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太上斬虛妄

  我是北冥子！！！

  北冥子眼眸堅定，一個彩色的泡泡從他的眉心處飛射出來，然後砰的一下爆裂。

  「……師傅。」

  他輕聲喃喃，但現在的他顯然沒有了再次站起來的力氣。

  無論是靈力，精神力，氣血之力，都仿佛隨著那夢幻泡影一般破碎化為虛無。

  「我，我剛剛這是怎麼了？」

  北冥子的眼眸中充滿了迷茫，似乎對於剛剛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太過清楚。

  記憶的最後一刻，只知道自己動用了「逍遙遊」。

  然後？

  「太上……」

  下意識脫口而出這兩個字後，北冥子閉上了嘴，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剛剛那一瞬，他竟然打算跟對方同歸於盡？

  用的還是「太上斬虛妄」這種拿自己道心開玩笑的事。

  自己怎麼會如此愚蠢？

  ……劫氣。

  北冥子想到了這兩個字，量劫之中，這玩意兒總是在你措不及防的時候在你的後面給你來上那麼一下。

  這麼想的話，剛剛的那夢幻泡影。

  是師傅幫助了自己，完善了道傷？

  看著虛空中那漸漸消散的彩色泡沫，他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情。

  那時，他還弱小，還年幼，對世界充滿了好奇，充滿朝氣蓬勃。

  「師傅師傅，伱不要睡了快陪我玩好不好？」

  年幼的北冥子晃蕩著自己的老師，他的老師卻不為所動。

  「小冥子別打擾我，老師，這是在悟道。」

  「悟道，你懂不懂？」

  「這可是一個很嚴肅的事情，一不小心被你弄得走火入魔了，小冥子那你可就成了大罪人了。」

  年幼的北冥子朝著自己的老師翻了個白眼，說出了事情的真相：「可是老師，你明明就是在睡覺啊。」

  莊周打了個哈欠，不屑地抬起頭。

  「你懂什麼，老師這是在夢中入道，老師走的道可是逍遙夢幻，其實你這種凡夫俗子能夠聽懂的？」

  北冥子張了張嘴巴，滿眼小星星，但隨即好像又發現了什麼不妥的事情。

  「可是老師，你這不是沒睡著嘛，您只是躺著，並沒有入夢啊？」

  莊周顯然有些尷尬，直接吹鬍子瞪眼的從地上爬起來，拿起旁邊的一個竹簡就朝著北冥子的腦袋上扔過去。

  「好你個北冥子，玩玩玩一天天就知道玩，去，給我去修道！」

  「逍遙遊練的怎麼樣了？」

  「北冥有魚，能不能發出來？」

  「北冥子，北冥子，我給你起了一個這麼一個道號多麼威武霸氣？」

  「別到了最後，你北冥子連北冥有魚都用不出來？」

  幼小的北冥子羞愧的低下了頭，雖然他很想反駁，他僅僅只修煉了一年。

  而無論是「北冥有魚」還是到家的「逍遙遊」，無論是哪一個，都屬於道家的至高法門。

  而這些法門，同門的師哥師姐都不會，甚至有人窮極一生連門檻都摸不到。

  自己真的能做到嗎？

  似乎是看到北冥子有著那麼一絲失落，莊周乾咳幾聲，拍了拍就加這個小徒弟：「沒事的，慢慢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這不怪你，這兩個絕學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常人所能夠達到的。」

  「或者說對於這個時代的人，這兩門絕學太過於苛刻了。」

  「畢竟，靈氣還未復甦。」

  「為師這一類的人終究是少數。」

  「不如這樣，我給你一個好東西然後再賜你一套法門如何？」

  莊周摸了摸北冥子的小腦袋。

  北冥子聽後，心中也有著那麼好受了一點。

  不過他還是抬起頭看向自己的老師，將話題在轉回了剛剛那個問題：「所以師父，我也沒辦法學會嗎？」

  北冥子笑了笑，使勁拍了對方一下，給北冥子拍了一個趔趄。

  北冥子幽怨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師尊。

  「不，你當然能夠學會。」

  「你可是我的徒弟，我莊周，怎麼說我也算是穿越客，穿越客你懂不懂？」

  穿越客？

  穿越客是什麼？

  我為什麼要懂這些東西？

  小小的北冥子很誠實的搖了搖腦袋，這一副樣子看的莊周表情一僵。

  不懂？

  莊周的臉色僵了僵。

  得，下面所有裝備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過想想也是，北冥子現在還是個幼童，別說是修仙者了，連入門都達不到，更別說是那些上古的隱秘。

  不過好氣啊，你明自己的身份這麼牛逼，卻沒人能夠分享。

  雖然很想跟北冥子安利一下自己身為「天命之子」的身份，但仔細想想還是算了吧。

  自己是那樣的人嗎？

  自己是那種有了點身份，就會隨意顯擺的人嗎？

  「我告訴你啊小冥子，本作可是天命之子，天命之子你知道嗎？」

  「這是我們俗稱的老天爺，老天爺的親兒子你知不知道？」

  「作為我的徒弟，俗話說得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是你爹，你也就是老天爺的親孫子，你覺得也能跟常人一樣？」

  沒錯，他莊周就是這樣的人。

  我是平平無奇，好不容易來了個天命翻局，怎麼著？還不能讓人顯擺一會兒？

  北冥子迷迷糊糊，暈頭轉向的點點頭。

  被莊周忽悠的一愣一愣。

  「所以師父，你到底要教我什麼法門？」

  「還有你要給我什麼東西？」

  莊周的表情古怪，好傢夥，合著我跟你說了這麼多，結果你就給我說這個。

  一般這種狀況，你這種襯托我主角的配角不應該立刻跪舔師尊爸爸嗎？

  好傢夥，真物質。

  該死的小冥子，我看透你了……

  莊周給了北冥子一個很屑的表情。

  北冥子不明所以，只知道自己好像被自己的師尊冒犯了。

  他鼓起可愛的小臉：「怎麼，師尊說話，不算話！」

  莊周這回沒有多說，直接給了對方一個腦瓜崩。

  「物質的小鬼。」

  隨即北冥子就覺得腦海中多出了一門功法，以及一個夢幻泡影。

  「……這是，什麼？」

  北冥子愣了愣，旁邊的莊周隨即給出解釋。

  「這是我給你的法門，法門的名字叫做「太上斬虛妄」，配上我的「夢幻泡影」剛剛好。」

  「對了，順便告訴你一句，一個夢幻泡影只能使用一次。」

  說到這裡，莊周懶散的表情難得認真了幾分。

  「我告訴你啊，這是一個很特殊的法門，如無意外不准使用。」

  「他很危險，也很強大，甚至如果沒有我「夢幻泡影」的輔助，會有損你的道心，給你的根基上烙印下一條抹不去的道殤。」

  「穿越客你不明白，「道殤」這個你作為道門修士，你應該不會不清楚吧？」

  小小的北冥子咽了口口水，然後瘋狂點頭。

  道殤？

  這玩意兒他自然清楚。

  這可是一個不小心就真的會走火入魔，墜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可是，這不就是一個功法嗎？

  一門功法，不是修煉產生的道殤，而是學了之後，會了之後，用出來之後還會產生道殤？

  這不符合常理啊，不玄學呀，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剛開始北冥子還有點不相信。

  但當北冥子徹底消化完腦子裡的信息後，他愣住了。

  還真的，這世界上還真的有這麼一種……

  嗯，堪稱詭異的工作。

  太上斬虛妄？

  師傅，您老人家確定這不是外界小說話本中才會出現的道心眾魔嗎？

  師傅啊師傅，你確定這玩意兒不是陰陽家的邪門歪道？

  等等，以自家師父這不靠譜的性格沒準還真是……

  想到這裡，小小的北冥子板起了臉，整理一下衣服。

  那副樣子，嚴肅而又正經。

  莊周看著這麼一副樣子的北冥子，瞬間有些不會了。

  正當他想問問自家徒弟會不會跟他一樣，也被奪舍了，從徒弟成為老鄉之後。

  他看見北冥子有些逗逼的朝他問道：「師傅，別老是告訴徒兒，徒兒不會告訴別人，你是不是叛變了？」

  「你該不會加入陰陽家的邪魔外道了吧？」

  莊周嘴角抽了抽，突然血壓升高，很想清理門戶北。

  我？

  叛變？

  丫的，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我莊周，如今道家的掌門人，天宗人宗都握在我的手裡，你告訴我，我叛變？

  你現在好像就是在說：陛下，你奈何謀反呀？

  但莊周還是問了這麼一句。

  「可以見得？」

  北冥子想想自己腦子裡的功法。

  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老師，你這功法是不是有點，那啥呀？」

  北冥子嘴角抽了抽，他大概是明白。

  但是他創的功法？

  沒錯，這功法確實是他的創作。

  但這不是原版，他只是在某本經文上稍微改動截取了一小段。

  這怎麼能叫做邪門歪道呢？

  這要是邪魔歪道，道心種魔？

  那他抄的那本經文叫什麼？

  趕緊把「道德經」給改成「魔經」得了。

  這不靠譜的混小子！

  其實很想罵幾句，懟幾句。

  但莊周想了想，要是按這個道道下去的話，那他接下來且不沒有安寧之日？

  越想越虧，越想越煩，雖然他確實想讓這小子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他果然，還是洗洗睡吧……

  徒弟什麼的，要不是還老師要求，他半個都不想收。

  所以乾脆點，直接解釋。

  「去一邊去，這是你師傅天資聰穎，從道德經上悟出來的。」

  果然北冥子聽了更迷糊了。

  道德經？

  這玩意兒他確實聽過，可那玩意兒不是天書嗎？

  而且上面的文字道文本來也不全面，在經過了好幾百年的沉澱，現在已經沒人知道哪一部是開頭，哪一部是結尾了。

  而意外的是，無論哪一個竹簡作為開頭，哪一個竹簡作為結尾，那本「道德經」讀起來都異常的通暢。

  但實際上只要道家的高層都知道那是不對的，而且不研究還好，越是陷進去，就會有一種玄之又玄的力量阻擋，嚴重一點的甚至會走火入魔。

  這麼想想的話，腦海里的這一部功法這麼邪乎也就不是沒有道理的了。

  該怎麼說呢？

  不愧是道德經嗎？

  看著北冥子這副樣子，莊周點了點頭，看樣子對方是明白了。

  不過中途莊周想了想，然後又不放心的從後面補了一句。

  「雖然這是一門很強的功法，而且為師也給你準備了後路，但在為師飛升之前，或者說為師還活著的時候，你不准動用這門功法，只准修煉，不准動用。」

  「功法進也看了，這完全可行，並不需要什麼實際的操作。」

  「為師在的時候，有什麼事情都找為師，如果碰到為師不在，你還遇到了危險，那個時候你在動用吧？」

  北冥子高興點了點頭，還想說什麼，結果轉頭一看。

  最佳的老師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睡過去了。

  當然他又氣又無奈。

  剛剛沒睡去還好，這睡去了，他總不能把自己的老師從睡夢裡叫醒吧？

  要知道，正如之前所講，他老師的修煉方法很特殊。

  那是真的以夢入道，在夢中休息，如果在夢中休息的時候，現實中的軀體被打擾。

  那鐵定走火入魔跑不了了。

  而且一般這種莫名其妙就睡著的時候，極大可能就是師傅的師傅，或者說他的師祖在召喚著師傅。

  這他一個小輩可不敢阻擋……

  所以他只能嘆氣，開始研究起他老師剛剛給他傳下來的功法。

  「太上斬虛妄嗎？」

  「簡單是簡單，但這份力量……」

  已回歸到現在，北冥子恍然回夢。

  他能夠感知得到，自己的腦海里還殘存著兩個夢幻的彩色泡影。

  三次機會，已經用去了一次。

  量劫才剛剛開始，甚至還沒有開幕。

  他的底牌就用去了其中之一。

  北冥子嘆了口氣，臉上的蒼老更勝了幾分。

  不如說，如果沒有他的師傅，他剛剛已經死了……

  「量劫啊……」

  他抬頭望向灰濛濛的天空，想起了他師傅時常掛在嘴邊，又有些賤賤的話。

  【量劫啊，那可真是太可怕了，還好我不用經歷。】

  「可是我需要經歷啊……」

  北冥子又是一嘆。

  而他知道，這場戰爭並沒有落幕，甚至這只不過是剛剛開始。

  甚至現在，他還沒有完結……

  「混蛋，混蛋了！」

  「北冥子，北冥子，北冥子！」

  「你斬我一臂，把劍插到我的胸口，還斬斷了我的龍角！」

  「我要你死，要你死呀！」

  聲音悽慘，悲涼。

  北冥子知道，這魔龍怒了。

  但那又如何？

  他們本就是敵對關係。

  男的好處卻不想付出代價，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不如說，這魔龍也不過是上古那位大魔的一顆小小的棋子。

  按找自家師傅說的話……

  「一個小卡拉咪，還真把自己當根蒜了？」

  北冥子恢復了一下狀態，向前一步後，又跪了下來。

  他沒力氣了，站著的力氣都沒了。

  太上斬虛妄呀，太上斬虛妄。

  這斬的到底是虛妄還是自己？

  他相信，如果沒有自己老師的夢幻泡影，他早就死了。

  夢幻泡影就像是船的錨，固定他的本我，讓他不至於在無上的「太上」境界中迷失自己。

  這本功法懸乎就懸浮在，這太上斬的虛妄可能是虛妄，也可能是自己。

  之後他也從自己的老師那裡聽說過，老師的這門功法取自於「道德經」裡面隱藏的「太上忘情」中悟出來的。

  當功法使用的時候，自己就會處於太上忘情的狀態。

  他會忘記自我，本我，真我。

  直至三點全忘，自己就是太上。

  甚至現在還有一種恍然若失的感覺。

  他常四處喊了喊：「六指，老鬼，你要再不出手，我就真的要死了！」

  「那技能只能用一次，再用的話也沒什麼效果，而且我沒靈氣了。」

  但肖行可不管他，他現在怒了，同時也被量劫中的劫氣所侵擾。

  什麼提升境界，什麼高深布局，什麼聽從蚩尤大人的指引。

  這些統統忘掉，他現在，只想，也必須要殺掉這個斬了他一條手臂，一隻龍角，還差點殺死他的人類。

  他怎麼敢，一個築基高級，他怎麼能？！

  滔天的魔氣從空中洶湧而下，而就在這個時候，六指黑俠輕嘆了一聲。

  他出手了。

  一柄墨梅插在了兩者之間。

  【墨眉非攻，似劍無鋒】

  【非攻止戈！！！】

  魔氣，夾雜著濃厚的腥臭味，飛射而下，但仿佛就在北冥子的前方好像有什麼屏障。

  當魔氣擊打在上面的時候，仿佛如初雪般消散。

  而肖行見此一幕更是怒了。

  又是這股力量，又是這股力量！

  道家就算了，你墨家憑什麼？

  淨化之力，還有一股濃厚的天道功德之力。

  等等，天道功德之力？

  這玩意，對方怎麼會有？！

  不，這不可能！

  這個時代不可能會擁有如此濃厚的功德之力！

  那麼不是這個時代，就是上個時代。

  上古年間。

  上古年級的修仙者？！

  這麼早就出來了？

  就是這個六指黑俠？！

  他是上古的修仙者！

  肖行震驚！

  但仔細想想又有些不對。

  不，這不可能。

  所以，就是這個傢伙身後的人？

  他冷靜了下來，打量了一下這位墨家的掌舵人。

  「你是誰？」

  肖行試探的問道。

  擁有如此濃厚功德的修仙者，他可不相信對方跟上古修仙者沒什麼關係。

  而如今對方的陣營……

  這是今天的5000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