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變得越來越冷了,欣彤早上起來將叮叮噹噹的新年衣服洗了先晾起來,這樣除夕夜她們就能穿了,往常這個時候都是開開心心的,而現在欣彤每天睜開眼都覺得日子過得很艱難,但又好像沒有那麼艱難,想著只要兩個小寶健健康康的成長,爸爸媽媽在身邊,就很好了,哪怕是粗茶淡飯也知足,可是看著身邊朋友家庭和睦,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就會自嘆命運不公,然後又不得不接受現實,每天都這樣矛盾。
還有一個星期就過年了,欣彤兜里上上下下不到3000元,不知道這個年可怎麼過,從來就沒這麼窮過。不管怎麼說,還是得去買點東西,過兩天妹妹就從外省回來了,家裡總有點吃的吧。
等著顧軼起來,兩人就到超市準備採購了一番,看著超市琳琅滿目的商品,欣彤只能拿起一些自己喜歡的商品,看了看價格又不忍的放下去了。
「被你害得我越過越窮,喜歡的東西都吃不上了。」欣彤語氣里盡顯難過。
「對不起,大寶,等過兩天年終獎發了我先轉給你用著。」顧軼看著欣彤的眼神好像滿眼是愧疚,殊不知卻是在演戲,讓欣彤一步步相信他會為了這個家悔改,然後又一步步被他騙得幾近崩潰。
此刻的欣彤當然不知道他在演戲,也不相信他是在演戲,依然還是相信他會悔改。
「說到做到。」欣彤說完扔下顧軼,推著購物車朝生鮮區域去了,欣彤選了些爸媽妹妹和小侄兒們喜歡吃的水果和肉,又去零食和堅果區選了他們愛吃的堅果,結完帳就回家了。這期間,欣彤一句話沒跟顧軼說,顧軼也沒有主動和欣彤說過一句話,兩人就這樣默默的走回去。
剛走到家門口,顧軼電話響了,他抓起電話就往門外去了,欣彤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估計又是去接誰的催債電話吧。
「顧軼呢?」爸爸走到門邊幫欣彤提東西。
「出去接電話了。」
「什麼電話一會接不行嗎?再說,現在還有什麼事情需要背著我們說的嗎?」
「不知道他的了,懶得管了,心累很。」
欣彤放好東西,洗了手就去抱叮叮了,叮叮現在都可以吃120ml了,也越來越沉了,欣彤邊捏她的肉腿邊看著噹噹說:「噹噹,你得多吃點,要不趕不上姐姐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聽懂了,衝著欣彤笑了笑。
爸爸媽媽去做飯了,吃午飯的時候,顧軼還沒回來,也沒人給他打電話,對於他們來說,顧軼現在是可有可無的人,出於對他的可憐,才暫且讓他在家裡同吃同住,否則早就把他趕出去了。
「欸,你說。」顧軼走到小區里接著電話說。
「什麼我說,我是問你什麼時候還錢,我說什麼我說!」對面的債主火藥味很濃。
「再寬限我點時間,現在好多事情還沒處理好,等工資發了我先轉點給你。」
「你已經從7月份拖到2月份了,每次我問你,你都說等工資,馬上要過年了,不管你想什麼辦法先整點給我。」
「…」顧軼沒有說話
「喂,在聽沒,餵?」
「聽著的,你說。」
「聽你大爺聽,我說什麼我說,我剛剛說的你聽進去沒。」
「聽到了,我先想辦法。」
「最後信你一次,再不拿來我就去你家裡找你。」
對方掛斷電話後,顧軼一個人在樓下望了望家的位置,如今的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因為當時的衝動,葬送了自己的前程,欣彤帶著孩子馬上要離開自己,房子也即將賣掉,之後的他能去哪裡?也不知道欣彤還信不信他,兩個孩子以後還會叫他爸爸嗎?顧軼不知道,他有時候不想回家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們,每次岳父岳母數落他時,他都會很煩躁,不想聽卻又不得不聽,但是他想去看看兩個孩子,看看欣彤,感受著欣彤給他家的感覺,可他不善表達,不知道怎麼說,現在的事態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只能表面敷衍著欣彤一家,他不敢說實話,害怕欣彤承受不住,害怕岳父岳母的怒氣沖沖,害怕欣彤弟弟妹妹的逼迫,於是他選擇了繼續隱藏,隱藏自己真正的心思,表面上順著他們,背地裡在謀劃著名如何從欣彤這裡拿出錢來還帳,他其實已經不清楚自己是否還愛著欣彤,也不清楚自己是否關心和在乎這兩個孩子,嘴上說著在乎,但自己並不清楚如何承擔這些責任。顧軼輕輕微笑了下,仿佛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深呼吸一口氣,朝著家走去。