦國!」
「若然天明真的是嬴政子嗣,逍遙先生,丹頗有想要將其就地擊殺,以為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