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精神故鄉長安城與經濟中心哈密
賈盛道：「煤油燈絕對是一塊無價之寶，你們想想我大漢有多少戶？按照大漢月報公布出來的數據，去年就超過了上千萬戶，油燈卻是每家都需要的東西，但油燈的價格卻不低，長安城一斤豆油的價格已經超過了7錢，而蠟燭的價格更貴，一支要十錢，龍燭的價格更是貴到離譜，一支要100錢，只有貴族富商才用的起。」
萬裕不以為然道：「一斤豆油足夠用好幾天時間了。」
大漢的油料多種多樣，價格也各不相同，其中最貴的是鯨魚油，龍燭一直占據著大漢高端市場，即便是季國的貴族也是用的龍燭。
再次一等的這是豬油等動物油脂做的蠟燭，再次一等的是大豆油，最後這是南洋的棕櫚油，不過棕櫚油因為數量限制，目前還只是在會稽郡這樣的沿海城池使用。
但總的來說，隨著大漢的養殖業越來越興旺，大豆的播種面積也越來越廣，南洋的棕櫚樹經濟園也越來越多，後三種油料都是呈現普遍擴張態勢的，所以萬裕才會對賈盛的煤油滿不在意，因為大漢就根本不缺油料。
賈盛道：「但我們這煤油價格可以更低，某用簡陋的裝置隨便提煉，就能提煉出上百斤，要是大規模的普及的話，煤油的成本可以低到每斤一錢，算上運輸費用，每斤煤油的價格最高不會超過3-4錢，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我們弄的煤油可以占據大漢千萬戶的市場。一戶一年用50斤煤油，這就是5億斤的煤油，我們一斤賺2錢，每年就可以賺十億，即便扣除一些運營成本和運費，這也是一年可以賺好幾億的生意。」
賈盛越算越激動，越算眼睛越明亮，他本來以為這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玩意，但現在仔細一算，這就是一座龐大的金山。他激動道：「就是老天爺給我們降下的財富，天授不取，必受其咎，我們現在不想辦法推廣煤油，等其他人發現了，發財的就是人家了。」
陳誠沒好氣道：「要是算帳都能發財的話，那天下到處都是富翁，且不說大漢有沒有猛火油，即便是有，就憑我們的小身板能占得住這塊這種資源嗎？
你可不要忘記大漢的煤礦每年都要被抓住多少遊俠兒，人家拿命拼才占據一座小煤礦，你這小身板占得住天下的猛火油田嗎？沒有猛火油，你哪來的煤油？」
萬裕也不看好道：「大漢內部的猛火有肯定是沒有我們的份的，就算是白樹里的猛火油，也不是我們的，是季國公的，即便季國公讓你開發煤爐火油，但這裡距離長安城大概是4000里左右，這麼長的距離，不要說運輸猛火油了，就說是運輸一塊石頭，你賣不出黃金的價格也是要虧錢的。煤油燈也就是個樂子，能在白樹里用就得，不要老是做這些不切實際的白日夢。」
經過兩個好友的計算，賈盛快速萎靡，他可以確定煤油是好東西，但他不確定大漢有沒有猛火油，即便是有猛火這種物資，想來他也是占不住的，而有猛火油的白樹里距離長安又太遠了，真從這裡運輸成本只怕比龍燭還要貴，他的億萬富豪夢好像真就是一場夢。
但他還是反駁道：「夢想還是要有的，說不定就實現了。西域也不會這樣一直窮下去，只要有關中十分之一的富饒，我們季國的百姓就會需要煤油燈，到時候煤油不就有作用了。」
「我們白楊里下面的土地是塊寶藏之地，遲早會跟香料島一樣名震天下，這塊土地我們可要占好了，不然子孫後代肯定會埋怨我等。」
萬裕兩人淡然一笑，並沒有反駁好友的白日夢。
吃完晚飯之後，白樹里的村民紛紛齊聚官署，因為萬裕還有教化任務，他要負責教導白樹村村民學會漢話，懂500常用漢字，對小孩完成小學教育。
白天大家都要做事自然沒有時間，這個季節西域天黑的降快，本來也不適合夜間活動的，但賈盛不是弄出煤油燈，解決了照明問題，於是大家晚上回來鄉署。
第二個願意則非常簡單，鄉署有陳誠做的暖爐，到了晚上整個白樹里最暖和的地方就是鄉署，他們也樂意來鄉署取暖。
這學堂也非常簡陋，最前端是賈盛弄了一塊簡易的黑板。
萬裕在黑板上寫下，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萬裕在黑板上寫下了這行字，而後用漢話念了一遍。
靠近萬裕的是白樹里的三十幾個小蘿蔔頭，他們學習的很認真，跟著讀了一遍之後，還用炭筆寫在草紙上。
白羊村的百姓自然沒有草紙，這是季國下發的教育物資。對於教化季布抓的非常緊，畢竟在西域的漢人太少了，而且距離大漢本土也太遠，他幾乎接收不到大漢的支持。
他季國想要在西域的土地上紮根，就要把這片土地上的百姓教化成為漢人，這樣大漢人才不會在這片土地上成為少數者。所以季國大半的收入都用在教化上了，在季國每個鄉里必定有一名夫子負責教化當地的百姓。
在這些小蘿蔔頭的外圍，則是一些婦孺，她們有的是好奇看著黑板上的內容，有的卻滿不在意打在自己手上的毛衣。
賈逸弄出紡紗車之後，發現白樹里並不缺羊，自然也就不缺羊毛，他就乾脆紡出了大量的毛線，同時在大漢百科全書當中找出來打毛線的4種針法，交給本地婦孺。白樹里的婦孺織布學的很慢，但打毛衣卻學得很快，幾天時間就可以有模有樣的打圍巾，一個月後就可以打一件醜陋難堪但卻可以保暖的毛衣，現在已經有一些可以翻花做圖案。
比起棉衣，白樹里的毛衣卻普及的非常快。現在白樹里的婦孺只要有空閒就會開始打毛衣，白樹里一半青壯已經穿上毛衣了。
而在官署的另外一間房屋當中，擠滿了白樹里的村民，他們則痴迷的聽著鄉薔夫講長安城的事情。
賈盛來到白樹里之後，有時候也會講講他當年在長安的往事，結果發現這些村民都非常喜歡聽，每次聽完長安城的故事，村裡的人都會平和很長時間，於是他就養成了夜間跟這些村民說長安城事情的傳統。
賈盛激動道：「當年乃公可是26中的主力前鋒，在長安中學聯賽當中，一個賽季踢經進三十個足球，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些人當然配合的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賈盛道：「這就是一流的前鋒的標準，在整個長安城的中學當中，比某厲害的不超過十個人，都可以加入職業聯賽，你們知道長安職業聯賽的球員有多賺錢，他們每個月有上萬錢的收入。」
不過鐵狼他們顯然對上萬錢的收入沒什麼概念，賈盛業發現這點，於是就說道：「這筆錢在長安城可以買下20石小麥，一年俸祿可以買下240石小麥。
「哇！」對於240石小麥這些村民還是有概念的，這在西域可以算是一筆天量的財富，可以這樣說，一個小部落的首領都未必能積攢這麼多財富。
「伱們不知道長安城還有一個專業的足球場，可以容納兩萬名觀眾來觀看球賽，你們想想那場景，兩萬人為你們聲吶喊，在這種氛圍下踢足球那該多有動力。」
鐵狼驚愕道：「能容納兩萬人這足球場莫不是一座城池。」
賈盛道：「對，就是一座城池，足球場最高的地方超過了五丈，這要改造為城池，那必定是堅不可破的。」
鐵狼忽然說道：「按照薔夫的說法，踢足球真如此賺錢？」
賈盛道：「當然賺錢，更關鍵的是他們還是我們長安城的名人，受到萬人敬仰。」
但鐵狼的思路卻不一樣，他說道：「薔夫你是前十的前鋒，但卻踢不過某，那麼某不是更加厲害，最起碼也是前五的前鋒，那這1萬的俸祿某也可以賺！」
240石小麥就相當於一個小部落的全部財富了，要不是他不知道長安在什麼地方，鐵狼現在就想去長安城。
賈盛愕然，沒想到這迴旋鏢打的自己身上了，陳誠聽到這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賈盛踢足球雖然不錯，但也就是業餘水準當中的不錯而已，真踢足球聯賽他還沒這個水平。
西域本就沒什麼娛樂設施，在這片廣袤的地區最容易玩的反而是足球了。
所以清閒的時候，賈盛也會組織村民來一場酣暢淋漓的足球場，最開始賈盛也的確顯示了他一流前鋒的水準，每一場比賽都會進球，有時候還會來個帽子戲法，盡顯他一流前鋒的強大。
但等村民們也掌握了足球的規則，學好了技術之後，局面才開始緩慢的搬回來，這其中鐵狼因為身材魁梧，力量強，耐力好，在掌握足球賽的規則之後，很快就壓著賈盛打，成為了整個白樹里當之無愧的第一前鋒。
賈盛有的惱羞道：「足球畢竟是玩物，我們在西域玩玩就可以，不用太當真。長安城的種植技術才是你們應該學習的，白樹里的農田並不比長安差，但你們看看你們自己弄出來的成績，上萬畝優質的農田，就種出了8000石的糧食。我都感到臉紅不好意思，這成績簡直丟盡了我們二十六中的臉，你們知道這個成績在我大漢已經算是減產，朝廷都要下旨賑濟地方的。」
糧食的確是賈盛比較惱火的問題，西域的土地和黃土高原差不多都是那種開墾比較容易的，而且他們白樹里開墾的田地還不是生地，而是一個叫蒲國開墾國的熟地，最開始賈盛豪情萬丈的來到白樹里，帶領村民開墾出這上萬畝土地，按照他的計算，一畝三石糧食，今年白樹里就可以收穫3萬石小麥。
這些小麥一半歸白樹里村民食用，一半上繳國家，他就可以驚艷整個季國，憑藉這個功勞當上縣令，再積累幾年的功勞，一舉成為季國丞相，光宗耀祖，而後富貴還鄉，驚艷永安里所有人，讓他的頑固的父親承認自己錯誤，低看了自己。
但現實徹底打碎了賈盛的幻想，白樹里一年辛苦下來，不要說3萬石糧食，連上萬都沒有達到，交稅之後，留在白樹里的糧食只有不到6000石，勉強夠白樹里的村民吃上四個月，而其他鄉里的情況也差不多是這樣，他的成績並不突出。
「長安的農田大部分都可以做到畝產三石，你們知不知道長安城有一個叫鄭國渠的水渠，那裡大概有上千萬畝的水澆地，不但這塊田地不但可以供養整個長安百萬人口，還讓藍田糧倉堆滿糧食，你們知道藍田糧倉有多少糧食嗎整整三千萬石，足夠我們季國吃上三年時間。」
「哇！如果這個世界有神國，那必定是長安城」鐵狼神往道。
即便是到現在白樹里的村民，依然沒解決飢餓問題，忙碌的時候他們可以吃飽飯，但閒的時候他們還是要節省糧食，現在白樹里的村民只能說，脫離了餓死的邊緣，但距離溫飽還有一段距離。當這些村民知道有個地方，不但能吃飽喝足還有幾千萬石的存糧，這種地方對他們而言已經是神國。
其實這些村民最喜歡聽的不是長安城的各項娛樂設施，而是長安城的各種糧倉貨物，通過賈盛的口，他們知道長安城這個地方糧食吃不光，酒隨便喝，還有白如雪，甜如蜜的冰糖，一個物資充足，沒有飢餓的長安城才是他們最喜歡聽的。
賈盛道：「所以我們這個冬天要努力，把坎兒井弄到田地當中來，只要有充足的水源，以這塊土地的肥沃，畝產3石石糧食絕對不成問題，到時候我們個個可以吃饅頭吃到飽。」
陳誠馬上制止道：「你可不要亂發瘋，以我們白樹里的人口，三年時間能把坎兒井引到田地當中，已經算是非常努力了。」
但鐵狼卻問道：「只要把坎兒井引到田地當中就可以提升三倍的糧食產能？」
陳誠顯然很難理解，一直餓肚子的人對吃飯的嚮往。對他們來說能吃飽飯就是整個天下最好的事情。
賈盛道：「按照農家的研究，他們發現只要有充足的水源，糧食的產能就可以翻一番，要是我們再施農家肥，畝產三石是很有可能的。」
鐵狼堅定道：「這個冬天，我們一定把坎兒井修到田地的下方。」
賈盛笑道：「我白樹里就是要有這個決心。」
鐵狼卻又說道：「薔夫，你還是多和我們說一說長安城的事情吧。」
對白樹里的村民來說，長安城已經成為了他們精神的故鄉了。他們每天集中在鄉署，就是想聽一聽賈盛他們說長安城的事情。
賈盛笑道：「某這就去拿新一期的大漢月報，讀上面有關大漢的事情和你們聽。」
說完賈盛從自己的房間拿出最新一期的大漢月報，當然說是最新這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就這一份過時的報刊就花了他整整五百錢，要了他四分之一的俸祿，平時擦屁股都嫌硬的大漢月報，現在他異常珍惜，即便是看完了也會收好。
在鐵狼他們期待的目光當中，賈盛拿出大漢月報翻看第一業道：「大漢天子在視察霸上鋼鐵廠說，鋼鐵廠上下要牢記大同之志，為我大漢建設小康社會做出應有貢獻~~~~。」
「大漢丞相蕭何在東郡最在東郡主持了黃河大橋的完成儀式，他發言道：「東郡漢吏一定要發揮出東郡處於中原核心的地理優勢，建設成為中原的交通中心~~~~。」
這些內容賈盛太熟系了，他們長安的同學都總結出大漢月報的流程了，最開始是天子很忙碌，中間是大漢的丞相和各郡太守很關心大家的生活，最後則是告訴大家大漢的諸侯國很富裕，想要發財的人可以去，同時報導一兩個事例，哪個窮小子挖到一塊狗頭金，和田玉，帶回大漢經歷發財致富，娶了村花，過上了富裕的生活。
來到西域之後賈盛才發現，上面雖然說的都是實話，但是只有一半是實話。西域這邊和田玉羊脂玉的確多，他甚至在這裡都撿了好幾塊，但在西域和田玉就是石頭根本不值錢，值錢的是把這些玉石帶回中原。但從中原到西域來回一趟就要走上萬里，能要人的半條命，普通人來西域根本就回不去。
在這裡值錢的，反而是在中原最不值錢的糧食，布匹各種工具，這裡的生活也原本大漢本土要窮苦的多了。
「第2屆大漢蒸汽博覽會，將會在大漢歷十六年，長安城舉辦，天子呼籲，天下萬邦，有意者將可帶本土特產到長安城參加蒸汽博覽會。」
這消息讓賈盛眼前一亮，這不就是他一直要等的機會。
他當即把月報丟給陳誠道：「你幫我讀月報，我有事要做。」
他來到自己的辦公室找出紙筆，而後開始寫一封上奏給季國公的奏摺。
大漢歷十五年十月二十五日，季國，哈密城外，季水河。
這條河本是一條半乾旱的季節性河流，也沒有名字。但當季布在此建立季國，就有了現在的名字。
季水河的源頭天山兩岸的冰雪融水，夏季的時候是積水和雨量最豐沛的時期，豐沛的冰雪融水灌溉了兩岸幾百萬畝的土地，同時也把季水河變成季國主幹道。季國建立之初，季布就明白這條河流對季國的重要意義。他徵發民夫，把季水河裁彎取直，同時深挖河泥，現在千料的運輸船也可以在此運輸貨物。
此時河水雖然被冰封，但河岸的碼頭依舊熱鬧，挑夫們背著沉重的貨物，堆上碼頭旁的爬犁上。
這些爬犁將會沿著季水河河岸，把哈密城的物資快速的運往季國各地，碼頭的場面極其熱鬧，可以聽到掌柜高呼挑夫快點的聲音，也可以看到挑夫發出來的熱氣瞬間凝結成水。
季布穿的厚實的皮裘，一臉嚴肅的看著碼頭熱鬧的場景。
他身後跟著的則是季國國相田叔和一眾季國的官員。
田叔激動道：「這條季水河可謂是我季國的母親河，這條河灌溉著我季國幾百萬畝土地，河道兩岸上千個鄉里，現在此地已經成為我季國的糧倉。
同時這也是我季國的經濟中心，哈密紡織出來的棉布就是通過這裡販賣到季國其他地區，最多只要三年時間，我哈密的棉布不但可以滿足整個帝國百姓的需求，還可以販賣到西域各地。」
西域雖然是絲綢之路的核心，但本土的紡織業並不發達，相對販賣過來的絲綢，除了少量會賣給當地的貴族官員，大部分其實會運輸到中亞其他王國。
本土的紡織業甚至連自給自足都滿足不了，大漢的布匹即便是翻了5倍的價格，到這裡依舊有市場。
當然也只有貴族和大商賈這樣少量的市場，沒辦法，西域人太窮了，他們雖然有需求但沒有錢，自然就買不起大漢的布匹。
棉花產量最大的地區，當地的百姓居然買不起幾匹棉布，這可以說是莫大的諷刺，季布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大量從中原進口紡紗車，紡織機，正好大漢內部以蒸汽紡織機取代水利畜力紡織機，季國的商賈。以及其低廉的價格購買了大量二手紡織機，而後在哈密建立了一個小型紡織工業區，現在一年已經能生產出30萬匹棉布。
紡織業的興盛繁榮，給哈密城注入了強大的經濟活力。
加上哈密本土的煤礦，鐵礦資源，整個季國的煤炭和鋼鐵都需要從這裡運輸，三大支柱產業讓哈密城成為了季國第一經濟中心，占據繼國財政收入的三成。
現在哈密四周商賈雲集，昔日杳無人煙的荒野，也變成了一個個碼頭市集，哈密已經有大漢繁華城鎮的七分樣子，對此季布是及其滿意的。
季布道：「天子要再次開辦蒸汽博覽會，並且讓我等也把特產帶到長安去，丞相有什麼看法。」
田叔尷尬道：「我季國沒有大漢需要的特產，和田玉，瑪瑙又是奢侈品，我等要是賣的太低了，就不划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