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蓋聶衛莊

  還不知道自身最大保障已經擅離職守的田昊依舊在向著山谷深處挺近，最終來到一處巨大的山洞前。

  「好重的血腥味。」

  站在山洞外面，田昊面色越發凝重，雖然這裡大多是腥臭味，但那種血腥味也不小，並且還很新鮮。

  上過戰場的他對血腥味很熟悉，絕對不會聞錯的。

  「沒有聲響，難不成裡面是空的？」

  仔細傾聽一番，田昊最終確定內中很安靜，死寂一般的安靜，沒有呼吸聲，也沒有心跳聲。

  思量了下，最終邁出腳步走入山洞。

  這處山洞很大，內部更大，也不知是天然形成，還是被開鑿出來的，不過可以確定不是大黑當初所居住的那種溶洞，裡面也很乾燥，只不過腥臭味卻更加濃重了。

  察言觀色之功全力運轉，配合嗅覺尋找血腥味的源頭。

  作為動物的巢穴，有腥臭味很正常，但如此濃重的血腥味便是一種異常，那是只有大量殺戮下才能匯聚出來的。

  進去沒多久田昊便發現了血腥味的源頭，那裡有成堆的腸子，還有不少那種一尺多長的虎牙，甚至還有不少被撕撤下來的虎皮，黑色的那種，下方的岩石地面更被鮮血染成了黑紅色。

  「不太妙啊！」

  看著那一堆屬於玄虎的殘骸，田昊越發的警惕和不安，

  從這一堆零部件來看，玄虎並非遇到強敵遷移走了，而是被滅了，還被吃了，必然又是一頭異獸，還是塊頭很大的那種。

  這些都能從那些腸子的新鮮程度，或者說腐爛程度來判斷對方的進食速度，塊體小的絕對不可能吃得這麼快，而且……

  看向地面上那些染血的巨大腳印，田昊更感頭皮發麻。

  「嗯！」

  忽然察覺到周圍光線發生變化，面色一變，慢慢轉身看向從山洞口那裡俯身鑽進來的大傢伙。

  「師父，咱的考驗能換一換嗎？」

  瞅著那個黑不溜秋的大傢伙，田昊不由咽了口口水。

  他知道虎王肯定要比玄虎大，這是動物界的一種規則，體量是衡量戰力的重要指標，但怎麼也沒想到虎王會這麼大。

  看著緩緩走來的玄虎王，田昊感覺龍牙邪刀的線索似乎不是那麼的香了。

  實在是這玩意太大了，高度有三丈，體長至少六丈，雖說比不得那頭山岐大蛇，但卻也不比最初的大黑差了。

  最重要的是看那兇殘戲謔的眼神，顯然是有智慧的。

  甚至他都懷疑人家之前故意離開洞穴，就是為了引誘自己進來

  這下子成瓮中之鱉了！

  田昊緩緩後退，玄虎王則緩緩逼近，很快就來到了洞穴的最深處。

  猛地甩手將夾在指縫間的鋼針接連彈出，電光踏羽步施展開來沖向玄虎王，在即將接近的時候忽然一個滑鏟躲過玄虎王橫掃的利爪，進而從其身下滑出，然後乾脆利落的起身沖向洞口。

  沒錯，他就是打算跑路了。

  如果是個兩三丈長的東西，他還可以對付下，但這玩意太大了，自己的力道打上去估摸著也就是撓痒痒。

  有貪狼槍或者七殺槍在手，還可以憑藉鋒芒試一試，但現今赤手空拳，還是算了吧。

  只不過還不等衝到洞口那裡，身後心眼察覺到異常，本能的一個懶驢打滾向側邊躲過，隨後便見數道漆黑的氣刃轟擊在洞口那裡，將洞口切割轟塌，堵得死死的。

  「我艹，怎麼還會魔法攻擊的？」

  那幾道爪形氣刃看的田昊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這絕逼嚴重超綱了。

  以前的大黑和山岐大蛇也就是噴吐下毒霧毒液，那還在理解的範疇內，現在這個卻能夠抓出爪勁，一點也不比頂尖劍客的劍氣差。

  沒敢耽擱，再次縱身躲避，緊接著一隻巨大的護掌拍落在原地，岩石地面都被拍出一個坑洞，可見力道之強。

  這一幕看的田昊頭皮發麻，知道絕對不能與那大傢伙硬拼，否則自己這身板鐵定得被拍成蔥花餅。

  「吼！」

  山洞口塌陷造成的黑暗讓玄虎王有些不適，旋即狂吼一聲，身上爆發出一股子黑色氣流，洶湧的黑氣很快就就將整個洞穴充斥。

  隨著黑氣席捲過來，田昊只感到一股暴虐的殺氣湧來不斷衝擊著心神，若非他已經初步修煉出意境，再加上精神修為不算差的話，說不定就得被那暴虐的殺意沖入腦海，壓制思維意識，甚至還有可能會造成種種幻象。

  由此可見玄虎王爆發出的殺氣有多麼龐大凶暴，不愧是存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異獸。

  同時這股子凶暴殺氣還有一定的感知能力，如同田昊從斷水那裡修習到的心眼一般，瞬間鎖定田昊位置，進而撲殺過去。

  察覺到玄虎王撲殺過來，田昊只能繼續跑路躲避。

  好在洞穴口坍塌並非將光線徹底遮擋，還透露了一點進來，再加上田昊早就習慣了黑暗環境，以及察言觀色之功所增強的視力，倒也能弄清楚內中環境。

  只是就算弄明白這裡的環境也沒多大用處，主要是黑虎王在所有方面都超越了他，力量速度等等都沒辦法比。

  再加上人家還有遠程攻擊手段，時不時地來上一下，讓他很是狼狽，非常的要命，也根本甩不開。

  現在又有了這種殺氣感知，躲都沒地方躲，只能憑藉體型相對較小的優勢不斷狼狽躲避。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他不可能每次都躲過，一旦失誤一次，不死也得殘。

  「老頭怎麼還不進來？之前那麼大動靜沒聽到嗎？」

  一邊狼狽兇險的躲避，田昊一邊念叨著那位便宜師父。

  按理說出現這種動靜，鬼谷子應該早就過來救援才對，至少將坍塌的洞口打穿，怎麼這麼長時間了還不見那邊有動靜？

  而田昊不知道的是，之前山洞口被轟塌的動靜鬼谷子還真沒聽到，因為人家此刻已經在鬼谷了，先行繞著鬼谷遊走一圈，確認沒有被人入侵破壞的痕跡後方才放下心來。

  算了下時辰，縱身來到一處空曠地上，便看到兩名少年正持著木劍比拼劍法，正是蓋聶和衛莊師兄弟。

  兩人年歲不大，但對劍法修煉卻很有天賦，哪怕才入門沒多久的衛莊也將鬼谷劍術用得有模有樣。

  不過衛莊到底比不得入門好幾年的蓋聶，一直被蓋聶所壓制。

  「這次我不會輸！」

  被壓制的衛莊心中憋著一股子氣，雙手持劍將鬼谷劍術用出了兇猛的風格。

  鬼谷劍術在最初是不分縱橫的，或者說是縱橫劍術的融合體，只有修煉到一定程度，才會按照修煉者的心意轉變，尤其是在修習縱橫殺招後，會反過來影響作為根基的鬼谷劍術，形成獨特的縱劍術和橫劍術。

  蓋聶已經漸漸演變出了些縱劍術體系的風格，而衛莊在蓋聶的壓制下，再加上自身性格原因，漸漸演變出了橫劍術的風格，或者說橫劍術的風格被其觸發了。

  這一幕讓鬼谷子看得略微頷首，對兩人天賦的肯定。

  他們鬼谷派歷來每代弟子都只有兩位，所以對弟子的挑選極其嚴格，甚至是嚴苛，非天賦頂尖者不收。

  而蓋聶和衛莊兩人的天賦便是最頂尖的那種，尤其是劍道天賦，未來的成就不會比自己差。

  「可惜也只是不比老夫差罷了，比不得那小子。」

  想到這裡，鬼谷子惋惜，真正接觸過那小子後才知曉對方的妖孽，各方面都讓他感到心驚，與之一比，自己收下的這兩個弟子便不怎麼香了。

  在鬼谷子惋惜的時候，衛莊的爆發也到極限了。

  橫劍術以狂猛鑄成，氣勢驚人，殺機暴涌，迅疾如電，變化多端，每一招都是致命殺招，以強橫霸道的攻勢碾壓對手，不給對方絲毫喘息之機。

  但正所謂剛不可久，如此強猛的爆發消耗必然極大，衛莊才修煉沒多長時間，儘管天賦卓絕，但也難以維持多久，沒過多久憋著的那口氣就有了略微的鬆動，狂暴的攻勢也凝滯了一絲絲。

  察覺到那一絲絲的凝滯，一直在等待機會的蓋聶猛地刺出木劍，沒有橫劍術的狂猛，反而顯得很是簡潔樸素，但卻又在這種簡潔樸素中蘊含著一抹殺機。

  這便是縱劍術的精髓所在！

  劍尖精準的點在衛莊手腕上，讓手掌失力，進而劍身搭在衛莊木劍上，一轉一挑，將之挑飛出去。

  「小莊，你又敗了！」

  手持木劍抵在師弟咽喉，蓋聶淡漠的說了句。

  這段時間那新入門的師弟每日都會挑戰自己，自己每次都能獲勝，開始還有些自得開心，可時間久了便麻木了。

  「你也只是比我早拜入師門罷了！」

  抬手拍開抵在咽喉上的木劍，衛莊冷著一張臉將被挑飛出去的木劍撿回來，內心更憋著一口氣。

  他是一個自尊自傲之人，自然不會容許自身輸給任何人，他一定要勝！

  「師父！」

  蓋聶忽然瞅見師父的身影，趕忙躬身行禮。

  衛莊也看到了鬼谷子，同樣躬身行禮。

  他對蓋聶那個師哥是不服氣，但對這位將自己從那處冷宮中帶出來的師父卻是感激敬重。

  「小莊的劍術提升很快，已經入門了。」

  面帶讚賞的走上前，鬼谷子很是欣慰。

  衛莊是他看重的劍道奇才，資質悟性比自己年輕時要更勝一籌，至少在劍道方面更強。

  拜入自己門下才數月時間，就將鬼谷劍術入門，自己當年可用了一年之久的。

  當然，大弟子蓋聶也提升不小，看來縱橫相爭果然是快速提升的最佳方式。

  「但還不夠快！」

  衛莊看了眼身旁的師哥，很不服氣。

  蓋聶則面色平靜如水，沒有絲毫波瀾，顯得很是冷靜理智。

  「縱橫相爭是鬼谷派歷來的規則，但到你們這一代，規則也許會有改變。」

  看出衛莊的那份不服氣，鬼谷子回想了下那個便宜弟子，覺得得提前給兩人打打預防針，進一步增加壓力，激發他們的潛力變得更強。

  這兩人都是性子要強之人，只不過衛莊的是外顯類型，蓋聶則是內斂類型的，這種性子就需要外力的刺激才能更快的進步，這也是他們鬼谷縱橫的一大規則和精髓。

  不過現今看來兩人相互間的刺激還不夠，得加一把勁才行。

  「改變？」

  蓋聶衛莊二人不解，鬼谷派傳承了數百年的規則為什麼忽然要改變？

  又會改變成什麼樣子？

  「以往的縱橫相爭是兩人的棋局，但這次會有第三人入場，那才是伱們真正的大敵，他不管是潛力，還是實力，又或者是心智謀算都遠超你們，單打獨鬥，你們無一人是他的對手。」

  面色多了份凝重，鬼谷子此次沒有絲毫誇大之言，而且那小子也已經用行動證明了，是一個讓他都感到驚艷的後輩，尤其是那黃道兵法，雖然本身那啥了些，但不得不說是一部開山立派之作，將兵法之詭道運用到了一種極致。

  「他是誰？」

  衛莊神色也跟著凝重下來，但更多的是一股子戰意和不服輸的心氣。

  他衛莊未來註定會成為鬼谷派的第一人，任何人都會敗在他的劍下。

  「查到他的身份是為師給你們定下的一項考驗。」

  鬼谷子沒有道出那個便宜弟子的身份，主要是不想丟人，更不想影響了兩個弟子。

  「師父對他的評價很高？」

  蓋聶也對那位同門很是好奇，到底是誰？又是怎樣的人呢？

  「他是一個註定會超越為師和歷代鬼谷子的人。」

  給出一份很高的評價，鬼谷子對此深信不疑。

  他雖然成就了天人，但也只是在走歷代先輩的老路罷了，沒多少創新，最多是將鬼谷傳承進一步完善了一點點。

  但那小子卻已經在開闊創新了，並開創出一套不弱於鬼谷劍術的劍法槍術，兵法一道上也也已經開創新流派了，至於縱橫之術，看看被整個忽悠的遷徙的百越就能明白，連他當初都被忽悠了。

  現在人家又開始謀算西域，這些成就他一個也比不上。

  真應了那句話，大海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

  眼前的兩個弟子雖然優秀，但比起那種挨雷劈的妖孽來卻要差上不少。

  「他一定會敗在我的劍下！」

  衛莊依舊有著一份傲氣和決絕，未來劍道的巔峰一定是自己。

  「有志氣是好事情，但不能自大，你的潛力極限為師能看得到，但他的潛力極限為師卻至今都沒有看出來，單憑你的劍遠遠不夠。」

  先行讚許一句，旋即鬼谷子面色嚴肅下來，認真的告誡道。

  他不想這小子因為自大而敗在那玩意手中，那樣他們鬼谷一脈也得跟著丟份。

  「必須得我和小莊聯手才能獲勝？」

  蓋聶神色越發凝重，他跟師父生活了幾年，對其性格十分了解，既然這樣說，那麼那位師兄弟就肯定很強。

  「不是能獲勝，而是你二人聯手對上他才能有一絲勝算，否則必敗無疑。」

  微微搖頭，鬼谷子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強化這兩個弟子，實在是那小子提升太快了。

  當初從秦國咸陽離開後，他就在韓國新鄭遇到了衛莊，從而收入門下，兩者拜師的時間差不多。

  可那小子卻已經在鬼谷劍術的基礎上開創新的劍法槍術，也許還有不少瑕疵，但本質上已經不比鬼谷劍術差了。

  相比起來衛莊的鬼谷劍術也才剛剛入門，即便跟隨自己數年之久的蓋聶在鬼谷劍術上也才達到小成境界，跟那小子的進度沒得比。

  而當初他也只是教導了一個月而已，由此可見那小子的妖孽程度。

  「他是我們的師兄？」

  心下一驚，蓋聶有所猜測。

  他雖然不是自傲之人，但對自身的天賦也有了解，按照師父所言是天下間頂尖的，尤其是劍道天賦連師父都讚不絕口。

  他不相信有人的天賦能高過自己，但既然師父如此說，那人也必然強大，他只能往年歲和拜師時間上聯想。

  就如同自己拜師早，學習修煉的時間更長，所以才能在每一次劍術比拼上壓制小莊。

  那位想必要比他入門更早，如此的話確實不好打。

  「不，他是你的師弟，小莊的師兄，為師對他的教導也才一個月而已。」

  著重點出那一個月的教導時間，鬼谷子想要藉此敲打下兩個小弟子，尤其是大弟子蓋聶。

  這小子雖然外表冷靜淡然，但心裏面還是有著一股子傲氣的。

  這段時間不僅衛莊提升迅速，蓋聶也提升快了不少，顯然以前的修煉態度並沒有認真到極限。

  這可不行，必須再壓榨壓榨。

  「不可能，天下間絕不可能有那樣的人存在。」

  衛莊好似炸毛了一般，如果對方年歲比他們大，更早的入門，並且天賦也跟他們一樣是頂尖的話，對付不了還能理解，可對方卻在師哥之後入門，並且還只學了一個月。

  這怎麼可能勝得過他們？

  蓋聶也是如此想法，他也不相信世間會存在那樣的人，需要自己和小莊聯手才能爭取到一絲勝算。

  或者說那已經不是人了。

  看出兩個弟子都誤會了那小子的年歲，鬼谷子沒有點破，反而意味深長的說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們未來的路還很長！」

  說完轉身離去，這次畢竟是給那小子當保鏢的，得跟在身邊才是，否則萬一出點差錯，鐵定會被羅網掩日和秦國恨死的，到時候兩個弟子也別出師了。

  而鬼谷子不知道的是，在玄虎谷裡面，田昊正在和玄虎王上演速度與激情的戲碼，稍有不慎就會喪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