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時空的污染
雖然對於蚩尤行為而感到不解，但拋出其他因素不談，這確實是對自己有利的。
看著城池外歡呼的群眾士兵，許明月也鬆了口氣。
道魔之爭，結束了。
或者說才剛剛開始。
畢竟無論怎麼說，兩個主謀一個都沒死。
一個是自己，一個是蚩尤。
對方選擇韓國作為自己的根據地，並不代表著根據地一旦被拔除，就證明了對方輸了。
有一點蚩尤說的很對，量劫還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到了最後究竟會露出誰的笑臉。
只不過對於這一點許明月很有信心，反正自己最後不會哭就是了。
自己是順大勢而下，優勢在我。
最關鍵的是現在的自己人狠話不多。
在無盡的時間線與命運線中，他看過很多結局。
最壞的結果無非是，雙方拼個兩敗俱傷。
蚩尤被封印，自己倒退回鍊氣期重修罷了。
而這是最壞的結局……
「不過事情已經到了終末，或許我該好好休息一陣了。」
許明月帶著疲憊的雙眼，神情多多少少有些萎靡。
這麼多日子裡，他不眠不休的算計著。
尋找著變量，尋找著變數，在諸多命運線和不同的軌跡中選擇出最好的結局。
他太累了……
但他也知道，所以說去休息，但他依舊不能沉迷於此。
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睡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就不知道要過去多久。
在這期間，變數就會變得更多，不定的因素日益增加。
這並不是他想要見到的情況。
所以，所謂的休息也不過去看看外面的風景，聽聽生靈們的呼喊，嬉笑打鬧。
許明月給自己倒上了一碗熱茶，輕輕品了品。
苦澀中帶著幾分回甘，而他就像是一個沉默的老人，看著不同鏡片反饋過來的鏡像嘴角保持的那一抹莫名的微笑。
甚至有的時候許明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他到底在笑些什麼。
為自己的成功而開心？
覺得自己打跑了蚩尤而興奮？
不，這都不是。
那自己究竟是在笑些什麼？
許明月眼眸微眯，嘴角微翹。
手上端著那一杯熱氣騰騰的熱茶。
所以說他在笑什麼？
許明月細細品了一口，這一次沒有回甘，全是苦澀。
不，也許有著回甘，只不過她現在再也沒有心情去品什麼茶？
戰爭還在繼續，量劫才剛剛開始。
他還有更多的算計，更多的謀劃，數不清的布局。
甚至有一些棋子，他都不知道未來能不能夠用得上。
為了以防萬一，又不得不去精心布置上去。
在這期間，他沒辦法帶有個人的感情。
無論是自己的妹妹，還是焰靈姬，甚至是驚鯢。
許明月只能保證最後的結果是好的，最後有一個好的結局，至於過程有多麼的痛苦？
他沒辦法去決定。
只能聽憑天意。
畢竟有的時候，連命運都說不準，更何況是他呢？
許明月再次喝了一口茶，沒有回味的甘甜，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苦澀。
這一次無色無味，就像是喝一杯再普通不過的白開水一般。
但是許明月依舊喝了下去，稍後仿佛想到了某些記憶，朝著窗口外面看去。
儘管鏡面世界的窗外只不過是一層虛幻，其中的大小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木屋。
但是許明月依舊樂此不疲，就好像從這裡真的能夠看到外面繁華的街道，熙攘的人群一般。
「是時候該換一個地方了。」
許明月喃喃自語間，再次喝了一口無色無味的茶。
不，這一次茶水已經見底了，但許明月依舊保持著這個動作，他眯著眼睛，就像是真的喝到了什麼美味的東西一樣。
其實這一切許明月心中已然有了定數。
他知道，自己這種情況很不對勁。
但因為現在這特別的時期，又不得不在某些方面做出妥協。
如果這是一本克蘇魯小說，那麼很顯然他這個調查員的SAN值已經清理了。
眼眸深處只有純粹的瘋狂，不變的數據，但卻又依舊遵循著某些銘文「親情」「友情」「愛情」的基本邏輯。
人性在逐漸消失，神性正在張開懷抱。
而另一邊，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
許傾仙皺了皺眉，下意識的往樓頂處看了看。
作為妹妹的她，莫名的有了一種十分心悸的感覺。
他的哥哥似乎出事了，但又能有什麼事呢？
在鏡像空間裡，在小屋中，沒有人能打擾他的哥哥，也同樣沒有人能夠傷害他。
他的哥哥超脫於世，從各種方面上。
在這種突如其來的心悸，還是讓她聯絡一下天道。
反正聯絡一下，她許傾仙又不會少一塊肉。
然而怎麼不聯繫還好，一聯繫果然出事了。
天道對於許明月但事情並沒有做出什麼隱瞞。
一方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許明月跟他現在是盟友關係。
而另一方面，許明月本身也並沒有為逆天道的基本規律。
再加上他跟許傾仙的一些關係，從各種意義上來講，天道都不希望許明月出事。
在這諸多大佬下場博弈的時候，找一個對他沒有圖謀的天道代言人，他容易嗎？
【人性的缺失，時光的污染】
正因為天道的規則，天道也不能夠直接出手干涉世界，所以他只能給出象徵意義上的幾個回應。
但有些時候，就是這麼幾個回應也遠遠足夠了。
「人性的缺失，時光的污染嗎……」
許傾仙愣了愣，然後念叨了幾句。
隨機恍然，果然什麼事情都不是沒有代價的。
自己的哥哥能夠肆意的觀看諸多時間的命運線，終究還是受到了相應的影響。
時光的污染？
這就是代價嗎？
不過人性的缺失又是怎麼回事？
長時間不跟人說話，導致人性缺失？
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許傾仙考慮了良久，然後一到意念傳遞而出。
【所以，我現在應該是找哥哥？】
這句話自然問的是天道。
但天道又不是萬能的，正如剛剛所說，它需要遵循規則。
間接意義上的幫忙已經夠了，再這麼直接回復。
那就有些躍格了……
許傾仙等待著簽到的回應，而天道久久無言。
許傾仙暗罵了一句對方小氣，但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因為天道的規則，他也同樣知道。
作為先天神聖，在獲得某些權利的同時，也必須要遵循某些義務。
要不然必將付出代價。
而她跟天道的關係，就相當於天道跟大道的關係。
或許這裡的天道看在自己是對方唯一親閨女的份上可能會放點水。
但是反觀之大道，大道可不會管天道什麼事。
不遵守我的規矩？
好呀不遵守我的規矩，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對方可不會做出什麼手下留情的事情。
這一點從這一個世界天道崩碎過一次就能夠看得出，哪怕天道崩碎了，大道也不會站出來幫天道說半分話。
你死了就死了。
你死了就說明你無能。
笑話！在伱自己的世界被你自己所產生的生靈給弄死，你是有多垃圾啊？
所以這樣的天道死了活該！
許傾仙嘆了口氣，而就在這時。
她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坐在自己的面前，出現了一道白衣飄飄的身影。
他帶著一個哭泣的鬼面，腰間掛著一個青玉葫蘆，三尺青絲長髮及腰。
「哥哥？！」
他的哥哥怎麼下來了？
現在他的哥哥狀態不是很不好嗎？
不是人性缺失，受到時空的污染了嗎？
他下來這時……
許傾仙第一時間想到了一個很不好的念想。
自己的哥哥跑了下來，自己的哥哥狀態不好，自己的哥哥瘋了，自己的哥哥該不會嘎嘎亂殺吧？
自己的哥哥該不會嘎了自己吧？
一時間許傾仙都想好了數十種被自己的哥哥虐殺的場面。
想到這裡，許傾仙眸光一凝。
奇門起，格局現，掛隨心動……
然後是，雙奇門！
藍色與緋紅的陣法相繼浮現，雙向格局雙向打開，一心二用被許傾仙玩得淋漓盡致。
經過了和天道長期的相互接觸，許傾仙的實力也有著飛躍性的提高。
就比如他現在，已經完全可以做到十幾天前自己哥哥的狀態。
而許明月見此卻沒有多做什麼行動，只是淡定的將鬼面摘下。
露出的是一張俊俏的臉。
劍眸星目，眉眼微眯，嘴角處仿佛時刻都掛著笑容。
「你這是怎麼了，我的妹妹？」
「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聲音平靜如水，毫無波瀾。
但就是這，才顯得毛骨悚然。
乍一看上去自己的哥哥沒什麼，就如同一個正常人一樣。
但是平時的哥哥可不會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
碰到自己，多多少少聲音帶著幾分調侃。
而最關鍵的是，仔細打量起來對方的眼眸深處充滿了冰冷，淡漠與無情。
這不像是一個人該有的情緒。
現在的許明月給他的感覺甚至不堪於天道。
「哥哥，你怎麼出來了？」
「現在量劫才剛剛開始，你不需要更多時間的布局嗎？」
許傾仙適當是的詢問。
而許明月則是依舊春風如面，笑容如常。
「怎麼，我親愛的妹妹不想讓我出來嗎？」
「還是說妹妹你嫌棄我了？」
這可真不是一個好笑的玩笑……
許傾仙心中不自覺地跳了起來，這並非心動，而是強烈的緊張夾雜著的壓迫感。
許明月自然也察覺到了這樣的狀況，所以在這一刻他收斂了自己的氣息。
遵循著自身名為「親情」的底層規則。
妹妹對自己的這個狀態不感冒，那麼自己就不以這個狀態出現。
收斂情緒，收斂氣息。
直至收斂到像一個凡人……
雖然現在的許明月眼眸依舊，但已經並沒有像是剛剛那一般的壓迫感。
一個凡人，哪怕表現的再像是一個機器，一個怪物，他終究是一個凡人。
許傾仙的情緒稍稍放緩，疑惑間，該有的警惕依舊沒有放下來。
然後他便聽到自己的哥哥繼續說道。
「很好，妹妹，你這樣讓我很欣慰。」
「在這場巨大的浩劫中，只有謹慎的人才能夠活到最後。」
「大意的人終將死去，我可不希望未來我的妹妹融於天道。」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可能又要在這個世界停留好一段時間，去謀劃更多更多。」
許傾仙心中一驚。
「所以你到底是誰，你是我的哥哥，還是什麼其他的存在？」
「新誕生的心魔嗎？」
許明月依舊是那副表情。
「不不不，你誤會了。」
「我的心魔只有你一個，你以為你只是純粹的情緒之力所誕生的產物？」
「不，你錯了，除此之外，還夾雜著我的心魔。」
「不然，你以為光憑著情緒之力你就能夠化形，你就能夠存在？」
說到這裡許明月嘆了口氣。
「這也是我最近才通過天道了解到的。」
「如果你僅僅只是蒹葭，那麼你根本就不會擁有這麼多姿多彩的情緒，相信最開始的時候你或許還會有著那麼一些疑惑，但到了如今，你應該也能夠發現。」
「並不是你過去的記憶，或者說是我的記憶我的情緒影響著你。」
「而是你本身就是我心魔的具現化，然後憑藉著蒹葭的依靠存活了下來徹底化形。」
「甚至不如說是蒹葭在影響著你。」
許傾仙皺了皺眉，怎麼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她的身上？
現在不應該說你的事情嗎？
而且心魔化形？
許傾仙皺了皺眉：「你有什麼證據嗎？」
許明月笑了笑：「你還是這麼喜歡自欺欺人，或者過去的我原來這麼單純可愛呀，倒是讓我通過你更真實的認識到了自我。」
「你應該有所發現吧？」
「如果你真的是簡單的蒹葭化學，受我過去的記憶，甚至情緒的殘留所影響你的性格應該不是這樣的。」
「具體的情況應該跟現在截然相反。」
「你首先表現的應該還是跟過去的瘋瘋癲癲，最後逐漸融洽蒹葭的意道。」
「而現實則是，你被蒹葭所影響，但在逐漸恢復往常。」
「仔細想想，你應該也能夠發現的出。」
「畢竟就算是人性淡漠的我，也能夠發現我的妹妹越來越可愛了。」
許傾仙嘴角抽了抽，所以說這是什麼狼人發言？
我的妹妹越來越可愛了？
這種事情是能夠拿到明面上來說的嗎？
那麼我現在是不是應該應景一點，來一句妹控變態？
人性失去了，就沒有所謂的廉恥了是吧？
「我們要談論的並不是這個話題，現在是你的狀態，哥哥，是你的狀態！」
許傾仙又重複了一遍，把有些跑題的許明月重新拽了回來。
自己是心魔還是蒹葭這重要嗎？
這不重要……
無論如何自己都是自己，有血有肉，有感情，是一個真正的人。
可是現在的哥哥……
許傾仙看著依舊微笑的許明月，眉頭皺的更深了。
現在的哥哥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台機器，一台重複命令的機器。
雖然表面上和和氣氣，溫溫柔柔。
但實際上……
許傾仙在心中嘆了口氣。
看著這副樣子的哥哥，許傾仙知道情況可能要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複雜。
如果單單只是缺乏人性的話，自己的哥哥此時應該面無表情才對。
而且面對自己，因為自己受到壓迫而感到難受時，哥哥應該也不會刻意去削弱。
只是覺得沒有問題，能夠交流便好，多餘的事情根本就不會去想。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笑容滿面，眉角微眯，眼眸的深處卻有著一股超脫於世的淡漠。
那麼這個問題就只有一個解。
根據天道所反饋到的信息，除了人性的缺失，還有時空的污染。
既然這不是前者，那便是後者了。
污染，時空的污染……
而面對妹妹的質問，許明月打量一下窗外的天色，說了一句莫名的話。
「嗯，時間快要到了。」
如今夕陽西下，一抹緋紅已經映入。
與現實中不同，鏡像空間時間可以調節。
他可以是始終如一的白天，也可以是夜幕降臨的黑夜。
所以在理論上來說，鏡像空間是看不出時間的。
如果想觀看，還得需要連接鏡像畫面。
但鏡像畫面的事情，傳遞過來也有延遲，聽聞「大羅洞觀」「風后奇門」的特殊原因。
鏡像空間裡傳出來的畫面有可能是過去的，也有可能是未來的，可能是不久前發生的，當然也有可能是現在。
不同的地方，天色各不相同。
許明月只能在不同的時間線中不斷的整理，截取他們所談論的信息，才能夠真正了解哪個是前哪個是後，哪個是上哪個是下。
而這無非需要大量的計算力，需要更長的時間去分析，因此風后期門將時間的流速設定到極慢。
外界的一秒鐘，可能就是鏡像空間裡的幾天，幾個月，甚至有的時候是幾年。
而面對這莫名其妙的話，許傾仙也是有些發愣。
時間，什麼時間？
妹妹並不了解大羅洞觀的具體能力。
許傾仙只知道大羅洞關能夠看穿過去，現在與未來。
甚至有的時間橫跳，空間穿越的能力。
但更加具體一點的，她一概不清。
因為許傾仙不會，也沒問。
同時許明月也沒有告訴妹妹有關於大羅洞觀的具體能力。
這是今天的5000字，說實話，今天作者想鴿了著，因為牙疼，非常疼，
然後上了個藥，五分鐘好了，那個時候已經很晚了，於是作者就拼個運氣，然後聚精會神的寫，寫呀寫呀寫呀寫，然後奇蹟般的寫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