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驍，你好厲害，我愛你！」
「乖，勾住我的腰。」
「……」
我靜靜地坐在客廳，聽著從臥室傳來的曖昧聲響。
今天是我和沈奕驍的結婚紀念日，他臨時通知我公司有事。
掛了電話後，我獨自一人驅車來到了這所公寓。
他們纏綿得瘋狂又投入，我開門進來都不知道，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凌亂極了，藍色的保險套盒子十分顯眼。
連臥室的門都沒關。
我起身，走到了電視櫃旁，那裡擺著一對小泥偶，是我與沈奕驍剛在一起時，在街邊攤上一同捏的，代表著我們兩個人。
我將它們拿起來，放進了包里。
「你怎麼這麼壞？別摸我那裡，好癢啊！咯咯咯……」
「有我的心癢嗎？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不知道？居然穿黑絲勾引我，我回去還得交差，你必須補償我！」
「來呀，吃了我嘛～」
我經過臥室門口，沈奕驍的聲音充滿了欲望。
曾幾何時，他也在我身上這樣瘋狂過。
我沒有打擾他們，離開了公寓。
下樓時，我在網上發了一個帖子詢問：重生後我偷聽丈夫和小三啪啪正常嗎？
幾分鐘後，寥寥幾條評論彈出來。
「好小眾的文字。」
「引流貼，絕對引流貼！」
「這不是小說嗎？哪有重生啊，這世上有沒有鬼都還沒定論。」
我笑了笑，刪了帖子，只有我知道我是真的重生了。
我與沈奕驍十七歲相識，從校園走到婚紗，用了整整七年時間。
當時他是全校出名的學渣混混，逃課打架是他的日常，而我是所有人眼中的乖乖女，好學生。
大概是因為截然不同的世界，充滿了吸引力，我們在一起了，為了他，我輟學，和家裡人斷了關係，抽菸喝酒都成了常事。
我徹底融入了他的圈子，我們成了同類。
而他開始懷念曾經那個單純善良的我，在別人的身上尋找我的影子，剛才那個和他纏綿的女人，便是最像我的那個。
她叫陸曉雲。
也是上一世置我於死地的兇手。
——
回到家，我照例服用了抗抑鬱藥物，隨後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上面播放著我和沈奕驍一個月前參加的綜藝節目。
節目裡，他對我極盡溫柔，是最帥的妻管嚴，只要我一句話，他什麼都願意做。
其實現實中，他也是這樣對我，並無兩樣。
彈幕上全是羨慕我的評論。
「如果老天能賜我一個像沈總一樣的男人，哪怕叫我住別墅開豪車我也願意啊！」
「感覺沈奕驍每一次看著黎月的眼神都溫柔得快化了。」
「這應該不是劇本吧？如果是，那演技太好了。」
「聽說當初是黎月陪著沈奕驍從最艱難的時候走過來的，怪不得感情那麼好。」
「小月亮，咦～這愛稱真是膩人。」
我看著那些彈幕，忍不住發笑，眼淚都笑出來了，拿著紙巾擦了又擦。
就在這時，沈奕驍回來了，他一走進客廳就看到我在沙發上笑得眼淚直流，眼神頓時溫柔了下來。
他沒有打斷我，而是去拿了一雙襪子走過來，蹲在地上細心地替我穿上，「怎麼又沒穿襪子？天氣變涼了，別感冒。」
我低頭看著他，脖頸處的吻痕若隱若現。
那是陸曉雲在他身上留下的記號，就是期待著我發現，然後識趣點主動離婚。
上一世我確實發現了，和沈奕驍大吵大鬧要離婚，可他死活不肯，甚至軟禁了我。
他說，他懷念一開始認識的我，而陸曉雲不僅長得與我有幾分相似，就連性格也與那時的我很像，所以在招秘書時，他一眼相中了她。
他說，是酒後失控把陸曉雲認錯成了我，才一步錯，步步錯，他最愛的只有我。
他說，陸曉雲懷孕了，我們不是很想要個孩子嗎？就把她當做代孕，留在家裡就當做保姆。
他說了很多很多，我都信了。
我的眼淚再次掉落，滴在了沈奕驍的手上，他抬頭驚慌地看著我，「老婆，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沈奕驍，你看，大家都羨慕我們的愛情，我這是喜極而泣。」我指著大大的電視屏幕，上面的彈幕無休無止地閃著。
沈奕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起身坐在我旁邊，把我抱在懷裡，寵溺地說，「老婆，你幸福就好，我們永遠都會是令人羨慕的一對。」
我嗅著他西裝上若有似無的香水味，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今天是我們結婚兩周年紀念日，他都要抽出時間去和陸曉雲翻雲覆雨，證明他已經膽子大到快忘乎所以了。
上一世他把他和陸曉雲的事，詳細地跟我交代過，在我們結婚半年左右，陸曉雲成了他的秘書，之後三個月不到，兩人便發生了關係。
所以到現在為止，他們已經在一起一年半了，在此之前，我一無所知。
氣氛悄然靜止，只有綜藝節目裡的聲音傳出。
看到有趣之處，沈奕驍從唇間發出一聲輕笑，似乎心情很不錯。
他摟緊了我的腰，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老婆，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帶你去看你的禮物。」
他拉著我起身，去了樓頂的露台。
盛大璀璨的煙花綻放在夜空中，無人機盤旋在其中，拼湊出一輪大大的藍色月亮。
「老婆，你就是我的月亮，任何星星都無法替代的月亮。」沈奕驍從後背保護我，在我的耳畔輕聲呢喃，深情款款。
這是他在暗示我嗎？以後即使有了陸曉雲，她也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星星，無法取代我。
我痴迷地看著煙花，許久才緩緩開口，「沈奕驍，我們離婚好嗎？」
下一秒，沈奕驍如同應激一般，情緒變得十分激動起來，「老婆，你在說什麼？離婚？為什麼？！」
我看著他漲紅的臉色，眼中的焦急不是裝出來的，這些年我們是彼此的精神支柱，一起經歷了太多太多，再也沒人能走進他曾經的世界，只有我。
「我生不了孩子，不想耽誤你。」我摸了摸小腹，那裡有一個刀疤，是曾經我替沈驍擋了一刀留下來的。
代價是我無法再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