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顛倒黑白

  第250章 顛倒黑白

  且不提山門這邊的情況,另一邊重建的道德殿中,田昊運轉天雷真氣煉化天雷之力,身上的麻痹感也漸漸緩解,等將那股天雷之力全部煉化後,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睜開眼眸第一時間看到的便是趙姬,然後是在一旁一直維持天地失色的師尊赤松子。

  只是天地失色這種大招本就極耗功力,哪怕以赤松子現今的修為維持這麼長時間也很是吃力,面色都白了些。

  「師兄!」

  見田昊睜開眼眸,趙姬喜極而泣,小男人沒事太好了。

  「師尊,弟子已經恢復,可以撤下天地失色了。」

  心生感動,田昊開口示意可以了。

  赤松子沒多說什麼,將天地失色的功力收回體內,面色方才緩和了些。

  「人宗中竟有了如此禍患!」

  陰沉著一張臉,赤松子也沒想到人宗那邊會爆發如此危機,那個逍遙子就不說了,單單這次反叛的人宗門人就有上百人,並且還膽大包天的去搶心齋重地,將至高道法全部搶走。

  道家立派數百年,如此惡劣的事件還是首次。

  看來融合天人,重歸道家已經刻不容緩了。

  「走,隨為師去看看,此次事件定然不簡單。」

  示意了下後向外走去,赤松子倒要看看是誰在謀劃他們道家。

  他不是傻子,逍遙子本身的存在就證明問題不單單出在人宗上面,還有外部的勢力,能夠培養出逍遙子那等天人境的強者,來頭肯定不小。

  不過他們道家也不是好惹的,任何膽敢謀算的人都得付出代價。

  來到一處廣場上,田昊看到了滿地的屍體。

  都是在昨夜戰死的人,有被逍遙子蠱惑的,也有前去阻攔的。

  都被擺得整整齊齊,一排一排的,有上百人。

  除此之外,周圍站著的人中還有不少人身上帶傷,而在那些屍體最前方擺著一位老者的屍體,看那道袍的樣式明顯是屬於人宗長老的。

  「文蟬子長老!」

  看到那具滿身鮮血的身影,田昊心下一驚。

  他認得那位人宗長老,道號文蟬子,只是此人怎會身死的,畢竟逍遙子已經被他陰死了,難不成還有天人境的強者潛入進來?

  不只是田昊吃驚,赤松子也很是震驚。

  「文蟬子是被這些叛徒殺死的,用文蟬子的血來表明所謂的決心!」

  一名長老憤恨的道了句。

  他之前已經審問過這些活下來的叛徒,知曉了整個過程,事情的確是逍遙子引導的,但文蟬子卻是被這些叛徒聯手擊殺,一人刺上一劍,足足刺了一百一十六劍,胸腹都快被刺爛了。

  「我們不是叛徒,你們才是道家的叛徒,你赤松子縱容弟子炸毀道德殿,毀壞祖師的三件重寶,過後還隱瞞真相的包庇。

  你們天宗的心齋坐忘兩人還去人家楚國殺人奪寶,奪取人家的黃道星圖,現在那兩人更去挖掘周文王和周武王,以及姜太公的陵墓,伱們還蠱惑我人宗掌門出賣人宗,要將人宗併入你們天宗,用心險惡……」

  這時一名被綁著的叛徒忽然高聲喝罵,話音和表情都蘊含著無比的憤恨悲怒,以及一份絕望,對道家未來的絕望。

  其他被綁著的叛徒也都一臉悲憤,他們之前並非是在投降,而是等著這一刻,將真相說給所有人聽,尤其是人宗的同門們。

  此言讓在場的諸多道家門人面面相覷,甚至人宗那邊還小聲議論起來,眼神神情都變得很是詭異。

  聽到那喝罵聲,幾位長老面色微變,之前審問的時候這些人可都沒說這些,現在說出來顯然是有預謀的。

  之前將門中所有弟子召集起來本想看看還缺了誰,如此好鎖定沒有抓到的人,可誰想反倒成了禍事。

  「住口,休要胡言亂語!」

  一名長老怒斥,不能再讓此人說下去了。

  「哈哈……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

  那名叛徒哈哈大笑,話語中帶著份暢快。

  他已經將真相道出,人宗的門人能否覺悟,就看這一回了。

  「師叔,讓我來跟他們說說。」

  那名長老怒意升騰,就準備出手結果了那叛徒,但卻被田昊制止。

  看了眼那個師侄,再看看掌門師兄赤松子,待其點頭後退回原位,但依舊怒視著那些叛徒。

  「這些是誰告訴你們的?」

  田昊踏步前行來到那些叛徒面前,無視了那些人憤怒的小眼神,平靜的問道。

  「你想不到吧,正是文蟬子告訴我們的,是逍遙子師兄用是非真言秘法審問出來的,我們當時都在場,做不得假。」

  叛徒冷笑道,他們今日可以死,但這些人也別想好過。

  田昊沒有言語,雙眼與對方對視,施展火魅術很快看到對方昨晚的記憶,對當時的境況有了了解。

  「那你們知不知道逍遙子其實是一名天人境的強者,但他卻故意隱藏修為混入人宗,這樣的人你們自己說說看是好人嗎?

  你們寧願相信一個隱藏修為進入道家才幾個月的人,也不願意相信道家整體,你們不覺得可笑嗎?

  或者說你們只是將天人兩宗之間的矛盾藉此發泄出來,真相的真假對你們而言並不重要。」

  淡然的忽悠起來,田昊對自身的忽悠能力一直很有信心,如果逍遙子在場,他還不好忽悠,但既然逍遙子已經掛了,那麼真相自然就任由自己來設定了。

  此言讓在場的叛徒們愕然,邊上的天人兩宗門人也反應過來。

  他們昨晚可都聽到了逍遙子的那道話音,能夠直面天宗代掌門和幾位長老,逍遙子的修為可想而知。

  甚至有些弟子距離的近,還看到逍遙子動用雪後初晴將幾位長老阻擊在外,這份功力絕不簡單。

  「可逍遙子師兄用的的確是是非真言秘法,我們都看著的。」

  一名叛徒不服氣,他自身就修煉有那門秘法,對之很清楚,絕不會看錯。

  田昊沒有言語,走上前蹲下身子,目視著那位叛徒的雙眼,叛徒也毫不示弱的對視。

  只見田昊眼眸中金光閃爍,用火魅術暫時修改對方的部分記憶。

  「有會是非真言秘法的嗎?過來幫幫忙。」

  站起身來說了句,田昊要用事實打臉,讓這些人知道有時候眼睛看到的和耳朵聽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實。

  「我會!」

  一名中年道士面色冷冽的從人宗那邊走出來到田昊身旁,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謊。

  「向他施展是非真言。」

  田昊退開一步,示意對方施術。

  中年道士沒有言語,抬手結印,運轉精神力量和功力,最後伸指點在那名叛徒眉心。

  不管是邊上的叛徒們,還是天人兩宗的門人弟子都在緊緊地盯著,想要看到最終的真相是怎樣的。

  「昨晚你們是不是殺了道一長老?」

  待中年道士點頭表示完成後,田昊沉聲喝問。

  這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懵了,道一長老也是人宗長老,不過前段時間宣布閉關,而昨晚被殺的人是文蟬子長老。

  此人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眾人更是懵逼,只見那名叛徒呆滯遲鈍的回應道:「是!」

  懵逼過後,周圍的叛徒們很是不解。

  「怎麼會這樣?」

  「他昨夜被打到腦袋,打傻了嗎?」

  「我們明明殺的是文蟬子長老,他怎麼應是了?」

  ……

  田昊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朗聲道:「大家都看到也都聽到了,是非真言這門秘法並非是絕對的,他本身是根據目標的記憶而回應,但如果對方的記憶被人用精神秘法篡改,那麼用是非真言審問出的真相便是虛假的真相。

  而逍遙子是一名天人境強者,哪怕文蟬子長老修為很高,但依舊是無法抵擋的。

  所以你們昨晚看到的聽到的都是逍遙子想讓你們知道的,那是逍遙子塑造出來的真相,而非真實的真相。」

  此言讓眾人恍然大悟,至少邏輯上是說得通的,而且他們剛剛也都親眼所見,想來那個叛徒也絕對不是純陽師弟的托。

  「好像是這個理,是非真言這門秘法也並非絕對靠譜。」

  「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事情,自然也不會存在無解的絕學,連天地失色那種至高道法都能被我們人宗的萬物回春克制,一門秘法自然不可能沒有破綻。」

  「逍遙子那人我平日裡也看著不對勁,對人太熱情了,熱情的感覺很刻意,果然是有所圖謀的。」

  ……

  眾人漸漸冷靜下來,認真分析過後越發的認同田昊的分析。

  至少那位是天宗代掌門的弟子,現今道家掌門的徒孫,而逍遙子昨夜卻帶領那些叛徒背叛,不僅摧毀了心齋,還盜走了十八門至高道法,甚至還殺了不少人。

  該相信誰還用說嗎?

  看到言論風向被扭轉,赤松子幾人心下鬆了口氣,對田昊也越發的滿意了。

  「你這樣只能證明逍遙子師伯有可能作假,但你也不能證明我們昨夜聽到的是假的。」

  一名較為年輕的叛徒忽然道了句,依舊堅信逍遙子師伯是對的,他們也是對的,錯的是天宗的那些人。

  聞聽此言,眾叛徒低落的心氣再次提升起來。

  沒錯,此人依舊沒有證明他們昨夜聽到的是假的,只是有可能是假的罷了。

  田昊依舊顯得很是從容淡定,開口忽悠道:「我們來慢慢分析,首先,逍遙子說兩位師叔祖去盜取人家楚國的黃道星圖,那純粹是無稽之談,因為我們道家本身就有一副黃道星圖,我們盜取人家楚國的做什麼?

  對了,師尊,我們最好派人去楚國那邊問問,看看他們是否真的丟了黃道星圖,逍遙子此人既然以此事做文章,很可能與之有關,我們可與楚國聯手調查此事,查出逍遙子背後之人和勢力。

  如果楚國的人不信,可以派人過來看看我們的黃道星圖,看看是否跟他們的一樣。」

  說到後邊,田昊好似聯想起來,扭頭向師尊赤松子提議道。

  「過後為師便派人過去。」

  嚴肅的點點頭表示認同,赤松子明白現今這件事情被捅出來,他們道家這邊打死也不能承認,想要混過去只能主動做局。

  田昊繼續忽悠道:「第二點,逍遙子再次污衊兩位師叔祖去挖掘人家周文王和周武王,以及姜太公的陵墓,我們沒事去挖人家的墓做什麼?這麼扯淡的話你們也信?裡面要是有什麼寶貝早就被周王室和齊王室給挖出來用了,還能等到我們去挖?

  兩位師叔祖和幾位長老確實是藉助閉關的藉口暗中離開太乙山,但那是為了前去暗中護持無崖子師伯,護送在那裡挖出的隕石,事關我們道家的一項大計,不容有失。

  之前心齋師叔祖就與無崖子師伯一同去了渤海,此事你們也是知道的。」

  對此眾人都不由自主的點頭表示認同,當初動靜不小,人宗和天宗都出動了一百名精英弟子,甚至連人宗掌門無崖子都親自出動了,顯然的確在渤海那裡有重大計劃。

  沒有停下,田昊對第三點進行反駁。

  「逍遙子說的也不算全錯,我們與無崖子師伯確實在商議著天人兩宗合併的事情,但並不是讓人宗併入天宗,而是將天人兩宗平等合併,消除內中紛爭矛盾,回歸完整的道家,以後將不存在天宗,也不存在人宗。

  大家都不是傻子,肯定能看出這些年天人兩宗間的矛盾在日益激增,甚至開始仇視起來,長此以往雙方必有一戰,到時難免殺得血流成河,兩敗俱傷,甚至是同歸於盡。

  就好比昨天晚上,你們捫心自問,向同門揮劍下殺手難道就沒有往日裡的矛盾恨意在影響?

  甚至你們決定跟隨逍遙子那種陰險之輩反叛,也很大程度上受了平日裡的矛盾恨意影響,最終犯下大錯……」

  面對田昊的一聲聲質問,叛徒們想要反駁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捫心自問,他們昨夜的決定和殺戮的確有發泄的想法,所以才會越殺越是暢快。

  「昨夜好在掌門及時出關將那逍遙子擊殺,否則還不知道得鬧出多大的亂子來。

  可即便如此,也讓逍遙子的人將我道家十八門至高絕學帶走,這會造成怎樣的影響你們能想像的到嗎?你們能付得起責任嗎?」

  田昊再接再厲的質問忽悠,讓所有叛徒們不由低下了頭,無言以對。

  他們縱有一萬個理由,可至高絕學被人帶走是不爭的事實,甚至還是被公輸家的機關蝙蝠帶走的。

  之前他們只是自身內部的紛爭,現今有外邊勢力插手進來,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更別說公輸家之前還公然與異族蠻夷為伍,這是對整個中原大地,所有炎黃子孫的背叛。

  逍遙子安排那種勢力前來接應,怎麼想都不對味。

  「至於道德殿確實是我修煉時發生意外被毀了,雪霽和道德經遭受重創,目前正在想辦法修復,黃道星圖也遭受衝擊,被幾位師叔聯手轉入密地封存穩定,這是我的過失,我不會否認。

  我師尊也只是想著等到將道德經和雪霽修復後,再公布此事的,如此方可減小負面的影響,卻不想被逍遙子拿來利用。

  而犯了錯必須遭受懲罰,對此師尊已經永久剝奪了我未來繼承掌門的權力,不管立下何等功勞都不得更改。」

  擺出一副坦然懊悔的模樣,田昊本身就沒打算成為道家掌門,那對他而言是個縛束,弊大於利,他只需要在這邊有足夠的威望,確定引導道家的立場就行。

  而聞聽此言的赤松子嘆息,他以前有表示過讓那小子繼任掌門之位的意思,可惜那小子志不在此,他也不好強求。

  而且也確實不好讓管理門派的俗事讓那小子分心,影響了對新功法的構思開創。

  那小子多開創一門絕學可要比成為掌門對道家的好處大得多。

  「你一個藏頭露尾的鼠輩,也敢大言不慚的說繼承掌門之位。」

  一名叛徒當即反駁,對某人很是看不順眼。

  「戴面具的確是為了隱藏,但有些遮掩是惡意的,有些則是善意的,我只是不想讓大家失望罷了。」

  田昊說著將面上的面具取下,顯露出那張平平無奇的面容,甚至因為天雷的原因讓眉毛和頭髮全部消失,皮膚也變黑了一些,看著如同一個滷蛋。

  這模樣讓很多對其面容好奇的門人大失所望,尤其那些女性門人還將臉扭向一邊,免得眼睛被辣掉。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認為我戴著面具的時候帥,還是不戴的時候帥?」

  面無表情的注視著那人,讓對方啞口無言,之前他也確實失望了下。

  「可你有何資格說能繼承掌門之位,就憑你是赤松子的弟子?」

  依舊有人不服氣,你也不比逍遙子師兄入門早多少啊。

  「此事老夫可以證明,純陽有資格繼承天宗掌門之位。」

  這時一名天宗長老開口表態,其他三人也跟著開口。

  有著四位天宗長老站位表態,至少天宗這邊的門人沒有再議論,選擇相信。

  他們可對自家代掌門和長老們十分了解,既然開口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想來過後會給他們一個解釋。

  倒是人宗這邊依舊懷疑,畢竟他們這邊唯一在山上的長老文蟬子已經死了。

  如果不能證明這一點,這個懲罰就是個笑話,沒有絲毫的意義,是說出來忽悠傻子的,將他們當做傻子來忽悠。

  這絕逼不能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