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二十章 陰陽兩遁(求票票)

  「根據密探所傳消息,此刻……秦將章邯與鬼谷蓋聶親自。」

  「先生,如何?」

  十萬魏武卒陳兵御外,堅守避野,防守不出,營帳林立,亦是陣法交錯,彼此循環往復有序,雖然每一日消耗的糧草輜重很大。

  可……主力不損,秦將王賁為之奈何?

  幕府軍帳內,黑衣人帶著斗篷,仍舊靜立於精緻的沙盤前,上面落在諸多各色旗幟,意義各有不同。

  身前……張耳、朱家等在列,彼此相視一眼,說道此刻秦國軍中傳來的消息,並不是秘密,似乎……還是他們有意放出來的。

  在這個時候,新來了兩個人,可不是什麼好事,如果不是有什麼助力,他們也不會前來於此的,張耳面上有些憂心,娓娓說著。

  「秦將章邯!」

  「自幼少時出身咸陽國尉府邸,同秦國軍中蒙氏一族交好,數年前,因為在咸陽南城的一件風.流韻事,蒙氏一族退出秦國東出滅國之事。」

  「其人被發配隴西,蒙恬前往九原,秦國東出,攻滅韓國、趙國、大勝燕國,無蒙氏一族半點功勞。」

  「倒是章邯此人隴西之時受到天宗玄清子的重視,訓練數萬精兵,其後隴西大戰二十萬胡人聯軍,功勳而顯。」

  「近年來,倒是被召回咸陽,以為秘密之事,蹤影不顯,怕是有所謀。」

  帶著一張喜意面具的朱家站在一個木墩上,聞張耳之言,便是說到章邯的具體信息,對於此人……,農家之內還是有備案的。

  而且……,此人若是近年來不在隴西,而是在藍田軍中,怕是東出之戰,聲名更顯,其人將才絲毫不弱。

  「鬼谷蓋聶前來也就罷了。」

  「但章邯此人領軍之力,怕是還不若王賁吧。」

  王賁軍中新出現了兩個人。

  對於鬼谷蓋聶,他們都是很熟悉了,對於章邯,雖陌生,然……無論怎麼說,領軍作戰,估計還比不上王賁。

  他來也是無用,陳餘身披重甲,看了朱家一眼。

  「數年前,秦國隴西中衛城外,天宗玄清子以數萬之力排兵布陣於城外,硬抗胡人聯軍二十萬,僵持不下,胡人難以取勝。」

  「其後,胡人分兵,中洞空虛,乃有一敗,據傳……天宗玄清子當時將排兵布陣之妙傳於二人,一位是如今隴西兩郡軍將趙佗,其人年弱,深得玄清子看中,將來必會聲名大起,不可小覷。」

  「另一位便是章邯,而道家天宗之內,諸般陣法演變可是玄妙非凡的,與鬼谷《奇門遁甲》相比,亦是不遜色。」

  「章邯得其所傳,應是……前來之因。」

  朱家單手在頷下面具的穗子上撫摸著,喜意的面具更為之歡喜,論諸夏間的隱秘消息,農家……還是有足夠渠道的。

  的確,若是論領軍作戰,章邯不一定及得上王賁。

  可論及它處,就不一般了。

  道家天宗也是有玄妙陣法傳承的,僅僅是天宗一直以來的天罡劍陣、三才之陣、七曜劍陣……,都威能相當不弱了。

  玄清子更是天宗千年以來資質最高之人,修為深不可測,妙悟諸般陣法精妙,不算什麼,所以……須得慎重。

  「他們……有破陣之法?」

  張耳有所悟,這個時候……章邯與蓋聶前來,所為的也只有一點了,視線落在面前的沙盤上,那裡仍舊雜亂無序,可……細細一觀,又頗有玄妙。

  「應為如此。」

  朱家給予肯定的回應。

  「此陣……他們可破?」

  陳餘眉頭一挑,無論是天宗玄清子所傳,還是鬼谷蓋聶之人,都是精通兵家戰陣的,而身前這位黑衣人先生,施展的陣法可以攔阻他們?

  語出,幕府軍帳內,諸人視線盡皆匯聚黑衣人的身上。

  「沒有無缺的陣法。」

  「若是他們陣法造詣極高,可以破開此陣。」

  黑衣人屈指一點,拿起一支小小的紅色旗幟,落在沙盤上的一處區域,抬手間,那支紅色旗幟旁邊的黑色旗幟為之一動。

  「如何應對?」

  有感黑衣人語氣未變,雖不顯神容,想來也是平定的,彼此相視一眼,再次問道,果然對方可以破陣,又當如何?

  「歲按八卦分八節,節有三氣,歲大率二十四氣,氣分三侯,歲計七十二候。」

  「一候便是一種變化,一種變化又可根據地支輪轉,演變六十種細分之變,共有四千三百二十種變化。」

  「此陣……若然被破,當變陣防禦,不得出戰。」

  「接下來一個時辰,你等要細聽我詮述陣法變換之玄妙!」

  黑衣人朗聲而道,其內不夾雜別樣的情緒,如舊的冷然,單手指著面前沙盤上的紅色旗幟,屈指一點,整個陣勢又是一變。

  陣法演變無窮無盡,只要……魏武卒堅守不出,那麼……除非秦軍不計較真正的損失,強兵鏖戰,否則……堅持到楚國前來輕而易舉。

  數年前,自己在另外一處戰場上,沒有功成,足可防守,卻礙於兵陣之道未有精通,如今……參悟數年,算有所得。

  「是!」

  「……」

  數千種變化,聞此……諸人面上大喜。

  果然如此,就算被蓋聶他們破去一種,又能夠如何,只要十多萬魏武卒方陣不為所動,大魏國當無恙。

  念及此,欣然近前,細細聆聽陣法玄妙,玄妙處雖不懂,然……只要懂得順從陣法陰陽變化就足夠了。

  ******

  「的確是八門金鎖陣!」

  「陣勢雖沒有展開,然八門生死,陰陽兩遁,中樞兩儀,盡皆蓄勢而動。」

  「欲要破開此陣,須得一觀陣法運轉之妙,找尋生死之門,攻破中樞之地,如此……陣勢也就破裂。」

  淺白色的勁裝著身,墨綠色的披風隨風而動,化神修為,寒暑當無懼也,多年來,生長的長髮隨意梳攏身後。

  手持長劍,眉宇間俊逸不俗,雙眸閃爍亮光,站立在雲車上,看向極遠處,數十個呼吸後,富有磁性的低沉之音而起。

  「擊鼓!」

  王賁在前,聞此,為之頷首,既然是八門金鎖陣,那麼……今日就將其破去,而後大軍攻破魏武卒方陣,將他們驅趕之河內。

  云云……攻守在手,水攻施展,不消一個月,圍困大梁城!

  秋冬時日之前,必然滅魏。

  沉聲語落,一隻只牛皮大鼓再次「咚」「咚」「咚」……響徹起來,聲傳九霄,震懾人心,鼓舞士氣。

  步卒而動,弓弩手隨行,諸般強力的攻伐器械陳列,左右先鋒跨乘膘肥大馬,手持戈矛長刃,戰意十足。

  俯覽虛空而下,浩浩蕩蕩的鐵血洪流傾躺而出,向著數百丈開外的魏武卒方針衝去,歷經先前的大戰,魏武卒方針的距離都變遠了許多。

  「箭陣!」

  逢戰必先射箭,以秦軍之強弓勁弩,壓住敵人士氣,如此,精銳而出,方可取勝容易,令下,當即,漫天黑壓壓的羽箭橫飛。

  盡皆落在一兩百丈開外的魏武卒方陣上。

  山不來我,自然我就去山。

  三弓強弩而動,三百丈如在眼前!

  火球拋石機而動,三百丈亦是輕鬆!

  木車攻城藏兵地,徐徐而進,更有些許的戰車相隨,左右先鋒齊動,中軍一萬重甲兵氣勢如虹,恍若虎狼,吞噬一切。

  「殺!」

  阮翁仲再次率領身後的百越族人,上次損失數十位,可也得了不少首級。

  可惜沒有破陣,今日若然破陣,自當好好殺戮一番。

  「殺!」

  「……」

  剎那間,整個戰場之地,衝突之所,盡皆殺伐之音漫天,煙塵滾滾,馬嘯之音不絕,大地為之顫動許久。

  「果然精銳!」

  持劍白衣男子讚嘆一語。

  如此精銳強攻,一時之間都奈何不了那八門金鎖陣,怕是八門金鎖陣有可能無缺,層層封鎖,使得虎狼之師有力使不出。

  那便是無用了。

  「魏武卒堅守不出,勝負不論,戰場之上,難以應對。」

  章邯黑色的雲紋輕甲著身,眺望遠處,以目下秦國之精銳之兵,若說攻不破魏武卒,絕對不可能,但……戰陣之力頗有威能。

  「魏武卒變陣了!」

  當即,章邯在雲車之上,緊走一小步,極目而視,那裡……原先就蓄勢而代的魏武卒,陡然一分為九,中樞而立,八卦歸元,周而復始,演化八門金鎖陣。

  「王賁雖不通這等戰陣,然……今日一觀,魏武卒施展的戰陣較之先前,多了一襲圓轉韻味,怕是磨合更甚。」

  手持千里鏡,極遠處的一切清晰映入眼眸,看著那熟悉的戰陣,王賁輕嘆一聲,非是不能夠戰勝,而是……代價太大。

  「中門堅守,三層護持!」

  「周身八卦映襯九宮,十萬魏武卒如臂揮使,千人為列,盡皆一展魏武卒長處,上層象天列九星,中層象人開八門。」

  「天地人三才定位,天蓬、休門、坎一宮相對,生丙合戊為天遁,地遁乙合開加己,天地乾坤,陰陽逆轉。」

  「這是……奇門……。」

  持劍的俊逸男子,雙眸閃爍玄光,看向極遠處,那裡魏武卒方針已經變化開來,口中低緩而語,為鬼谷所傳《奇門遁甲》之術。

  上次歸於鬼谷,得師尊傳授,妙悟不少,倒是小莊對這個興趣不大,根據所悟,一一對應,說著說著,豁然間……,看著魏武卒方針的繼續演變,男子言語為之一滯。

  神色更為之變動,若然自己推演的不錯,那……八門金鎖陣的核心便是陰陽兩遁的變化,而陰陽兩遁,奇門相隨,更是《奇門遁甲》精要。

  對方也精通《奇門遁甲》!

  難道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