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活躍的民間氣氛和站在風口上的胡亥

  參觀完大漢的鋼鐵廠之後，所有的諸侯都震驚不已，對大漢的實力有了更清晰的認知，那就是不能與之為敵。

  武器都差代了，他們勉強只能穿皮甲，大漢卻穿鐵甲。他們砍漢軍十刀都未必能砍破大漢鐵甲，而漢軍只要一刀就能砍死他們的士兵，這讓他們的士兵這仗該怎麼打？

  像代王歇，魏咎這些藩王對大漢變得更加恭敬了。

  而項伯想到陳曉的話也是眉頭緊皺。他決得回去之後要和項羽商議一下，如何和田氏共處。

  而蒯徹卻是想著遼東國要想辦和大漢弄好關係，不能和以前一樣，想著天高皇帝遠，大漢奈何不了他們遼東。

  而像英布這些大漢內藩卻不會害怕，大漢的實力越強大，他們可以得到的支援越多，心越安定。

  趙佗派來的使者則是內心惶惶，這暴漢比暴秦還要強大，回去之後一定要勸說大王放棄稱帝的想法。

  對，趙佗成為南越國王之後，和歷史上一樣，也升起一股大丈夫當是如此的想法。

  徐凡一個刑徒都可以稱帝，他為什麼不行。

  現在趙佗的使者看到了這個兵工廠，明白自己大王稱帝真不行。

  回去之後各諸侯王和他們的使者惶恐不安，激烈爭吵的氣氛也減緩了很多。

  反而是英布這些諸侯下了大量的訂單，只等回去之後繼續建設自己的諸侯國。

  英布在第二天都請吳芮和吳芮小女吳丹逛長安城。

  看著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長安城，英布笑道：「其實陛下最讓某佩服的是他的治理才能。任何地方在陛下的治理下，半年有小變，三年有大變。某離開長安城也不過就大半年的時間，這長安的繁華又盛了三分。」

  以前英布的將軍，他最佩的的就是徐凡武藝和軍事才能，帶領刑徒戰勝秦國的常備軍。而後又能帶領一群秦國的俘虜士兵打贏大秦的北疆軍，什麼戰國四大名將，四大公子，在陛下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但等他主政一方，成為了諸侯王之後，他才發現比起陛下的軍事才能，陛下的理政才能才更加強大。

  他在荒野之地，想要打下一國根基都極其艱難。而陛下卻可以讓本就繁華的城市變得更加繁華，陳郡的繁華已經讓英布難以理解了。他見過城池當中，陳郡是最繁榮富饒的，但陳郡依舊在繼續富饒，而現在長安城就有這樣的趨勢了。

  吳芮點頭道：「陛下的確是天縱奇才。」

  他也震驚於長安城的繁華比他半年前看的更勝一籌。」

  農耕時代停滯才是主流，就像吳芮建設的番陽，也有一段快速發展的時間，但等四周土地開發完成，接下來十年時間番陽就沒有太大的變化了。

  而像番陽這種情況才是這個時代的主流。對這個人時代的人來說，世界就是不變的，變化才是很少的，就像改朝換代一般幾百年才會出現一次。

  「以前整個天下就像一個大軍營，壓抑而緊張，現在百姓臉上終於能看到一點笑容，終於有點上古的樣子了。」

  第一次來長安城的吳丹好奇道：「英國公，這長安城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對吳丹來說，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繁華的城市，這裡的一切都讓他很好奇。

  英布笑道：「長安城東西兩市最熱鬧，天下的商家都雲集於此，我等可以去東市看看。」

  就是在三人打算逛東市的時候。

  「鐺鐺鐺，名劇《梁山伯與祝英台》在大雅社開場，有想要聽的可以過來看，只要兩錢，只要兩錢就可以看到《梁山伯與祝英台》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了~~~~。」一個青年不斷敲著銅鑼重複上面的內容。

  很快就引起了四周百姓的關注和興趣，《梁山伯和祝英台》他們都看過，這個時代沒有什麼精神文化活動，大部分的人看了一次之後還想看第二次和第三次，看了三次之後就成為了老戲骨老戲迷。

  但大漢的戲曲班畢竟有限，而且徐凡也更重視戲曲班的宣傳作用和科學普及作用。

  秋收後，農民們有空閒的時候，戲曲班不但流動在鄉里之間，而且演唱的也更多是和種田有關的戲曲。

  這就讓很多想聽《天仙配》，《梁山伯與祝英台》，《牛郎與織女》的老戲迷有點遺憾了。

  今年豐收，加上大漢減稅，大量的百姓來到長安城想要購買農具，布匹，而現在聽到這裡有《梁山伯和祝英台》可以看，雖然大部分百姓捨不得花這兩文錢，聽到之後咬咬牙的離開了。但還是有不少老戲骨掂量掂量自己兜里的錢，覺得2錢還能承受，紛紛走進了大雅社戲台。

  吳丹驚喜道：「這裡可以看《梁山伯與祝英台》？」

  這種千古名劇的殺傷力自然不可小覷，在大漢傳播的這一年多時間，幾乎可以說是老弱婦孺皆知。吳丹就非常喜歡敢愛敢恨的祝英台。

  吳丹道：「父親，英國公我們也去看看吧。」

  吳芮看向英布笑道：「某也想看這劇了。」

  於是三人就走進這大雅社。

  一個夥計迎上英布三人問道：「幾位客官，可否要上雅間？」

  吳丹不解道：「雅間？」

  夥計指向二樓：「雅間更適合三位的身份，只是價格貴了點一間要百錢，但可以提供一些吃食。」

  這個時候三人看到二樓弄成了半封閉小閣樓。

  英布丟下一吊錢道：「帶我們去雅間。」

  三人來到小閣樓，沒多久台上就出現幾個戲曲演員，他們服飾就是戲曲當中梁山伯與祝英台的，而後兩個演員就開始演唱起來。

  「彩！真是祝英台。」四周的百姓連連叫好。

  只有英布皺著眉頭道：「怎麼連布景都沒有？」

  徐凡為了讓戲曲更有代入感，每一幕後面都有一個巨大的布景，而這個戲曲台卻是空蕩蕩，只有戲曲演員在唱戲。

  普通的百姓不在意，但像英布這種一直看正版老戲骨，忽然看到盜版，內心很不適應，代入感全無不說，還能抓住演員唱腔不對，動作不對等小細節。

  當然對於第一次看戲曲的吳丹和吳芮父女來說，現在這個戲曲依舊精彩。

  吳丹已經看戲曲入迷，只有吳芮發現英布皺著眉頭。

  吳芮奇怪問道：「這戲曲有什麼不對嗎？」

  英布也說不出來，只能道：「也沒什麼不對，就是覺得很彆扭。」

  「夥計！」

  像英布這種雅間客戶一發話，馬上一個夥計就過來了。

  「客官，您有何吩咐？」

  「你們這戲曲怎麼連布景都沒有啊？」

  「這第一場不是應該有個青山的布景。」

  「現在唱的這一段應該是在軍營當中啊，你連個軍營的幕布都沒有如何帶入進去，怎麼啥東西都沒有？」

  夥計道：「客官您是行家呀，但這一個布景就要花費五匹布料，還要請專業的畫師來做畫，沒有萬錢弄不下來，而《梁山伯與祝英台》這一場戲就要有八個布景，我等小本經營實在是弄不起這麼多布景啊。」

  英布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道：「你們不是戲曲團的人。」

  戲曲的發展已經和原本的歷史不一樣了。

  在徐凡之前，這個時代已經出現了戲曲了，只不過是叫滑稽戲。而滑稽戲的演員地位也是非常低，後世不是有一個說法叫下九流，可見滑稽戲的演員地位的低下，是排除在士農工商之外，不容於主流的。

  而徐凡的橫空出世改變了這些，徐凡讓天下人都明白，戲曲不單單是娛樂人的東西，用的好的話，可以抵得上10萬大軍。

  而大漢戲曲演員的身份一直是漢吏，等級最低的戲曲演員都是100石漢吏，戲曲團團長陳蓮，副團長陳月更是大漢少有的2000石高官，大漢女伯爵。

  不要看只是100石的漢吏，但這卻是身份和地位上的巨大提升，一下子下九流的戲曲演員一下變成了上三流官員貴族，政治地位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要是哪個皇帝因為一個戲曲演員唱戲唱的好，就封他為伯爵，官場自然會排擠這個戲曲演員，甚至貶斥，皇帝都會被斥責為昏君，因為戲曲不過是娛樂之物，消遣足以，太過於沉迷，在上層看來不過是玩物喪志。

  但戲曲團能進行軍事宣傳，政治宣傳，瓦解敵人軍心，這就變成了國之重器了，給與政治地位自然是理所應當的，也沒有哪個官員會反對，更沒有誰會說陳蓮和陳月是奸妄，戲曲團的功勞能匹配他們的地位。

  但同樣因為徐凡的亂入，戲曲從最開始的民間變成了從軍中誕生的，最起碼新式的戲曲是從軍中誕生的，民間幾乎沒有戲曲團，所以英布才會如此愕然。

  夥計笑道：「看客官說的，人家都是漢吏，團長更是尊貴的伯爵，聽命於天子陛下，哪是我等平頭百姓能請得起的，又怎麼可能會為了幾錢，拋頭露臉，娛樂我等草民，我們這戲班子都是從民間招的滑稽戲演員。」

  而後夥計豎起大拇指道：「但他們演的戲也是一等一的，不輸給戲曲團的成員。」

  「好，好！」正好戲劇院的精彩之處，一層的百姓紛紛叫好。

  夥計道：「客官您聽聽，大家還是很喜歡這戲的，說明我們的演員並不差，您這100錢花的值的。」

  英布揮揮手，示意夥計離開。

  英布笑道：「沒想到這是一個民間的戲班子，難怪我看到如此彆扭。」

  吳芮臉色有點嚴肅道：「這事情大漢朝廷不管一下嗎，戲曲團也是軍國利器，就這樣讓民間肆意散布，對大漢朝廷不利呀。」

  吳芮是當過秦吏，也仔細研讀秦律，秦吏最核心的一點就是，法律規定伱能做什麼才能做，沒有規定的統統是不能做的，做了就違法。像戲曲團這種軍國利器，民間更是不能掌握。

  英布笑道：「陛下對秦律不滿久已，像暴秦那樣的事情是不會做的。」

  這個時候幾個漢吏進入戲班道：「你們的掌柜是誰？把他叫出來。」

  這些漢吏一出場，全場寂靜，秦吏壓迫關中百姓上百年時間，不是徐凡寬鬆一年就能改變的，很多膽小怕事的百姓已經開始偷偷溜走，而對於這些溜走的人漢吏也不管，很快，戲班裡面的人幾乎逃光了。

  這個時候一個年輕人出現叫道：「我就是掌柜，你們有事情？」

  在上面的英布和吳芮兩人看到掌柜一驚。

  英布笑道：「到現在才有意思了，這比戲曲可好看多了。」

  吳丹奇怪道：「英國公，這有什麼意思？」

  吳芮小聲說道：「這個人是秦二世。」

  吳丹一臉震驚道：「秦二世！」

  吳芮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天子好了，這是仁慈，還是心大，一個亡國之君，這樣明目張胆的生活在長安城，天子真一點都不顧忌？

  漢吏怒道：「誰讓你們演《梁山伯與祝英台》的，這是我大漢的戲曲，你們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演？」

  胡亥道：「整個大漢到處都在演《梁山伯與祝英台》，《天仙配》，我們也是大漢的百姓。憑什麼就不能演？」

  英布看的不錯，胡亥就是這個戲班的掌柜。

  他本是《大漢月報》的校報員，但他從小就沒吃過苦，真正苦難的日子也就是去年一年時間。

  校報員這樣繁瑣的工作，他做了不到一個月時間，就耐不住苦悶就跑了，氣的李斯直叫，教豎子不足與謀。

  為了他這個校報員的工作，李斯把老臉都給貼盡了，要不是不想自己女兒吃苦，根本不會管胡亥的死活。

  結果胡亥一點不領情，辭了差事，在長安城做個閒散人員無所事事的遊玩。倒是結交了一批底層的三教九流的人，這些人也不了解胡亥的身份，只有以為他是一個紈絝子弟也沒有在意。

  此時大漢對民間鬆綁了，丞相周章更是屢屢發布命令給大漢各級漢吏，法無禁止便可行，讓他們少管民間的事情。

  很多以前不能做的事情都可以做了，對人員的管理也沒有那麼緊，以前看到人聚會就要查符牌，現在基本上不管。

  為了嚴格落實這個命令，廷尉府派遣了上百法曹，明察暗訪。周章這一年來處罰了上百違法的漢吏，總算管住了漢吏喜歡亂動的手。

  自戰國以來，天下越來越緊繃的政治氣氛終於得到緩解。民間開始出現活力，其中以關中最盛，民間的小商小販也敢出來擺攤，長安城當中，甚至在坊里之外的空地上自發的形成了集市。

  這個時候胡亥發現了在長安城有不少民間戲班子演《梁山伯與祝英台》《天仙配》《牛郎織女》等戲曲，每次都是人山人海，沒錢的就像胡亥一樣窮熱一番，但還是有少數富裕點的觀眾會丟下一點錢和糧食，一場戲下來能賺個幾十錢。

  這讓胡亥看到了商機了，自己弄個戲院，招募一個班子，然後在裡面收門票，這樣不就可以賺到錢。

  而且胡亥自己也喜歡看這些戲曲，可以說他的興趣跟賺錢綁定在一起了。

  於是胡亥再次找到自己無所不能的老丈人李斯，各種撒潑打滾，讓他幫自己租了一個店面，招募了幾個民間的滑稽戲演員，開了一家大雅社的戲班。

  而這次還真被胡亥撞到了風口上了，直接把胡亥吹上天了，成了那隻飛在天上的豬了。

  今年關中豐收，加上科舉考試，賢者會，諸侯大會，幾乎天下有權，有錢的人都來到了關中。

  這些人隨便丟下三瓜兩棗都夠整個長安城百姓賺的，豐收加上各種會議帶到的經濟景氣，讓長安城百姓狠賺一筆，百姓們手中有了錢，開始追求物質富饒和精神享受。

  漢軍帶來的三餐傳統開始在整個長安城普及，同時民間的戲曲社火爆，幾乎每天都坐滿了看戲的百姓。

  胡亥的戲曲班趕上風口，只開了一個月時間，賺到的錢就讓他直接買下了這間店鋪。

  還讓他還清了老丈人的欠款，現在胡亥在李斯面前胸都抬起來了，再也不是那個混帳女婿了。

  你是辛辛苦苦寫一年的文章，也沒他一個月賺的錢多呀。

  但胡亥萬萬沒想到，自己只是演戲，居然還得罪了人。

  漢吏怒道：「這戲曲是漢王編寫的我們團長辛苦編演的，能有現在的名聲也是我們辛辛苦苦做出來，憑什麼你們什麼都沒付出就拿走我們的戲曲，這還講漢律，這還有王法嗎，居然欺負到我們頭上來。」

  「兄弟們，給我砸爛這個戲班！」

  「諾！」十幾個漢吏對著胡亥一頓暴打，戲班一頓砸，場面極其熱鬧。

  「英國公，您也在這裡？」帶頭漢吏是戲曲班的成員，他也見過英布。

  英布笑道：「你們打胡亥，我是願意看到的，只是現在胡亥是大漢的百姓，你們這樣打他，砸毀他的戲班，不怕受到軍規處罰，陛下雖然好說話，但對於違反軍規的人，處罰一向是非常嚴的，這是他的底線，想來你們應該是清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