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天宗,他們也會入局麼?」
楚南公沉聲而語,「這一局,他們確實有可能是武王嬴霄真正落子的落點,他們不能入局,儒家和子房,必須在這一局中成為老朽的白棋子。••¤(`×[¤ ❻➈𝔰Ĥ𝕦x.ςØ𝕄 ¤]×´)¤••」
陰陽二氣在楚南公身上緩緩而起,化作三足金烏鳥。
至高陰陽術之一——三足金烏。
「三位,你們會做出怎樣的決定呢?希望不會讓老朽失望...」看著三足金烏飛去的方向,楚南公喃喃道。
......
此時,已是夜幕,白日的桑海城再熱鬧,此刻也是寞落下來,唯有偶爾的燈光和灑落的月光映射著一切。
三足金烏落在了一間毫不起眼的木屋屋檐上。
木屋有三層,三層之內,有三人。
皆是鬚髮皆白的老者,全部身著道袍。
其中一位,打坐於高位之處,很顯然在三人中地位更高,另外兩位,打坐於兩側。
三足金烏來的那一刻,三人同時睜眼。
「是非師叔,南公前輩竟然來消息了,可真是少見。」另外兩位看向高位之上的那位驚訝而語。
「確實少見。」這位是非師叔點頭,「很顯然,事情有變,而且是大變。」
而這位是非師叔,稱為齊是非,道家人宗四齊之一,在道家地位超然。
另外兩位,則是道家人宗四道中的兩道:西然道人,北由道人,也稱西然子和北由子,皆長逍遙子一輩。
一齊二道,這便是此番道家人宗前來桑海的底牌。
話語之間,齊是非目光抬起,看向窗戶口,道家內力在無形中釋放,窗戶打開,三足金烏入內,落於他左肩之上緩緩消散。
隨即,齊是非也得到了楚南公所傳遞的消息。
「原來扶蘇拜訪小聖賢莊不是為了讓我們暫時無法入儒家,而是掩人耳目。」齊是非重重道,「武王嬴霄,此刻恐怕已不在桑海城內。」
「而是去找天宗了。」
「什麼,天宗要入世麼?」聽見齊是非的話,西然道人和北由道人都是一驚,神色也都凝重起來。
「看來是的,不然武王嬴霄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離開桑海。」齊是非算是確定的說道。
「他們天宗不是一向自詡超然天地麼,視一切為凡夫,凡物,不屑理會麼?」北由道人說道,「這一次怎麼了,也要入這凡塵俗世了??」
「哼!很顯然,人宗才是道家之道,所謂天宗,無稽之談,痴人妄想之道。」西然道人冷笑。
「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若是天宗真的插手此事,此番我們就會很難。」齊是非語氣漸漸冰冷。
「天下人心,離不開儒家。」
「失了儒家,便等於失了天下一半以上的人心。」
「那是非師叔,我們該如何?」西然道人和北由道人皆是問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齊是非眼中閃過殺意說道。
西然道人和北由道人對視一眼,皆緩緩點頭,「不錯,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是早已註定了的事。」
「有弟子傳來消息,曉夢出關了。」齊是非微語,「並且也下山了,如果所料不錯,她會和武王嬴霄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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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夢,確實是天宗有史以來最具天賦的天驕,名義上她的師尊雖然只是北冥子,但實際上,道家天宗的四法四真,皆為她的師尊。」西然道人說道。
「西然師兄,我們人宗的逍遙子也不差,大器晚成,一夜悟道,才是真正的天驕。」北由道人說道。
「無論是天資聰穎還是大器晚成,皆是過程,結果才是最重要,若沒有過程...」齊是非輕語,但輕語之中的殺意無比濃郁。
「曉夢既追求天宗之天道,亦號稱天道的寵兒,消失於天地之間,才是永恆。」
「師叔說的是。」西然道人和北由道人對視一眼,蒼白鬚眉之下的老眼,皆泛起意味深長的笑容。
「隸術主,一個算是傳說中的名字。」齊是非忽然說道,「即使是兵主之一的第九黎主,也忌憚他幾分。」
「因此,第九黎主離開了桑海。」
「師叔,弟子認為第九黎主並非忌憚他隸術主,而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約定罷了,以師叔之道,何懼他隸術主。」西然道人很是對隸術主不屑的說道。
「西然,不可妄自尊大。」聽見西然道人如此說,齊是非很是嚴肅的道。
「是,師叔...」西然道人連忙拱手點頭。
「但既然他隸術主在這裡,我便不能不給他面子,天宗那位曉夢後輩,就由你們去教導她何為道家之道了,若依舊冥頑不靈,也就只能...」齊是非說著,身影卻已消失在了這第三層的木屋中。
......
隸術主在嬴霄離開之後,便從那散落的村莊走出,來到了小聖賢莊另一側的一片樹林之中。
寂靜的夜,本只有落葉隨風而飄,但忽然,亦幻亦真的蝴蝶出現。
那一刻,隸術主仿佛進入夢境。
但其微微一笑,手中羽扇微動,這所謂的夢境便消失不見。
「老友既然來了,在這山林之中,當以山水樹葉為茶,隸術主敬老友一杯。」隸術主笑語,萬千樹葉浮現,樹葉內蘊含的水分更在這一刻凝聚成水滴,繼而匯聚成水流。
水流呈現一個『術』字,朝著那隻亦幻亦真的蝴蝶而去。
蝴蝶化水,凝聚成『道』字。
兩字相碰之後,內力來的快,去的也快,一瞬而逝,這裡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已恢復最初的平靜。
「齊是非,好久不見了。」
「隸術主,彼此彼此!」
「你們道家人宗,依舊不死心。」
「這天下,原本就不屬於大秦,這天下,只屬於天下人,順應人心,人之無為,才是天下,亦是人道。」齊是非輕語。
「哼哼...」隸術主微微搖頭不屑,隨即目光看向另一側,「南公前輩,既然來了,便現身一見,晚輩也是很久未見您老了。」
「哈哈...難得隸術主還記得老朽。」夜色下,飄散的落葉間,楚南公緩緩走來。
「南公前輩何許人也,晚輩又怎敢忘記。」隸術主微笑。
「南公前輩...」對楚南公,齊是非也是恭敬一聲。
「難得相見,到對面山丘之上老朽的木屋中一敘如何?」楚南公笑道,「坐而論道,亦是人生,相信幾日之後,還會有老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