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白馬非馬，楚人非人，人非「人」

  許傾仙皺了皺眉，她雖然聽出了自己哥哥的弦外之音。

  儘管她位屬先天神聖，但是在她的心中，依舊認為自己是個人類自己是人族。

  畢竟這是記憶的歸屬感，擁有著濃厚的歷史的沉澱。

  可是……

  「不，這怎麼可能呢？」

  「雖然哥哥你不是先天神聖，但我也不相信哥哥你如今不了解這片空間的天道。」

  「這個時代，這個世界，是天定人族的。」

  「無論怎麼說人族都會是此間天地的主角！」

  「哥哥，你莫要騙我！」

  許明月看了看妹妹那複雜的小表情，從不可思議，彆扭，又變成現在的惱怒。

  嗯，比起成為先天神聖的那一刻，妹妹的表情與情感愈加豐富了些。

  這一點，他還是要感謝一下此間天道。

  天道給了妹妹人性嗎？

  不過緊接著，他這個當哥哥的，就拉著陰森森的長音給了自家妹妹上了一課。

  「我沒有騙伱哦妹妹，不過在此之前，你要明白，何為人，人又是什麼？」

  妹妹皺了皺眉，對於哥哥的這番舉動很不適應。

  怎麼說呢？

  有點像三流恐怖片裡的音效，滑稽難聽，卻一點也不可怕。

  不過不得不說，許傾仙被她哥哥拋出的話題，惹起了一番興趣。

  明明是同樣的記憶，同樣的經歷，但自己的這個哥哥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些奇思妙想，總會給他這個當妹妹的一種很驚艷的感覺

  或許這次是驚喜？

  許傾仙盯了盯自家哥哥的那張帥氣卻略顯陰沉的臉。

  想了片刻後心中篤定，這不是驚喜，更可能的則是個驚嚇，或者是一個詼諧中帶著些許驚悚的惡作劇。

  「哦，你是指什麼？」

  許明月笑了笑，心中大定，他知道自己的妹妹這是上套。

  而一旦上套，按照自己這個節奏走，那就不為是一個成功。

  「妹妹覺得，什麼是人？」

  「人族是人，有人性者為人，有良知者為人，三魂六魄者為人，生而後天為先天體者為人……」

  許明月就這麼聽著妹妹一一舉例，說出了好長好長的一段，他知道，這是自家妹妹從「天道答題庫」中抽出來的標準答案。

  但是或許在考卷中有真正的答案，但在人生中，可沒有一個真正完美的標準答案。

  越是標準，那麼這個答案就越不正確。

  這世間從來不乏詭辯者，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說自己與妹妹有哪裡不同的話。

  那就是妹妹就像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孩子，生來便有天道庇護，便缺乏了思考，與自己的思想。

  而自己就像是那種一夜暴富者，然後憑著自己的才智，一點一點走向高位的企業家。

  這是不同的，經理非相同，但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和妹妹的思考邏輯逐漸不同。

  妹妹做事的時候就覺得這件事情應該這麼做。

  而自己則是會想，這件事情為什麼要這樣做，換一個角度，換一個視角，自己應該怎樣做才好？

  又過了將近五六分鐘，妹妹終於把一系列的標準答案給敘述完，將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

  「變數者為人，天定主角者為人！」

  說完這句話後，覺得自己沒有絲毫紕漏的妹妹昂起了驕傲的腦袋。

  許明月覺得只有在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妹妹像是個真正的「女孩子」。

  妹妹嘛，多撒點嬌難道不好嗎？

  許明月心中想著，雖然有些不舍，但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可能讓自己的妹妹三觀微崩。

  這可愛的小表情，接下來可能會變得很驚悚。

  許明月笑著搖了搖手指，青色的道袍隨風搖一搖。

  「不不不，妹妹你錯了，這些都不是人。」

  「但有句話你說的也沒錯。」

  妹妹不解的皺了皺眉，錯了，自己哪裡錯了？

  「哥哥，出來混需要咳咳，不是，哥哥，說話是要講證據的，或者你說我錯了，那你能說出些什麼，給我另一個正確的答案嗎？」

  雖然表面功夫做的很好，但是許明月也能夠看得出，這個小丫頭在期待著自己的回應。

  期待著自己能給出不一樣的答案，但同時也有點牴觸。

  他能猜的到，許明月能猜的到。

  這是又想看熱鬧，就不想這熱鬧鬧到自己身上。

  這是一種很簡單的心理，人們總喜歡看他人笑話，但本身卻不想成為一個笑話。

  許明月眯著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天地主角者，為人。」

  妹妹聽到這句話後先愣了，然後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這不就跟自己說的一樣嗎？

  失落中帶著幾分惱怒，期待中又仿佛鬆了口氣。

  「哥哥，這麼耍我不好玩吧？」

  怎麼，這妹妹以為是給她開玩笑？

  這東西是能開玩笑的嗎，許明月在心中想了想，雖然自己有著開玩笑的成分，但他也沒有騙人的態度。

  有句欺詐的偉人說的好：我耍人，從來都是用真話。

  許明月依舊眯著眼，然後妹妹看著自己，笑著笑著，嘴角搭拉了下來，瞳孔擴張，然後猛地收縮，可愛的小臉上也終於化作了驚恐。

  這是反應過來了嗎？

  何為人？

  天地主角為人。

  許傾仙腦袋中轟轟轟的，頭皮發麻，身體似乎出現了不適應的顫抖。

  何為人？

  天地主角為「人」！

  她在腦子裡一直想著這樣的話，起初還覺得沒什麼，但越想越覺得驚悚恐怖。

  「哥哥，你，你是說？」

  許明月笑了笑。

  「妹妹，你是人嗎？」

  妹妹先是愣了愣，然後下意識的說出：「我當然是人了。」

  而這句話說完後，許明月的表情更加燦爛，甚至還重複的肯定了一句：「沒錯，妹妹你的確是人，誰說不是呢？」

  這下，許傾仙的心緒沉入了谷底。

  是啊，她是先天神聖，她不是，但她認為她是人，所以為什麼說她就不是人呢？

  她又為什麼會覺得，現在就在自己腳下，行走的韓國百姓就是「人」呢？

  名家曾有一句話說：「白馬非馬，楚人非人。」

  或許在這之前，在這世界還沒有靈異復甦，沒有產生「詭異」之前，這句話還只能當個笑話聽。

  但隨著世界的升格，這就看起來可笑的笑話，有著漏洞的詭辯，似乎變得更加完善了些……

  楚人非人，白馬非馬，人類就是人嗎？

  妖為何不能為人？

  鬼為何不能為人？

  她這個先天神聖，就是人吶。

  知道自己妹妹誤了後，許明月又何嘗不是在心中嘆了口氣呢？

  雖然機率很小，概率很低，而且有他們在人類的勝率很大。

  但天定人族，許明月看著天空，不是有句話當不當講？

  天道，你這個「人」他正經嗎？

  「唉……」

  許明月嘆了口氣，他可算是知道，為什麼天道會拉他入局了？

  就為什麼自己未來的妹妹，會給他預警了。

  消息自己收到了，應用的反饋估計未來的妹妹會很不好受。

  但誰又知道未來的妹妹究竟是否為未來的妹妹呢？

  如果在不同的世界，那個「妹妹」這麼說不算什麼？，

  就算改變了，也並非改變了他的世界。

  但是如果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複雜，並非平行世界，那自己已經獲得消息，未來還會發生嗎？

  ……這又是一個悖論。

  重在當下，重在當下！

  許明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中反覆強調著這樣的話。

  「哥哥，我們只有五，六年的時間了，我們必須早有準備！」

  緩過神來，許明月看見自己妹妹的眼光有金芒閃爍。

  他自然不會認為自己的妹妹有那能力，現在已經完全掌握了「大羅洞觀」。

  這副天道加身的樣子，想必是在自己恍惚的時候跟天道做了什麼Px交易？

  不不不，我怎麼能這麼想妹妹呢？

  我的妹妹是如此的大愛，如此聖潔……

  許明月下意識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看見妹妹見自己的眼神逐漸柔和，總讓他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難不成我的妹妹學會了什麼讀心術？

  天道開的什么小灶不成？

  天道，我日你仙人！！！

  許明月在心中暗罵了一聲，這就被要求加班打工，現在竟然還弄出來一個監管者？

  公社的驢都沒有我這麼勤好吧？

  「所以妹妹，我們接下來的計劃要加快一些了。」

  「你既然能夠得知這個世界，還剩下五，六年的時間給我們準備。」

  「那你就應該知道，這五六年，我們應該做些什麼吧？」

  「雖然西大陸那邊我們沒辦法保證些什麼，但是在東大陸，在我們華夏，這五，六年必須要統一。」

  「這個統一不單單指的七國，指的中原，除了中原外，草原我們應該也統合在一起。」

  妹妹沒有說話，但潔淨的鵝頸也是輕輕頓了頓，表示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但眉角間依舊充滿了愁容，似乎在擔憂些什麼。

  許明月也是深深嘆了口氣，老實說他的心裡也沒什麼譜。

  雖然就明面上來講，他是現在這個世界的最高者，如果他想的話，甚至可以在這個世界沒發展之前，打爆這個天道，以己心融天心，成為新的天道。

  但這麼蠢的事他可不會做，他現在也看得出來，天道上面還有更強的東西。

  甚至他隱隱有一種預感，那個東西巴不得他成為天道，而成為天道之後，天道至公這個不是法則的法則也會加持在自己身上。

  甚至可能讓自己固守一界，無法出去，無法超脫。

  就像傳說神話中的鴻鈞老祖，被稱為道祖至高無上，但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被關在了小黑屋裡呢？

  儘管這個小黑屋，是一個世界，但被關著的滋味依舊不怎麼好受的……

  還有就是，雖然知道未來妹妹要自己警惕的事情是什麼。

  不出意外的話，就應當是這次靈氣復甦。

  可復甦之後呢？

  難不成這個世界還會有超越築基的強者不成？

  自己在這個世界什麼地位他還是知道的，天道之下，他敢說老二就沒人敢喊第一。

  這個世界又有什麼能夠傷害到自己呢，又有誰能殺自己呢？

  憑藉著「八奇技」的力量，自己完全可以在這個世界肆意逍遙快播。

  沒有誰能夠阻擋自己，實在不行用大羅洞觀化作「靈體」靈界穿梭。

  他可不相信，這個剛剛復甦的「修仙界」就能有著什麼存在，能夠在「靈界」中滅殺自己。

  而憑藉著自己已有的力量，只要對方不是金丹，聽到想弄死自己，算計自己，逃跑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事情。

  而成為了金丹後，那個人就會伴隨著世界法則飛升世界，那就更沒有自己什麼事了。

  至於會不會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

  這個倒是可以安排妹妹照拂一下。

  透過命運的迷霧，看了看自家這個好妹妹，頭頂上頂著的「地」之一脈的寶座，許明月心中有些唏噓。

  這才是他最完美的追求。

  無拘無束，不老不死，發生什麼大事，躺平就好。

  可惜自己不是此界生靈，不然說什麼也得對「天之位」爭上一爭。

  至於「人之位」？

  這東西還是交給他的政哥吧。

  始皇帝之位，他受不起呀。

  新鄭的風波一閃而過，來的快，但去的不快。

  對於那天的場景眾說紛芸，有人說這是仙人降世，有人說這是天發殺機，韓國將亡，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不過後者的，總會在不知不覺中在韓國中消失。

  但也不得不說，現在，在這街坊的大街小巷總歸逃不過一個熱門話題。

  神鬼之說。

  仙人，他們韓國有仙！

  而經過了這一檔事，如今在新鄭的神鬼之派，道家，陰陽家，神仙家備受重視，心虛的韓王安為了擺脫仙人責難，甚至把這些人當做了韓國客卿，一個個捧的都極高。

  甚至連旁門之派的小說家也過來湊了湊熱鬧，宣傳他們的話本志意，一時間韓國之中小說風靡。

  醫館內，閣樓中……

  「哥哥，你這個樣子？」

  依舊是那一身水藍色的衣裙，沒錯，這正是是她的妹妹許傾仙。

  妹妹的眉頭挑了挑，很難以接受此時自己哥哥所幹的事情。

  這是在幹什麼，寫小說？

  「盤古身隕，身化萬物，氣為風，身為雷，左眼為日，右眼為月，四肢五體……」

  「很好寫好了，果然呀穿越者總逃不過「文抄公」的命運。」

  「我們不是知識的創造者，只不過是他的搬運工罷了。」

  許明月在此吐槽了一句，而自己的妹妹則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這是今天的4000字，如時奉上，質量絕對比往常的高，這個我保證。

  因為寫的時候，精神特別的好。

  至少自我感覺良好，比以前的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