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令人移不開視線
生病的時候，人也變得脆弱了許多。
季澤秋往日面對林絮那兇巴巴的脾氣，現在也變得乖巧了許多。他躺在床上，眼睛悄悄瞥向旁邊的林絮，她正在跟護士確認他的藥片，窗外的陽光灑在她的臉頰上，就連臉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沐浴在太陽下。
有種令人移不開視線的感覺。
感受到向自己投來的目光，林絮扭頭看去，對上季澤秋的眼睛。
他倏地把腦袋撇開，裝模作樣地抬頭看向上面掛著的點滴，算著還有多少時間才能輸完。
林絮眉眼彎了彎，聽完護士的交代後，上前摸了摸他的腦袋。
「我髮型都亂了。」季澤秋低聲嘟囔，卻難得沒有抗拒，紅暈悄然爬上藏在被窩裡的耳朵。
「髮型亂了也一樣的帥氣。」林絮笑。
季澤秋哼了哼，臉上神色肉眼可見的開心。
這幅模樣，讓林絮一眼幻視他四五歲時的可愛乖巧。
或許是因為小澤秋經常陪她一起逛街買衣服，耳濡目染，也培養出了一點時尚品味。
「今天髮型被吹亂，不帥帥了，媽媽要不喜歡我了。」小澤秋雙手捂著臉，難過地趴在沙發上，那小屁股拱得特別高。
林絮把他從沙發上抱起來，親了親他肉乎乎的臉頰，「髮型亂了也一樣帥氣，都是媽媽最愛的小寶貝。」
小澤秋抱著她的脖子，咯咯笑個不停。
沒想到長大後還是那麼臭美。
住院的這幾天，經紀人也有過來探望過，有時會和林絮交替在醫院守著。
季澤秋原本便想叫的便是經紀人，結果那天疼得厲害，不小心撥錯了電話。
剛開始看見林絮的時候，他心裡想著要換經紀人過來。
現在經紀人過來，他又魂不守舍，時不時往病房門口看去。
「你要是嫌棄我，我這就走。」經紀人一臉心碎。
「我，我哪有，我只是在看護士怎麼還不過來換點滴。」季澤秋反駁。
經紀人翻了一個白眼，指著頭頂還剩大半瓶的點滴，「這瓶都沒打完呢，換什麼換，撒謊也不打一下草稿。」
「……」季澤秋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到了下午，經紀人有事離開，林絮也就接替了他的位置，過來照顧季澤秋。
「澤秋盼了一天了，現在你來了，他終於不用再拉長著脖子往門口看了。」經紀人戲謔。
林絮眸里閃過一瞬的詫異。
「你你，你別誤會，我我，我才沒有在等你，都是趙哥亂說的。」季澤秋聲音結巴。
季澤秋也不知道她有沒有信，但聽見她應了一聲後，心裡鬆了一口氣。
季澤秋身體恢復得不錯，兩三天就能出院了。
「醫生說這段時間要清淡飲食，三餐也要按時吃，待會兒要跟保姆叮囑一句才行。啊，算了，還是找個營養師做一份食譜吧。」
林絮和季澤秋回公寓，路上都在念叨，聽得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耳朵明明聽著煩躁，但心裡竟有種怪異的溫暖。
季澤秋敷衍地應著，一邊打開公寓的門進去。
「澤秋！」
才進門，一道歡喜的聲音響起，溫梨急忙跑到玄關來迎接他。
「我聽說你生病了，想去醫院看看你的，但是林小姐不告訴我你在哪間病房，沒辦法去……」她的神色有些委屈，說著又似膽小害怕般瞥了一眼林絮。
林絮連餘光都懶得分給她，宛如空氣般，越過她進門。
「嗯。」季澤秋簡短地應了一聲，也沒再有其他的表示。
溫梨臉色僵了僵，馬上又笑著說道：「好在你現在痊癒出院了，你有什麼想吃的，我今晚給你做。」
「不用了，你上次車禍受傷那麼嚴重，身體還沒恢復呢。」季澤秋說。
聽到他的關心，溫梨開心地點點頭。
臨近傍晚，林絮從營養師那得到了菜譜，進廚房和保姆交流。
季澤秋手裡拿著遙控器，不停地對著電視機換台，似在挑選什麼節目，然而他的注意力完全沒有落在電視機上，視線偷偷摸摸往廚房看去。
「啊。」
忽然，旁邊傳來一陣尖叫，打斷他的思緒。
溫梨的小腿不小心撞到椅子上，她疼得臉頰泛白，捂著小腿倒吸一口冷氣。
季澤秋猛地起身，仿佛是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想要去關心她。
然而步伐才邁了一步，他便回過神，下意識往廚房看去。
林絮也注意到了外面的情況，扭頭看去，與季澤秋四目相對。
不知道為什麼，季澤秋生起一股心虛，他知道林絮不喜歡溫梨，那步子又收了回來，沒再上前去扶溫梨。
「嘶，好痛呀。」溫梨面容都疼痛得扭曲起來，她掀起褲腿，發現小腿被撞出一片淤青，「澤秋，你家裡有沒有藥呀？」
季澤秋坐在沙發上的腰杆挺得特別直，目不斜視地望著電視機，指了指下面的柜子，「醫藥箱在這裡。」
溫梨等了片刻，發現他完全沒有要幫自己去拿的意思，怔愣一瞬，只好踮著腳自己過去拿。
藥水噴在她的小腿上，帶起一陣撕麻的痛感。
她抬頭看了眼依舊坐在沙發上的季澤秋，心裡莫名有種酸澀感。
過了一會兒，林絮和保姆從廚房端著晚餐出來。
五六盤菜，幾乎全是素食，連一點肉沫的影子都沒有看見，雖然醫生說要清淡飲食，但這也太過清淡了。
季澤秋很少吃蔬菜，當看見全素食時，臉色僵住。
「來，快多吃點菜。」林絮往他碗裡夾了一片青菜。
季澤秋不喜歡吃青菜，溫梨是知道的，隨即開口：「季澤秋不喜歡吃這些，我去給他做點別的吧。」
「不喜歡也要吃，這樣身體才能好得快。」林絮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警告道，「不准挑食。」
季澤秋看了看林絮，見她神情堅決，眉頭驟然緊鎖。
他看著碗裡的青菜，臉上的表情嚴肅而凝重，似在做出什麼重大的選擇。
半晌，他終於做好心理準備，舉起筷子，把青菜吃下去。
溫梨張了張嘴，眸里一片震驚。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